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13號墓
程菲菲低頭看了看檔案袋上的名字,說道:“好像是吧!這都是建造墓區以前的事了,我剛工作兩年,不是很清楚。”
程淵手指在六個檔案袋上劃拉了一圈,說道:“這幾個人都沒有交管理費嗎?”
程菲菲點頭,解釋道:“是這樣的,這些人都沒有家屬,埋在這裏過百年了,墓區又不好遷墳,隻能在比較隱蔽的地方,為死者設置墳墓。”
程淵點點頭,在幾個檔案袋上掃了一圈,站起身,說道:“雖然沒有找到我家太奶奶的墳,不過還是謝謝你。”
程菲菲沒有多說什麽,簡單送別之後,我們走出辦公室,我有些失望的說道:“看來一個上午白忙活了,出去吃點東西吧!準備下一個墓區。”
程淵停住腳步,臉上掛著猥瑣的壞笑,說道:“你雜這麽笨呢!裏麵不是有個日本女人嘛?”
我歎了口氣,“哎!我剛才看了檔案,人家叫什麽由美的,跟咱們沒關係。”
我剛要轉身,就被程淵拉住,“不去看看怎麽知道,1916年的死人,太子陵能找到六個,不容易啊!我剛才都記下他們的位置,走吧!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首先是3號墓區,有兩個1916年的死者,墓碑上分別刻著吳氏、段氏,都為男性,名字和照片都沒有,連出生年月日都沒有,可能裏麵就埋著兩堆不知名的白骨。
輾轉來到13號墓區,那個日本女人的墳墓,這裏倒像是一所庭院,獨立的院牆,門口的牌子上還掛著,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的標語。
生鏽的鐵柵欄門,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鎖,到處都纏著蜘蛛網,裏麵希希兩兩的楊樹,從樹幹的粗細來看,應該是見證了清朝的滅亡到新中國的繁榮。
裏麵寥寥幾隻烏鴉才樹上慘叫著,樹蔭很茂盛,在烈日下,庭院裏還是透著些許陰森,一陣莫名其妙的冷,瞬間讓我們感覺不寒而栗。
我看著門口牌子上的標語,“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也沒人管,不過!裏麵墓主人的身份,可能很深。”
程淵胡嚕這胳膊,說道:“我覺得你說得有些道理,鎖著門呢!咱們還是別進去,省得再被人扭送到派出所,到時候就說不清了。”
我嗬嗬一笑,程淵膽小的毛病又犯了,看樣子他是對墳墓沒什麽好奇心,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道:“我說大程子,還有什麽說不清楚的,哥們兩天前剛殺了個人,不也平安無恙的出來嗎?有事我擔著了,走!”
我將程淵一推,二人翻過了鐵柵欄門,一股潮氣,更加烘托陰森的氣氛,程淵的腳步越來越遲疑,我也是無奈,回身一把薅著他的腦袋,夾在腋窩下,向裏麵走去。
濃濃的潮濕味兒,越來越重,綠蔭蔥蔥,能見度也越來越暗,我們腳步同時放慢,就像走進原始森林一樣。
走了兩分鍾,程淵開始打退堂鼓,“小隱,小隱,怎麽越來越冷啊!我覺得不對勁兒,走了這麽半天了,一個墓碑都沒看見,我看這裏有問題,咱們先回去吧!通知一下李師傅,再做決定。”
我抬手扶了扶眼鏡,看看周圍沒有異樣的波動,心裏踏實不少,不過!這裏確實過於詭異,深吸一口氣,壯了壯膽子,“是你心裏作用,不能每件事都靠秦大師和李師傅來解決,你要是擔心,就在外麵等我。”
說話間,我加快腳下的步伐,一不會兒,程淵也甩著腦袋,追上我,嘴裏還不停抱怨道:“認識你真倒黴,就算我上輩子欠你的。”
又走了幾分鍾,我們來到13號墓區的深處,前方不遠處,立著一塊大墓碑,兩米左右,後麵是一座圓球型的墓。
在我的認知中,隻有烈士或者古代名人,才會有此待遇,從墓的規模來看,造價不菲,盡管年久失修,樹葉落滿地,墓的整體仍保持完好。
走近兩步,程淵在旁邊忽然扶住我的肩膀,眉頭皺起,腦門上的冷汗也隨之滲出,“小隱,不對!我怎麽感覺一陣陣暈乎啊!”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受,就像中暑一樣,胃液一陣陣往上翻,呼了兩口潮濕的空氣,沒感覺好多少,定了定情緒,“這裏有髒東西。”
說完,程淵被我的話,嚇得臉色慘白,咬著牙說道:“完了,這次讓你害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跟著我,哪回不是帶你死裏逃生,你念便宜去吧!”將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撥下,踏上墓碑的台階。
圍著球形的墓,轉了一圈,大理石的地麵,落滿了樹葉,踩上去嘎吱,嘎吱響,回到墓碑前,看著上麵斑駁的文字,絕大部分已經認不清了。
這時,程淵也走了上來,看了看墓碑上的字,在一處凹槽中,用手抹了抹,感歎的說道:“信息量太少,照片和文字已經被風化了。”
我也用手撣了撣墓碑上的文字,此碑,一半是日文,一半是中文,中文的地方筆畫較多,風化的很嚴重,但也能辨別出幾個字來。
我和程淵靠近觀看,隻能認出“大島……於此……貢獻……”幾個沒有價值的文字。
程淵搖了搖腦袋,“恐怕要請專門人士來複原了,咱們先拍張照吧!讓李師傅他們做決定。”
我木訥的點點頭,“貢獻!”這個字眼我比較敏感,日本人?有貢獻,在中國立墓碑,豈不是扯!
論起民族仇恨來,中國對日本人沒什麽好感,但墓碑立在中國,而且規模這麽大,顯然是有關部門特許的,日本人能對中國有什麽貢獻?
時間倒退到1916年,一百年前的中國,軍閥割據,勢力被瓜分的一片一片的,其中鬆海市也在日本的勢力範圍內。
若這個日本女人對中國有貢獻的話,原因隻有一個,她嫁給了中國人,我們在秦家地庫內,看到的照片,那個日本女人名叫千惠,傳說是日本天皇的私生女,在華的精神領袖,試問,日本皇家人,一個內親王,會下嫁給中國人?這不是更扯嗎?
墓碑中的女人,和我們所了解的千惠公主,根本就是兩個扯不上的關係的人。
這時候,我也萌生了退意,當程淵拍完照片時,對他招了招手,“走吧!這地方有點邪門。”
程淵巴不得趕緊回去呢!轉身走了沒兩步,他忽然停住腳步,雙手拿著手機有些微微顫抖,我看著他驚慌失措的眼神,湊上前去。
他翻開相冊,不過!照片中隻有一個光禿禿的碑,上麵幹淨的一塵不染,雪白的漢白玉墓碑,簡直和P出來的一樣,與我所見的畫麵大相徑庭和。
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將照片放大,墓碑上殘缺不全的文字,全然不見,心裏頓時一陣突突,就算拍不到文字,也不應該是這種效果。
此時,我絕不懷疑程淵的手藝以及手機的質量問題。
難道問題出在這個碑上?我和程淵鼻孔喘著粗氣,心裏糾結一番,果斷掏出手機,朝著墓碑走去,身後響起程淵的製止聲。
首先,透過眼鏡,我看到墓碑上的字,沒有什麽變化,當焦距對準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反應,“哢嚓!”按下快門,照片保存到相冊。
程淵湊了過來,當我點開相冊的時候,冷汗再次襲滿全身,照片中,光禿禿、亮白的漢白玉墓碑上,仍舊是一塵不染,沒有任何字樣。
這……太邪門了,將手機再次調成照相模式,不過!由於這裏光線較暗,特意加了閃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