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永生寺的大敵
楓林少師聽著門外的腳步聲走遠，再次抬頭看向了趙妃，小聲道：“娘娘想好該怎麽辦了嗎？”
趙妃顯得很迷茫，完全不知道楓林少師在跟她說什麽，就算她失寵，從此以後被賢宗打入冷宮，無人問津老死宮中，這些跟這位永生寺的少師又有什麽關係？
楓林少師起身，看一眼趙妃床榻前的血跡，猶豫了一下才邁步走到了趙妃的床榻前，看著趙妃道：“太醫應該還沒有跟娘娘說過，娘娘日後子嗣艱難，生子無望了吧？”
還有什麽話能把趙妃直接打入地獄不得翻身，無疑就是這句話了。趙妃毫無預兆地尖叫了一聲，卻在所有人等著她崩潰的時候，麵無表情地看向了楓林少師，道：“少師來找我，必是我對少師還有用處，隻是我不明白，我這樣一個境地裏的女人，到底有何事能幫到少師的忙？”
趙妃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但說出來的話，無疑能讓楓林少師高看這個女子一眼，這個世上能看清自己的位置和處境的人並不多。
趙妃等了楓林少師一會兒，見這位不說話，便又道：“要我讓下人們都退下嗎？”
楓林少師掃一眼守在趙妃床榻旁的嬤嬤們，嘴角的笑意仍是沒有收斂，道：“不用了，她們若不是娘娘的忠仆，娘娘也不會讓她們守在這裏。”
“你到底想要什麽？”趙妃問楓林少師，全身的無力、麻木感，讓趙妃沒有耐心跟楓林少師玩猜迷的遊戲。
“玲瓏公主，”楓林少師跟趙妃說。
趙妃笑了起來，說：“少師也看見了，如今我被公主害成這樣，少師若是想對付公主殿下，恐怕我這個此生再無子嗣的女人幫不了您什麽。”
楓林少師附下身，伸手在趙妃蓋著的錦被上撫了一下，像是安慰趙妃，又像是替趙妃掖一下被角，“玲瓏公主或許會是我永生寺的大敵，所以敵人的敵人應該是朋友。”
這個世上還有人可以成為永生寺的大敵？趙妃愕然地看著楓林少師，這樣說來，她栽在玉玲瓏的手裏，一點也不冤？
“好好休息，”楓林少師直起了腰身，目光有些憐憫地看著趙妃道：“你趙家樹大根深，遠不到傾覆的時候，與趙相商量一下，我改日再來看你。”
趙妃聽楓林少師說要走，也沒有開口留人，隻是目送著楓林少師走出自己的寢室。要她與自己的父親商量一下？趙妃心裏不可遏製地想著，父親與永生寺做過什麽交易不成？
“娘娘，”幾個嬤嬤憂心忡忡地看著趙妃，主子失寵，那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命運也就堪憂了。
趙妃直到這個時候才看了一眼待在寢室裏的這些人，問了一聲：“翠玉呢？”
嬤嬤們不敢說話，翠玉被拖下去打了，現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說話，”趙妃道。
一個嬤嬤被趙妃盯著，不得已開口道：“娘娘，翠玉惹了聖上不高興，被聖上下令帶去慎刑司受教了。”
趙妃又是半天沒有說話，去慎刑司受教不就是挨打？
“翠玉跟聖上說話時，長公主殿下也在場，”另一個嬤嬤開口跟趙妃說道，這個時候她們得讓趙妃知道，不是她們不在賢宗跟前為翠玉求情，而是她們惹不起長公主啊。
“如果你們還能出宮，”趙妃閉著眼道：“出宮去趙府一趟，問問我父親到底發生了何事，如果有可能，讓我父親進宮來見我一麵。”
“是，”幾個嬤嬤一起應聲道。
“就現在吧，”趙妃又道，現在事情剛剛發生，賢宗未必就下了她的禁足令。
兩個嬤嬤互看了一眼後，領命快步退了出去。
玉小小這裏跟顧星朗坐車回到了顧府，顧星諾在府門前等這小夫妻倆已經等了半天了，馬車一停下來，顧大少就走到了車廂門前，說：“星朗，公主，聖上真的替我們顧家翻案了？”
玉小小還是用跳的跳出了車廂，看著顧星諾說：“是啊大哥，爺爺明天就會又是什麽侯了。”
小衛在旁邊小聲提醒了一句：“是鎮國侯。”
玉小小說：“哦對，是鎮國侯，大哥你開心吧？”
自家的冤情沉冤得雪，顧星諾當然開心，隻是顧大少想不明白啊，這倆出去吃個飯，他們顧家就翻案了，這事說不通啊。
顧星朗被兩個下人從車廂裏抬了出來，比起玉小小的容光煥發，顧星朗顯得有些疲憊，跟顧星諾說：“大哥，聖上明日就會下旨，祖父和你還有二哥，會重返望鄉關領兵。”
顧星諾頓時就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得讓人放幾掛鞭炮慶祝一下？
玉小小說：“大哥，等小顧傷好了，我和小顧去這個望鄉關找你們。”
顧星諾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弟，尚公主之後，他的三弟還有赴邊關建功立業的機會了嗎？不過顧大少心頭的這片陰霾一閃而過，能娶到玲瓏公主，這對自家三弟來說又何嚐不是一件幸事？“我們回家，”顧大少衝玉小小笑道：“祖父還在書房等你們。”
玉小小跟著顧星諾往府裏走，隨口問了一句：“那奶奶呢？”
“呃，”顧星諾腳下踉蹌了一下，扭頭看著玉小小說：“公主，祖母已經睡下了，你要見她？”
“那就算了，”玉小小把手一擺，說：“我就是問問，奶奶是長輩嘛。”
顧星諾暗自鬆了一口氣，大晚上的，又有了這麽一件大喜事，大家夥兒還是高高興興的好。顧星諾對公主倒是不擔心，他就擔心老祖母會不會自己找事，然後真被公主氣出個好歹來。
顧星朗看看走在前麵的大哥和媳婦，招手讓小衛到了自己的近前，小聲道：“公主走得太快，我沒機會跟她說話，你去跟公主說一聲，讓她別在家裏說趙妃和楓林少師的事。”
小衛忙就點一下頭，跑到了玉小小的身後，喊了玉小小一聲：“公主。”
玉小小回頭，說：“在呢。”
這個應聲讓小衛又是窘了半天。
玉小小看看小衛，又看看後頭的顧星朗，麵癱著一張小臉道：“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