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王嬤嬤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屋裏的寂靜最後被顧星朗打破了，把事情串起來想了一遍後，顧三少看著景陌說：“莫問命人殺厲濘，又派一隊僧兵到驛館來，他想殺你，你又跟我說莫問不願意親自動手，殺厲濘這事，他會不會是想栽到你的頭上？”
景陌還沒說話呢，玉小小就道：“栽贓嫁禍？莫問這麽不要臉？”
顧星朗抬手撫一下玉小小額前的碎發，低聲道：“他什麽時候要過臉麵？”
玉小小想了想，跟顧星朗說：“小顧，我可以回房去拿些吃的來嗎？”就這麽幹坐著喝水，太讓人難受了。
景陌三人……，這種對話連得上嗎？
顧星朗就一點愣神也沒打，跟媳婦說：“少吃點糖，讓嬤嬤給你做點什麽吃。”
“行，”玉小小站起了身，跟景陌三個人說：“你們先聊著，我去去就來。”
四皇子盯著玉小小看都沒能看清，玉小小是怎麽邁步的，就感覺玲瓏公主身子晃了一晃，這人就不見了。
景陌笑著搖了搖頭。
江卓君就問顧星朗：“公主到現在還沒用早飯？”這個就真不簡單了，小江將軍深知一日三餐對公主殿下的重要性。
顧星朗說：“用過了，沒吃飽罷了。”
江卓君說：“你怎麽能不讓她吃飽呢？”
這種責怪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顧星朗瞅著江卓君，這人知道公主是他媳婦吧？
厲洛也瞅著江卓君，他發現現在也就說到玲瓏公主的事，他這兄弟的身上才能有點熱乎氣，這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吧？應該不是吧？
景陌也是看了江卓君一眼，掩嘴咳了一聲，道：“王嬤嬤不會餓著公主的，卓君你就不用擔心公主了。”
四皇子……，總覺得這事有哪裏不對。
顧星朗在玉小小走了後，這臉上的表情馬上就冷了下來，就跟上凍了似的，顧三少問景陌：“你準備怎麽辦？”
景陌找了張空椅子坐下了，說：“清輝啊，你讓我想想。”
江卓君說：“大皇子，既然莫問對你動了殺心，你怎麽可以還留在赤陽城裏？回誅日，是不是更好？”
顧星朗說：“他走在路上，莫問不是更容易下手？”
景陌衝這二位擺了擺手，說：“莫問不是已經想給我安一個，殺朱雀二皇子的罪名了嗎？”
顧星朗說：“二殿下沒死，這個罪名他安不上。”
江卓君說：“一計不成，他不會再生二計？”
顧星朗覺得這事兒真心太操蛋，顧三少冷道：“他還想殺誰？”
景陌笑道：“不管他還想殺誰，他一定不會殺厲瀘就是。”
江卓君歎了口氣，說：“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景陌也學著江卓君歎了口氣，說：“我總不能哭啊。”
四皇子在一旁插不上話，所以他們這是在幫著景陌對抗莫問，不是在忙活他成皇的事？
“總會有辦法的，”景陌手指點著桌案，小聲道：“你們讓我想想。”
顧星朗手指摩挲著刀柄上的花紋，等朱雀的官兵，還是白馬寺的僧兵衝進來，他們這幫人就什麽也不用想了。
玉小小這個時候坐在後院的小廚房裏，吃著王嬤嬤給她下的肉絲麵，一邊還分心看著被王嬤嬤抱在手上的喬家遺孤，說：“嬤嬤，這娃叫什麽名字？”
王嬤嬤說：“不知道，家人都死了，誰知道他爹娘給他取了個什麽名呢？”
玉小小說：“厲洛和小江他們不知道？”
王嬤嬤抬頭看看自家公主，說：“喬榮是什麽身份？四殿下和小江將軍又是什麽身份？”
玉小小……，名字跟身份也有關係？
蹲邊上喝粥的老道說：“喬榮是江家的家將出身，這個小娃娃的名字，四殿下和小江將軍怎麽可能會關心？”
“死得真冤，”玉小小嘀咕了一句。
王嬤嬤說：“上下有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這個規矩怎麽能亂？”
玉小小聽王嬤嬤這話，聽得耳朵都生繭子了，馬上就低頭專心吃麵，當她什麽也沒說。
老道卻跟玉小小說：“公主，這城裏眼看著要亂，你和駙馬得想辦法把女眷們送出城去啊。”
玉小小說：“出了城也沒地方呆啊。”這又不是在奉天，她上哪兒找地方給嬤嬤們找避禍去？
王嬤嬤歎氣道：“這仗最好別打起來，我們是奉天人，走了就是，這裏的百姓可就苦了。”
老道難道能從王嬤嬤的嘴裏聽到這麽悲天憫人的話來，道長一時間聽傻了眼。
玉小小把王嬤嬤的這句感歎聽進心裏去了，說：“可皇帝沒這麽好當的吧？”
王嬤嬤說：“是啊，他們厲氏皇族也太亂了，他們一家內亂，一國人跟著他們受苦，這是什麽道理？”
老道默默地喝粥，剛才是誰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
“這娃娃才多大？”王嬤嬤又輕輕顛著手裏的小胖娃娃，說：“爹娘的樣子都沒不記得呢，轉眼就成一個小孤兒，可憐呢。”
玉小小看一眼咬著自己手指玩的小娃娃，低頭把一碗肉絲麵呼嚕呼嚕地吃完了，心裏覺得，這仗看來是不能打，她家胖嬸說的對，不能因為厲家這一家人的內鬥，讓整個朱雀國的人跟著受累。
老道喝完了粥，身子貼著牆根往廚房外挪動身體。
眼看著老道挪到廚房門口了，玉小小也沒轉身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空座，說：“道長，你過來坐這兒。”
老道……
王嬤嬤抬頭看老道。
老道乖乖地坐到了玉小小的身邊。
“你給我算算，”玉小小說：“厲嘯遠還能活多長時間？”
老道說：“公主要算這個幹什麽？”
玉小小說：“他要是隻有幾天好活了，我就直接弄死他，人早死幾天，遲死幾天，區別不大，我再把厲洛往龍椅上一扔，這事不就完了嗎？”
老道張大了嘴巴。
王嬤嬤也看著自家公主僵硬了身體。
玉小小說：“有問題？”
老道吞咽了一口口水，說：“不是，公主，你聽貧道說啊，這個當皇帝，不是坐上龍椅他就能當皇帝了。”
玉小小簡直要心塞而亡了，坐上龍椅了，還不能當皇帝？她還能不能在這個世界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