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惡鬼屠村
從道士的表情看,滿滿的演技爆表,眼色微沉,正經的說道:“天各一方,魂歸故土,亡魂已經被我送走,西河村從此永保安寧。”
道士斑馬色的高帽,垂下來的穗子,慢慢地飄蕩,但是,一個細節逃不過我的眼睛,幾條細穗在小雨中飄忽,看似很正常,但是,細穗的擺動,卻前後不一致,絲毫沒有風吹過的規律。
按理說,風是往一個方向吹的,帽子上的穗子擺動卻很淩亂?
這一點,老李也注意到了,眼神總是跟著細穗的擺動移動,低頭對我說道:“小隱,把眼鏡戴起來,看看有什麽?”
我好像早就忘記了,那副眼鏡,從兜裏掏出來,戴上!這一幕,讓我驚呆了,沒有恐怖、驚悚、血腥的畫麵,我看到的是一位美女,那無可挑剔的五官,一眼就能認出來,沐小蝶。
我一下慌了,沐小蝶穿著紅色的紗裙,將身體伏在道士的身後,就像情侶親熱一般,纖纖玉指,一下一下撥弄著帽子上垂下來的穗子。
我張大嘴巴,倒吸一口涼氣,老李注意到我的舉動,緊皺眉頭,拉著我的衣服,低聲警示著:“千萬別看她的眼睛。”
我回過身來,將焦點移向別處,心跳莫名的加快,帶著顫抖的呼吸,說道:“李師傅,怎麽辦?沐小蝶在道士身後。”
老李沉了一口氣,喃喃地搖了搖腦袋,“今天晚上就是西河村的大難,看來,咱沒機會教育這個道士了。”
老李的話,我自然明白,招搖撞騙的術士,把她的父母折騰的那麽慘,必死無疑。
隻見,沐小蝶曖昧的伏在道士脖子旁,帶著淺淺迷人的微笑,對著道士的脖頸,輕吹了一口氣,道士馬上有了反應,腦袋微微歪了一下,側目環視,沒發現什麽異常,繼續喋喋不休的給村民洗腦。
沐小蝶伏在道士的脖子上,詭異的一笑,清淡間帶著無窮無盡的迷戀。
接下來的畫麵,有些讓人惋惜,道士長篇大論完畢,正在接受眾人道謝,沐小蝶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陰森,下巴輕輕上挑,鮮紅的手指甲慢慢刺進道士脖子上的皮膚。
我摘下眼鏡,老李很驚奇的問我:“怎麽了?沐小蝶走了?”
我有些失落的搖頭,“李師傅,準備疏散群眾吧!”
道士站在長條案前,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忽然,笑容慢慢僵住,額頭一層汗珠。
台下的村民,紛紛瞪大眼睛,有人提醒著:“道長,您怎麽了?您看看,脖子都流血了。”
一股黑紅的血液,順著道士的頸動脈緩緩流出,我喘著粗氣,我是學醫的,這個位置很熟悉,頸動脈!
眼看著,血就要止不住的態勢,而道士瞪大了雙眼,卻絲毫沒有反抗的動作,也沒有求救的喊聲,任憑鮮血從自己的脖頸流出。
老李急促的說道:“不能讓沐小蝶消失在我們視線內,戴上眼鏡。”
我遵從命令,將眼鏡帶好,沐小蝶一手捂著道士的嘴巴,另一隻手的食指,插進道士的動脈,沒入半指,鮮血順著手指急速流出。
而沐小蝶的表情則是帶著報仇的快感,無盡的滿足,輕蔑的眼神,死死盯著道士流血的傷口,如果這時候,將手指拔出來,道士一定會失血過多,很快的死去。
不過,從沐小蝶快意恩仇的神情看,會一點點折磨死他。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台下的村民立刻炸了鍋,紛紛向後退去,倒是把我們三人讓到最前麵的位置。
空間很大,我看著門上被捆綁的老母親,惶恐的瞪大雙眼,對著將死的道士喊道:“小蝶,我知道是你!不要傷害無辜,你收手吧!小蝶啊!媽求你了。”
聽聞這話,沐小蝶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一絲迷人的嫣笑過後,繼續看著血流不止的傷口,仿佛絲毫不在意母親的話語。
而被綁得老母親,繼續對著道士的位置,歇斯底裏的大喊。
這一刻,老李慌張的眼睛有了些許鎮定,為什麽沐小蝶對母親的苦難置之不理,難道身為鬼魂的她,沒有一點情感嗎?
我拉著老李和沈慈,向後退了一步,小聲問道:“李師傅,用不了多長時間,道士就會死,接著來怎麽辦?”
隻見,老李的額頭也滲出點點汗珠,喃喃地說道:“看來,計劃要改變,沐小蝶的母親好像隱瞞了事情,沒讓咱們知道,也許……她和汪東羽當年的事,並不是那麽簡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道士被沐小蝶架著,臉上慘白,白眼球上翻,已經斷氣,沐小蝶緩緩鬆開手指,不再有血液流出,道士軟軟的倒下去。
而沐小蝶臉上仍舊掛著陰森。詭異的微笑,來到老母親麵前,隻是稍稍看了一眼爹娘,便向遠處飄去。
我看著沐小蝶遠去的方向,問道:“她向墳地的方向去了,咱們要不要跟著?”
老李搖頭,轉身對著一眾湊熱鬧的村民喊道:“大家別慌,宰一隻公雞,把血灑在自家門前。”
村民一個個木訥的神情,一臉不相信的眼神看著老李。
老李也不過多解釋,回頭拉著我,向沐小蝶的母親走去,我們將繩子解開,將兩位老人扶進屋裏,沈慈將院門關上。
正房內,老李表情很嚴肅,麵對滿臉淚痕的老母親而坐,歎了口氣,“老人家,您怎麽知道是沐小蝶來了?”
老太太本來悲傷的神情,一下子微妙了很多,偷瞄了我和沈慈一眼,搖了搖頭,說道:“村裏人人都說我家女兒是害人的冤魂,我不想這麽多人枉死。”
我急忙插話道:“老太太,如果你這麽說,不也就證明了,這事跟您閨女有關係嗎?以後您二老在村裏不就成了過街老鼠?”
我剛說完,老太太眼淚橫出,悲鳴的嚎喪起來,“我的命雜這麽苦啊!我的女兒招誰惹誰了,我這一家子招誰惹誰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沈慈剛才上前安慰兩句,就被老李犀利的目光製止,一個眼神,我們出了她的家門。
我問道:“李師傅,您知道什麽了。”
老李將食指豎在嘴唇處,在院門外傾聽著,我也豎起耳朵,按理說,發生這麽大事,嚎啕大哭的響聲,應該持續很久。
我們出了院門以後,老太太的哭聲戛然而止,不免引起老李的懷疑。
老李對我們招了招手,走遠之後,說道:“我明白了!咱們低估了這個老太太,沐小蝶變成厲鬼,全是被她母親操控的。”
老李的話很嚴厲,沈慈身子一緊,馬上貼緊我,小聲的問道:“怎麽會這樣!哪會有人害自己女兒噠!李師傅,您是不是嚇唬我們呐?”
老李的表情以及說話方式,絕不是無的放矢的態度,深夜裏,對著墳地的方向望了望,“沐小蝶碑上的照片以及狗血,都是她母親所為,根本不是汪東羽這一路人。”
“為什麽?”我和沈慈齊聲問道。
“沐小蝶被人殺害不假,但是農村人實力不足以懲治凶手,於是……操縱靈魂的事件就發生了,紅底照片和狗血,都是為了不讓沐小蝶的魂魄還陽,最開始,她的報複對象隻有汪東羽,由於咱們誤打誤撞的加入,已然演變成厲鬼屠村的境況了。”老李歎了一口氣。
我接著問道:“昨天大隊書記開棺材,也是老太太自編自導的戲嗎?”
老李默默地點頭,“八成錯不了,那一瓶溶解屍體的液體,就是把沐小蝶變成厲鬼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