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試身手
山中的一個小亭子內,明君和禾惠正在亭內避雨。
他們從史家村辦完事後,又去了山另一邊的一個村子,那個村子也出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過,經過禾惠的調查,卻和怪異無關,隻是自然現象罷了。
從村子出來時,雨下得還不大,沒想到半路中,突然變成了滂沱大雨,還好不遠處有個小亭子。
“師父,這雨不會是我引起的吧?”明君憂心忡忡地說道。
“山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和你有什麽關係?”禾惠奇怪地問道。
“你看,我這不正翻著花繩麽?不是有說法說,翻花繩就會下雨嗎?”明君舉起兩隻手,上麵的花繩已經翻成了一個複雜的圖形。
“好好翻你的花繩,不要想著偷懶,”禾惠沒好氣地訓斥道。
“哦,”明君應了一聲,繼續老老實實地在手上翻著花繩。
從史家村離開後不久,禾惠扔給了明君一根花繩,讓他路上沒事就翻一翻,什麽時候能一柱香內翻出一百零八個結,然後再恢複成原樣,就可以不用翻了。
明君現在也就能翻出三十六個結,距離成功還很遙遠。
“師父,我們為什麽要練翻花繩啊?”明君見禾惠呆著也沒事,就和她聊聊天,解解悶。
正坐著閉目養神的禾惠,眼睛都沒睜開,簡單直接地回答道:“為了練習手法。”
“但我們不是道具流麽?找到合用的奇跡不就可以了?”
“哪怕沒奇跡,也能在人前演示出奇跡的假象,這才是一名合格的戲法師。更何況,不依賴奇跡,是戲法師的守則之一,你沒有記住嗎?”
“當然記住了,那為什麽翻繩能練習手法?”
“翻繩能讓你的手指變得更靈活,很多戲法都需要靈活的手指去操作,比如說藏起一個小物件,手法靈活的話,就可以完成三種小戲法,變出一件東西,讓一件東西消失,或者把一件東西變成另一件東西。”
明君看著手上的花繩,若有所思。
明君努力翻到四十個結時,雨開始變小了一些。
禾惠睜開雙眼,背起身邊的木箱,穿好蓑衣,戴上鬥笠,對一旁已經穿戴好的明君說道:“走吧。”
一大一小的身影沒入了水霧中。
……
幾天後,一個小村子內,明君整理著自己的東西,準備用布包起來,不過,換下的衣服有點多,隻得整理放在一邊,呆會兒放到禾惠的那個箱子裏。
明君看著禾惠打開箱門,將他的衣服塞進去,不由地冒出一個想法:“師父,能不能給我也弄個百納箱呀?”
“百納箱哪有那麽好弄,何況給你,你也不會用,”禾惠白了他一眼,關上箱門說道。
明君退而求其次,“那給我弄個普通的書箱好不好?”
“你用包裹不是更輕麽,背個箱子多沉啊,”禾惠有些猶豫。
“戲法師不是都背著箱子麽,我背個包裹哪裏像話,師父,你不懂,生活需要儀式感。”
經過明君幾番糾纏,禾惠終於拗不過他,帶他來到村裏的木匠處,請木匠打一個木箱。
“伯伯,這裏能不能幫我刻三個字?”木匠將木箱造好後,明君指著木箱的左上角說道。
“沒問題,你要刻哪三個字?”木匠笑著說道。
“天馬座。”
“你刻這個幹嘛?”禾惠在一旁好奇地問道,她發現自己這個徒弟奇奇怪怪的想法真多。
“嘿嘿,一個天馬座的大師說過這樣一句話,同樣的戲法不能在我麵前使用第二次。這個就是我的目標。”
禾惠看著麵上掛著笑意的明君,內心感慨道,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麽大的誌向,作為師父,就應該幫他一把,是時候給他加點料了。
……
……
“阿嚏~”明君揉了揉鼻子,看著這滿天飛舞的柳絮,很是無奈。
明君現在在一個有著江南水鄉風格的小鎮上,一條小河從小鎮中穿過,河岸上種了滿滿一排的柳樹。
這兩天都是大晴天,輕風拂麵,陽光正好,柳條輕搖,若是忽略那鋪麵而來的柳絮的話,正是大好的春光。
“不長柳絮的柳樹才是好柳樹,”明君坐在樹陰下的一個橋礅子上,看著河麵,一邊翻著花繩,一邊小聲嘀咕著道,由於柳絮過多,河麵已被鋪了滿滿一層,就像上麵蓋了一層雪一樣。
吃完中飯後,禾惠說她有事情要處理,不方便帶他過去,就讓他在小橋這邊等著,但他等了已經將近一個時辰,也就是快兩個小時了,禾惠還沒有過來。
當時就應該問問,師父要去多久才對,明君在心裏這樣想道。
“就在這裏吧,”旁邊不遠,傳來了孩童稚嫩的聲音。
明君轉頭看了過去,不遠處一棵大樟樹下麵,有一個小石桌,周圍擺著四個小石凳,想必是給鎮民在夏天歇涼嘮嗑用的。
此時,那裏圍著三個和明君差不多大小的小孩,他們正在石桌上畫著什麽,還撿了一些小石子放了上去。
“誰先來?”一個男孩子問道。
“一起劃拳吧,出正麵和反麵,要是誰和另外兩人不一樣,那就淘汰。”一個小孩子提議道。
“那行,都準備好了嗎?預備,起!噢,一開始的對手是你麽,嘿嘿,看我這次不把你殺得個片甲不留。”
在下棋麽?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音,明君在心裏想道。
“哈哈,這個子,我先拿下了,”一個小孩高興地說道。
“可惡,別高興太早,我馬上吃回來,”另一個小孩不甘心地回道。
誒,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坐在不遠的明君心裏有點癢癢,他抬頭看了看禾惠離開的方向,雖然人來人往,但就是沒有禾惠的身影。
於是,他收起花繩,從橋礅子上跳了下來,背著他的小木箱,朝石桌那邊走去。
明君來小石桌旁,站在一旁圍觀,正在玩的幾個孩子看了他一眼,就沒再理會他。
石桌畫了一個棋盤,很簡單,就是兩個長方形組成一個十的形狀,然後在五個小正方形裏麵畫上交叉線。
明君看著他們玩了一會兒後,大致了解了規則,下棋的兩方相對而坐,各有五個棋子,擺在十字兩端的交叉點上,然後一人一個來回,一次隻能移動一個棋子,棋子隻能沿著直線走到下一個沒有其他棋子占據的交叉點上。
下棋的雙方,通過移動棋子,想方設法,將對方的棋子給卡死,就能殺死一個棋子,將對方的所有棋子殺死的一方獲勝。
挺簡單的嘛,明君看了幾局後,有了幾分想玩一玩的想法,於是問道:“我可以加入嗎?”
三個孩子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年紀更大一點的孩子說道:“好啊。”
於是,明君高高興興地加入進去了,當然,他也沒打算太欺負這些小孩子,一般就贏一局,畢竟,輸掉了的人會被下一個接下,他一直坐在上麵也不好,他也就打發一下時間而已。
在棋盤上一來一去,幾個孩子也和明君熟悉起來,一個孩子問道:“你是外來人吧?你怎麽一個人在這?”
“嗯,我和我師父路過這裏,師父她有事要忙,讓我在這等她。”明君盯著棋盤,琢磨著要怎麽挖一個小陷阱,來吃掉對方的棋子,隨意地答道。
“師父?你在學什麽?”另一個孩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戲法,我是一個戲法師,”明君已經想好了策略,開始移動棋子。
“戲法師?真的嗎?你會變戲法嗎?”這孩子有點不相信,居然有這麽小的戲法師。
“當然會啊,”明君吃掉對方的棋子了,苦惱著接下來要怎麽不明顯地輸掉,這也算是下棋的樂趣之一。
“可以變給我們看看嗎?”一個孩子目光灼灼地看著明君。
明君一愣,他想了想,畢竟玩了他們的遊戲,變個戲法也沒關係,“可以啊,那你們看好了。”
他站起身來,從懷裏抽出一塊方形的麻布,雙手拈住兩個角,在幾個孩子麵前展開在半空中,“你們看,這就是一塊很普通的布。”
明君把布抖了抖,然後鋪在了石桌的棋盤上,用手一抹,麻布平整地鋪在了石桌上,然後明君用力一扯,桌上什麽都沒有,原本放著的棋子都不見了。
一個孩子驚呼起來。
明君微微一笑,再將布蓋住棋盤,用手捏住麻布的兩個角,“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候。”
他將麻布緩慢地拉起來,一顆顆棋子出現在了棋盤上,和明君變戲法前擺放的位置一模一樣。
“哇,好厲害!”一個孩子誇獎道。
明君在一旁虛心地接受著誇獎,不過,一句不合時宜的話響起。
“雖然厲害,不過也不算什麽,我可是見過真正的奇跡,”一個年紀稍大的孩子出聲說道。
“是嗎?說來聽聽?”明君心中一動。
“我堅叔家的地裏,能長出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