第二十四章 劍術
“師父，教我劍術嘛，”明君一邊走一邊哼哼。
禾惠沉默不語，對他這半天的請求就當沒聽到。
中午休息時，明君連飯都顧不上吃，放下木箱，直奔禾惠坐著的地方，“師父，我來幫你換藥。”
“師父，吃餅。”
“師父，要不要喝點水？”
“師父，我來幫你捏捏肩。”
“師父，這力道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加點力氣。”
“師父……”
“好啦，你先吃東西，”禾惠終於受不了明君的殷勤，出口訓斥道。
“哦，”明君乖乖地拿著一張大餅，坐在禾惠旁邊小口小口地啃了起來。
禾惠轉頭看向明君，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麽想學劍術。”
明君一聽，有戲，他放下餅，挺起小胸膛，大聲地說道：“我不想讓師父一個人戰鬥，我不想躲在背後，看著師父受傷，所以我要學習劍術，不再讓師父保護我，我要保護師父。”
禾惠心中一震，有些感動，又有一些頭疼，和這徒弟相處久了，知道這家夥鬼靈精怪，還是個憊懶性子，不能把他的話太當真，她有些狐疑地問道：“你這些話都是出自真心麽？”
明君連忙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每一句都是發自肺腑，師父，你怎麽能不相信我？”
禾惠沉默了一下，這樣問不行，“那你這十分話裏麵說了幾分？”
明君鬆開拿著餅的一隻手，豎起三根指頭，怯生生地說道：“三分？”
禾惠又好氣，又好笑，板著臉問道：“那把剩下的七分話說出來，為什麽要學劍術？”
“帥，酷，炫，”明君說出了三個直指本心的字。
果然如此，就知道他動機不純，禾惠伸出手摸了摸明君的頭，“你呀……”
說完一句後，她就陷入了思考中，明君繼續一邊啃著大餅，一邊喝著水，免得被噎到。
一會兒，禾惠從沉思中退了出去，收回放在明君頭上的手，她想起自己練劍吃的種種苦頭，而現在明君也確實需要再加大一點訓練量了，之前還不知道怎麽和他說，以免他誤以為自己虐待他，現在好了，真是瞌睡時來了枕頭，明君自己送上門，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想到這，禾惠不由衝著明君笑了起來，“好啊，那我就教你劍術吧。”
明君被禾惠這一笑，笑得心都顫了起來，他不知道是被美得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隻是，上次禾惠對他這麽笑時，還是往他嘴裏塞布，幫他拉筋的時候。
……
“接著，”鐵匠鋪外，禾惠將一根用布包著的長條形物體遞給明君。
“這是給我用的劍嗎？”明君一臉欣喜，禾惠在山上答應教明君劍術後，他們就在山下的小鎮逗留了幾天，專門給明君定製了一把劍。
明君伸出雙手，從禾惠手中捧過那柄劍，禾惠剛一鬆手，明君感覺雙手一沉，他連忙穩住身子，雙手用力，以免被劍的重量帶翻。
好沉，這是明君對這柄劍的第一印象，因為禾惠單手就能隨意地拿起，讓他低估了這柄劍的重量，雖然看著不大，但起碼有近二十斤。
明君將劍豎在地上，將裹著劍身的布解開，劍並未開刃，三寸寬，三尺長，豎起來後，劍柄已經到他胸口了，他試著單手提著這柄劍，費了一些力氣才拎起來。
明君平舉著劍，揮了一下，直接被劍帶著打了一個踉蹌，他滿臉疑惑地看著禾惠，“師父，這劍是不是太重了？”
“剛開始會有點重，但你用習慣之後，就好了，練劍就是這樣，先重後輕，”禾惠解釋道。
“是麽，”明君看著手上的劍，若有所思。
……
“哈，”林間的一處空地，明君雙手握著劍柄，舉起劍朝前方劈斬下來，斬下的氣流將下方的雜草晃得直搖擺。
不遠處，禾惠清理了一塊空地，用石頭搭了一個小灶，灶上放著一個鐵鍋，在如血的夕陽下，生火做飯。
完成了一百次前劈後，明君喘著粗氣，將劍拄著身前，扶著劍休息。他練習劍術將近兩個月了，至今回想起來，那真是一段苦不堪言的經曆。
首先，是劍的重量，由於是他自己的劍，他也不好意思讓禾惠拿著，就隻好自己背著，隻是，這把劍將近十公斤，再加上他的木箱，他每天相當於負重十五公斤進行徒步遠行。雖然他們走得不快，但頭幾天，路上全程他都沒心思說話，注意力全集中在氣息吐納上，唯有這樣，他才能勉強自己跟上禾惠的腳步，後麵才稍微好了一些。
然後，就是練習劍術，每天清晨和傍晚，他都要練習禾惠教他的劈斬，隻是，完成一個標準的劈斬很不容易，一開始，他每天隻能完成五個劈斬，之後，就再沒力氣動彈，後來，能完成的劈斬數才逐漸增加。這時，他才意識到，禾惠熬的藥多麽神奇，要是沒有那些藥，他每天練習完劍術後，完全不會有體力繼續趕路了。但那藥是真的難喝。
不過，經過兩月的堅持練習，他已經習慣了這柄劍的重量，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用單手完成一百次前劈了，想到這，明君笑了笑，提起劍，朝禾惠那走去。
“師父，晚飯好了沒？”明君走到禾惠，朝灶台上的鍋裏看去。
禾惠頭也沒抬，轉動著插在火邊的烤魚，淡淡說道：“還沒好，你先去洗個澡吧。”
“好的，”明君將劍放在一旁，從箱子拿出幾件衣物，拿起一個木瓢，朝不遠處的小溪走去，現在正值盛夏，洗個冷水澡反而會很舒服。
衝完澡，明君將換下的衣服在水裏衝洗了幾下，擰幹後，回到臨時營地，找了一棵樹，掛在了上麵，過一晚上，衣服就能晾幹。
“吃吧，”禾惠遞給明君一條烤成金黃色的河魚。
明君接過烤魚，坐在禾惠旁邊，一邊啃著烤魚，一邊說道：“哇，真好吃，師父烤魚的手藝果然很厲害。”
“師父。”
“怎麽了？”
“我現在能雙手前劈一百次了，什麽時候教我新的劍術啊？”
“等你左手和右手都能單手前劈一百次了，再教你新的，貪多嚼不爛。”
“左手也要做到？好難啊。”
“別光顧著練劍術，我教你的那些戲法基礎也別忘了。”
“放心吧，師父，這些我都有在好好練習的。”
天色漸晚，明君刷完鍋回來後，太陽就完全落下山了，還好今晚的月色不錯，就著月色和怪異光芒，明君倒不至於看不清。
禾惠在營地周圍布置了一些陷阱，兩人開始準備入睡。
“乓乓~”
“嗚~哩哇~”
“咚咚~鏘~”
什麽聲音？明君迷迷糊糊中聽到了什麽，似乎是嗩呐聲，鑼鼓聲，還有笛聲，難道這附近有人在開演唱會？不對，明君驚醒過來，這個世界上哪來的演唱會，何況，他和禾惠就是因為在附近沒有看到村莊，周圍沒有人跡，才在山上露宿的，那這大晚上的樂器聲，是從哪裏傳來的。
明君扭頭看向樂器聲逐步逼近的方向，身上汗毛倒豎，睡意全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