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風雲萬變
然而,公孫琳看到我這反應後,心中即不禁有了一絲竊喜。
但不過宇文彧看到,我看廣陵王的眼神之後,心中不免有了一絲疑惑,和半分不解。
然而廣陵王掃觀了一眼在場眾人,確定了我安然無恙之後。心中即有了答案,轉瞬便變得極為平靜。來到宇文彧麵前,向宇文彧深揖了一禮,這才轉頭看向我,言道:“這後宮也是你能隨意亂走動的,還不走,愣在這裏幹什麽”。說完便又回轉過頭,向宇文彧和公孫琳揖禮言道:“那臣弟就不打擾陛下和娘娘雅興了,臣弟告退”。說完,便退了下去。
我一看這情況,即很有眼力勁的跟著廣陵王,向宇文彧和公孫琳福了一下身,立馬退了下去,跟在廣陵王的身側後。
回到廣陵王府後,我停下腳步,看著廣陵王,若有所思的言道:“今個得虧王爺來的及時”。
廣陵王的嘴角即勾起了一絲冷笑,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我,冷冷的丟了一句話給我:“其實,是老四的人來告訴我,你在玉湖亭中遇見了公孫皇後”。說完,便丟下了我,徑自往書房走去。
我心中頓即一驚,心道:他怎麽這麽快就……
然瞬間,恍然有所悟,心思著:宇文彧,你到底想幹什麽?你特意讓公孫琳見到我和你在一起,又特意讓廣陵王來救我,你究竟在盤算著些什麽?
就在這時,蕭風半卷,一旁槐樹上那孤零零的寒葉帶著絲絲愁思卷落,化為了泥埃。
回到房中後,天色越來越暗。
這時,如畫端著半盆水入內,看見我坐在窗邊發呆,便將洗臉盆放在了黑檀盆架上。懷著探究的心情,來到我跟前,彎下腰,看著我,言道:“表小姐,您今個怎麽了?難道在宮裏玩的不太盡心嗎?”
我勉強撐起一笑,回道:“宮中這種地方,哪裏是去玩的?”
如畫想了一想,打量著我的神情,言道:“但是,奴婢看,陛下對表小姐好像不錯”。
我冷冷的一笑,言道:“陛下的心思,豈是你我二人能揣度的”。
如畫看我臉色不太好,便淡淡的一笑,看著我,試探性的言道:“這是誰這麽不長眼給我們表小姐氣受了?”
我心明如畫這是在探我的話,眼起了一絲無奈和嘲諷,自嘲的言道:“在這宮裏,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主子。我都得規規矩矩的給她行禮請安,你覺得我有資格談‘受不受氣’嗎?”
如畫即有些尷尬的一笑,言道:“但是,表小姐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就憑這份尊貴,那也是別人及不上的”。
我心有憂慮的搖了一下頭,歎聲言道:“我怕就怕在這一點”。
如畫是聰明人,自然明白這內中的深重,神色一下就暗了下來了。琢磨了許久之後,這才勸慰我道:“表小姐,您也別多想了,這不是還有王爺嗎?”
我的眼中即起了一絲無奈,嘴角勾起淒苦的一笑,言道:“恐怕咱們王爺,現在正擔心這一點了”。
如畫遂思著,不再做言。
而我心中心事重重,望著夜際長空,久思不語,直到深夜才睡下。
幾個月後,花繁蜜意濃。
然而,這良辰美景映照的卻是我的滿麵愁容。
這日,在廚房當值的小五兒,用紅木托盤端呈著一碗燕窩粥,送到我房裏來了。
我見她平日行事向來不是特別嚴謹,今日卻格外小心。心下即起了一絲疑心。於是,便特別留意了一下小五兒。才端起燕窩粥,漫不經心的對小五兒言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吩咐你”。說完,便用湯匙扒弄了一下燕窩粥,用嘴吹了吹。
小五兒見狀,低著頭,心有忐忑不安的應聲退下了。
而等小五兒退到門外之後,我的臉色瞬間即變,眼神十分冷厲的冷哼了一聲。抬手便將那碗燕窩粥全部倒進了一旁黑檀花架上的那隻柳葉瓶裏了。之後,便拿著碗,放在了嘴邊,裝模作樣的喝了一會粥後,故意將手一鬆,讓那碗掉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的。自己便趴到了八仙桌上,裝昏迷。
因為,我十分清楚,廣陵王是懂醫術之人,那種能迅速致人死亡的藥物她們很難弄進王府來。而如果在很短的時間內弄不死我,讓我有救治時間,那她們這毒也就等於白下了,所以她們下藥的目的定是為了設局,而下的這藥也就隻會是蒙汗藥了。
果不其然,就在我“昏迷”之後,就被人扶到了床上,脫去了衣服和鞋襪。
我瞬間立馬猜到了她們想要布什麽局,心中即不禁冷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後,我感覺到房中又有另一撥人進來了,即屏住了呼吸,聽著她們的動靜。
很快她們就將一個人抬到了床上,睡在了我身邊。就趕緊退下了。
之後,我感覺到她們都離遠了後,即微睜了一下眼睛,觀察了一下屋內的情況,確定房內無人之後,便順手將一旁的被子輕輕地拉了過來蓋在了自己的身上。然才對一旁的廣陵王,小聲的冷嘲道:“王爺,人都走了,您可以醒了”。
廣陵王聽言,即一個動作從床上坐了起來,但不過,那張俊美冠塵絕倫的臉上,此時再也沒有了半分柔情,隻剩下了那徹骨的寒意和肅殺之氣。
就在,彼此都沉默了許久之後,廣陵王似感覺到了什麽動靜,即冷冷的丟了一句話給我:“他來了”。便一個轉身,縱身一躍,就從一旁的窗口翻出去了。
我本來還想同廣陵王多講幾句,但是,現在見他都已經走了,也就隻好作罷,繼續躺在床上裝昏迷。
繼而,便聽到一陣腳步聲,離我的房門越來越近。
很快,就聽見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然後,就聽見,宇文彧下令道:“你們都退下”。
我這才睜開了眼,等著宇文彧過來。
然而,宇文彧一來到我床邊,便看到我正睜著一雙機靈的大眼睛。即忍不住起了一抹輕笑,言道:“想我了嗎?”
我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明知故問言道:“陛下,您怎麽來了?”
宇文彧眼起了一分不屑,輕輕地冷哼了一聲,含笑的看著我,眼中若有深意的言道:“這麽重要的一出戲,怎麽能少了朕出場?”
我看著,宇文彧那一臉“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心裏有了一絲不爽,即帶著一絲疑問,問道:“陛下,您就不怕妾身中招了嗎?”
宇文彧一臉“絲毫未曾對此有過擔心”的一笑。徑自坐在了床邊,很自信的言道:“中招了又如何?老六他沒中招就行”。
我瞬即十分不爽的白了宇文彧一眼,言道:“陛下,這不會是您早就算計好的吧?”不然,您前幾個月,安排的那一出又是為了作何?
宇文彧用他帶著磁性的嗓音低低的笑了一聲,滿眼寵溺的看著我,言道:“你就別多想了”。
我聽到這話,心中十分不滿,在心裏憤憤的言道:你們遲早別鬥死!
於是,遂坐起身,準備下床。
宇文彧見狀,即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言道:“你去哪兒?”
我道:“當然是去看戲呀!”
宇文彧頓時十分無語,言道:“那是他的女人,你讓他自己去處理”。
我立馬跟宇文彧講起了條件,言道:“那可以啊,除非陛下您給我解惑”。
宇文彧十分無奈的搖了一下頭,言道:“真想聽?”
我道:“當然”。這不是廢話嘛!就算是死,也總得弄清楚是怎麽死的吧!
宇文彧思慮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台,言道:“公孫家族一向視老六為‘眼中釘,肉中刺’,幾欲除之而後快。而薑惜柔最在乎的就是權力、地位和無上榮耀。所以,她們倆人自然會不謀而合,合到一起同流合汙”。
我心思著:這話說的是沒錯,能在廣陵王府做成這些事的隻有薑惜柔,而能使宇文彧來廣陵王府的也隻有公孫琳,她們二人還真是缺一不可。但不過,就以公孫皇後在外的口碑,薑惜柔會信她嗎?
想到這裏,便就問了一句:“公孫皇後和薑惜柔之前就應該認識吧?薑惜柔會信她嗎?”
宇文彧的眼中起了一抹深意,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言道:“她信她自己。以她的姿色,這後宮的女人也確實沒幾個能及得上她”。
我瞬間若有所悟“噢……”了一聲,一臉鄙視的看著宇文彧言道:“原來是陛下您對她暗送秋波,遞上橄欖枝了呀”。難怪,她會舍了廣陵王。
真都不是個好東西!一個比一個會算計!
想到這裏之後,便用諷刺的語氣,又補言了一句:“那既然陛下都看上了,那幹嘛不收了呢?”
宇文彧嗅到了一股酸味,心中又喜又懼,打量了我的神色一眼,尷尬的笑言道:“這個.……朕還想多活幾年”。
我立馬嘲諷的言道:“哎喲,陛下您左擁右抱的不是更能多活幾年嗎?”
但不過,你們這樣算計廣陵王,廣陵王會忍下這口氣嗎?
宇文彧見,我已經很生氣了的樣子。即立馬轉移話題,言道:“清依,你知道,你自己跟她們有什麽不同嗎?”
我賭氣似的回道:“不就是,沒她們長的好看唄!”
宇文彧看到,我這氣鼓鼓的樣子。即忍不住掩嘴一笑,對視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言道:“不是,而是,你對權力毫無渴望,有著一顆不屑同世人爭的高傲靈魂”。
我瞬間想起了宇文辰,感歎言道:“但有的時候,對權力毫無渴望,也並非是好事”。
宇文彧似乎想到了什麽,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身後,淡然歎道:“你說的也沒錯,沒有權力,很有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我從宇文彧的神情中,大致猜到他說的是他自己。回想起了當年,他孑然一身,麵對著來自宮中、朝堂上的無數支明槍暗箭,心中瞬間對他多增添了幾分理解和體諒。
然而,宇文彧看到,我有些落寞的神情。以為我說的是我自己,便凝視看著我的眼睛,正重的言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心中愁腸百結,思了一下後,便低頭,悻色怏怏的言了一句:“謝陛下”。
宇文彧又凝視了我許久,似乎是想把我的樣子刻畫在腦海裏。很久之後,這才不放心的叮囑我,言道:“那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沒事別到處亂跑,自己多小心些,知道了嗎?”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宇文彧這是要走了,在與我告別,心中不快頓時更甚。但是,也知道自己無法留住他,便悵然若失的言一句:“妾身恭送陛下”。
宇文彧見狀,心有不舍,也有內疚,但是現實總是有很多無奈。於是,想了想後,便狠了一下心,起身,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