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撐死是小,餓死事大!
清晨,淡淡地晨輝灑向大地,將大地裝點得格外嫵媚、妖嬈!
因為沒有及時地補充到食物的素心,仍舊如同昨晚翠兒離開前一般,無力地癱軟在床榻之上。
為什麽?為什麽走之前還不知道給我端來一份食物?哪怕……哪怕隻是一碗小小的稀粥也好過現在因為饑餓而徹夜難眠的境況吧!
那翠兒真的是一個丫鬟嗎?
為什麽我感覺她竟一點照顧病人的常識都沒有?
在病人醒來的那時,除了要喊大夫外,最起碼的也要備好一碗流質食物吧?尤其是因為昏睡而有些時候沒有進食的病人!
天哪!若早知道會這樣挨餓,那我還離開聶府幹什麽?我還不如在那被柳芸喂成豬呢!
呸呸呸!怎麽又想起聶府的事了!忘記忘記!
轉念又想,要是現在連城他們在就好了,連城那麽愛吃,而關飛又那樣寵他,一定會去給他打些食物過來。尤其鑒於他的口味很刁鑽,也一定會找些很好吃、很有特色的食物給他!然後,我就可以……
不過,這也就隻有想想而已了!現在他們可是在聶府……啊呸!怎麽又想到聶府了!真是陰魂不散的玩意兒!
唉,為什麽有希望給我吃的人都會在那個我不想提起的地方?難道我就注定離不開那個地方?不要這麽慘吧?那裏可是有會=讓我傷心的人哎!要不要這樣刺激我的!要不要!啊!!!
“咕嚕!”
素心無奈地用最後的一點力氣隔著被子摸了摸這個在唱“空城計”的肚子:“我知道你很餓,我也很餓,先忍忍,等有人來了我就可以填飽你了。你就不用這樣苦逼的奏交響樂了,先忍忍!萬事忍為先知道不?”
“咕嚕咕嚕!”素心的安慰顯然沒有起到什麽效果,那肚子“演奏交響樂”更加起勁了!
“啊!怎麽可以這樣!”素心哀嚎:“我們不是都已經商量好了嗎?隻要再忍忍我們就會有吃的了!而且,你跟了我這麽久難道還不知道那些古人大部分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的嗎?隻要太陽出來了,我們就有救了!而現在我已經感覺到了黎明,我們的希望就是那個唯一見過的翠兒了呀!所以,再忍忍……”
“咕嚕咕嚕咕嚕!”
素心無力地說話了,因為她已經快要餓暈了,僅剩的一絲力氣也隨著剛才的動作而消失殆盡了!
沒想到我藥王穀第一首徒竟然會落到這樣的地步,真的是世事難料啊!
因為肚子餓,所以昨晚想要離開的時候,腿腳才會酸軟無力的嗎?可不可以不要這麽玩我啊!!!
禦溪風,你可是這個別院的主子啊!你不是一直對那柳芸有意思的嗎?
你知道不知道我可是那柳芸主動認下的小妹哎!要是讓她知道她“小妹”我是餓死在你府上的,你可是會三振出局的哦!所以,你快點出現吧!拜托!
是,我是不怎麽想治這內傷和寒症!可是我也不想就這麽餓死啊!這樣的死法實在是太憋屈了!比被撐死都慘上萬分啊!
現在可是盛世,我還不想給這沉霧國皇室抹黑啊!
你不是姓禦嗎?
那你不是應該細心地維護沉霧國的臉麵?那可是國姓啊!
所以……拜托,快點來人吧!我快要死了!而且我不是病死的,而是餓死的!太憋屈了!!!
那麽……身為被素心第二寄予希望的禦溪風又在哪呢?
現在正值破曉時分,難不成他正在睡懶覺?
其實……身為本人的禦溪風倒是很想賴個床順便再睡個懶覺的!可是……
用聶飛的原話來說就是:“你丫的就是天生勞碌命!”
對此,禦溪風很讚同。他的忠實跟班重樓也很讚同!
“啊哈!”禦溪風站在窗前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手腕和頸關節。
聶飛那小子說的還真是對,孤就是一個天生勞碌命啊!原本出宮就是因為每日被那連連不斷的奏章煩得頭暈,這才策劃了這出微服私訪記。可是,現在是在鬧怎樣!孤是出來遊玩的,不是出差的!
為什麽那些大臣們竟會神通廣大地找到自己?找到也就算了,居然還把那些未能解決的額奏章一起打包過來?打包過來也就算了,為什麽那些奏章上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是……
“孤養那麽多大臣幹嘛用的!”禦溪風不甘地大聲喊道:“孤要休息!要休息!要享受聶飛那小子說過的懶覺滋味啊!孤不要批閱奏章,不要!”
“重樓,你說可氣不可氣!”禦溪風指名地喊道:“孤養的那些大臣難道都是吃幹飯的嗎?難道他們就不知道要體諒體諒我這個做君主的辛苦?每天送過來的不是西家的鋪子因為商業競爭而被燒了,要不就是東家的因為經營不當破產!難道這些小事這麽多年來他們就沒有什麽經驗去解決?難道就非要孤出謀劃策才行?孤……”
重樓一頭黑線地看著正在抱怨個不停自家主子。
好伐,我隻是一介小小的暗衛實在是嘴笨,不知道該怎麽開導。
重樓的沉默更是讓禦溪風火大:“算了算了,跟你說有什麽用!總不會還讓你去將他們教訓一頓吧?那樣孤會更加慘!”
重樓尷尬地低頭,躲在暗處的他是不會承認自己之前是有這想法的。
“為什麽?”明白現在主子最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聊天的夥伴,重樓瞬間從零存在感的影子變成了同樣是零存在感的傾聽者。
“唉!”禦溪風歎氣,這重樓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不怎麽喜歡動腦子。不,不應該這麽說,要知道自小在“暗”裏麵接受教育的人怎麽可能會是膿包?隻是少時光學些陰謀論調了,關於一些日常常識卻是少了很多。尤其……重樓為最!
諸葛老先生啊,為什麽你就教育不出比較正常的漢子咧?
禦溪風無語地抬頭:“要是那些大臣都身受重傷而休假在家養病,那麽孤不是會更加的操累死?現在他們本就已經很喜歡把事情都推給孤做了,要是教訓了他們,不是正好如他們的意?”
重樓低眉。
原來是這麽回事?說到底,主子就是不想讓那些唯一能夠替自己分擔奏章的幾位如意的休養罷了。話說……那幾位大臣的確是有些不像話了,三天一小假,五天一大假,還美其名曰:臣身體欠佳,雖心念著要幫君主分擔,卻不想這具殘破身體實在是太拖累。君主,臣與您同在!
噗,老是被這樣的話搪塞,是人都會生氣吧?
“主子,柳姑娘醒了。”主子這樣的鬱卒,還是給他找個樂子消遣消遣吧。正好,昨夜翠兒來報說她已經醒來,隻是因為一向淺眠的主子剛剛睡下而推遲沒有報告。現在剛好可以拿來說事,讓主子轉移轉移注意力。
“哦?”禦溪風挑眉,語氣有些意味不明:“她醒了呀。”
“是的。”重樓恭敬地回答。
“什麽時候醒的?”禦溪風捂嘴打了個哈欠問道。
“昨晚。”重樓平靜地回答。
“昨晚?”禦溪風蹙眉:“既是昨晚為什麽不及時匯報?”
重樓沉默。
“別說那時孤已經睡著了,難道跟了孤這麽多年的你還不清楚孤的習慣?”禦溪風挑眉,語氣有些急躁。
重樓再沉默。
就是因為清楚才沒有說!淺眠的您很少會有像昨夜那樣睡的香甜的時候,屬下不忍喚醒。
“哼!孤現在不想聽你的解釋!”禦溪風看似生氣地說道。
生氣?他會嗎?或者說他會生重樓的氣嗎?
答案是……不會!
正如重樓了解自己一樣,禦溪風對於他的秉性更是清楚。有些死腦筋的他,又怎麽會做出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幾率可是比……額,聶飛小子說過的“彗星撞地球”的幾率還要低。雖然不是很明白他講的彗星和地球是什麽東西,但他說是掃把星的一種,嗯……掃把星的確是很少出現。
“走,去瞧瞧她。”禦溪風披上最後一件衣服,開門道。
“是。”作為暗衛是不能出現在明處的,重樓一閃身不見了。
好餓……好餓……好餓……
素心腦中不停地循環著這兩個字,眼皮越來越沉重。
“快點來人啊!有人快餓死了呀!快來人啊!”素心的力氣隻能支持她小聲地求救了……
這可憐的娃,實在是餓的才慘了!讓我們為她默哀五分鍾……
嗯?突然,素心的眼睛真的滴溜溜地大。
腳步聲?是腳步聲!終於是有人來餓了嗎?我終於不用被餓死了!終於……
這一刻,素心竟感動地眼淚都出來了。
原來死之前真的不是開玩笑的痛苦啊!我再也不要感受這樣感受這種感覺了!真的是太痛苦了!姐要快快樂樂、高高興興地活下去!姐……
素心不停地跟自己說著自己的打算,然後……腳步停了!
你丫的,幹嘛要停下了!難道你不知道你再晚半刻,這個房間裏就會有死人存在了嗎?你丫的,給我趕快進來!
快點快點快點啊!姐很餓啊!姐等著你來救命啊!!!
這頭素心在不停地呼喚著,那頭禦溪風正皺眉不知思索著什麽。
這樣去會不會影響到她的閨譽?在怎麽說那柳姑娘也是女兒身,即使被那聶小子退了婚又怎樣,孤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哥們,別想這麽多!人家可是正等著你進去救命呢,你就不要再拖拖拉拉了!你再這樣胡思亂想的,她可是很有可能會餓死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你丫的倒是快點吶!
到底是誰在外麵!要進不進的,真的很令人心煩吶!
素心煩躁地皺眉,轉頭看到放在一邊的椅子。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砰!”是椅子被撞倒的聲音。
嗯?
禦溪風抬頭,看向那緊閉著的門。
房間裏為什麽會傳出這樣的聲音?是……裏麵發生什麽事了嗎?還是……還是那柳姑娘跌倒了?
“吱呀!”禦溪風帥氣地推開門,看到的是那倒地的椅子,明白了剛剛的聲音就是那張椅子發出的聲音。
“柳姑娘,你怎麽了?”禦溪風避嫌地轉過頭,但還是關切地問道。
素心緩緩地轉過頭,期待地看著禦溪風。
丫的,轉什麽頭啊!素心翻了個白眼,你不知道姐現在餓得都快說不出話了嗎?
“柳姑娘?”沒有得到回應的禦溪風疑惑地微微轉過頭,但不敢轉得太多,隻是15度角而已。
素心眼含熱淚的看著禦溪風。
為什麽還不容易來的救兵還是一個思想極其八股的家夥!你沒看到我這期待、渴望的眼神嗎?姐很餓哎!很餓很餓哎!趕快給我去弄些吃的可以不?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主子?”是翠兒。
去給主子匯報後,又想起了跟李老的約定,翠兒又趕去了李老的院落。這一待就是一夜呀!要不是最後借著要照顧柳姑娘的原因,估計自己還要……天哪,這李老他還是人不?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怎麽可以!
你李老一個混禦醫的幹嘛要管我嫁不嫁人的問題?是,我父母是不在了,可是現在的我實在是不想嫁人啊!尤其……重樓哥哥也沒有娶媳婦來著,倫家是想嫁給他來著。可是,你說什麽?那個張四他怎麽可以配的上我?他都已經娶過妻了,而且還死了。怎麽著也不能讓我這個如花似玉的花季少女去當一個填房吧?真是……越老越糊塗!
老糊塗蟲!
“翠兒?”禦溪風疑惑地看著從院外端著臉盆的翠兒。
“是。”翠兒躬身回答。
太好了,翠兒回來了!她總該會進來的吧?
“柳姑娘的傷李老怎麽說?”禦溪風問道。
“說是心事重於傷勢,難治!”翠兒想了想說道:“而且,柳姑娘似乎還不想醫治。”
“柳姑娘,這可不行!”禦溪風關心地對素心說道:“人最根本的就是身體,怎麽可以不治傷呢……一定要治!”
耳邊聽著禦溪風滔滔不絕的話語,素心覺得自己的耐心正在接受著極大的挑戰。終於……
“我要吃飯!我很餓!”素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道。
禦溪風和翠兒,以及躲在暗處保護禦溪風的重樓皆是一愣。
“吃飯?”禦溪風疑惑地問道,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素心點了點頭,眼含熱淚地看著站在房門口的禦溪風兩人。
所以,你們就不要在囉嗦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