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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捧殺

  就在這時,醒姑姑過來了,在門口稟言:有要事稟明王妃娘娘。


  焦淑璃即傳了她進來。


  而醒姑姑進來後,朝焦淑璃行了一個禮,就便來到焦淑璃耳邊悄言了幾句。


  然等醒姑姑退下後,我這才心有好奇的,問焦淑璃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焦淑璃在心中暗自掂量了一番後,神色有哀,打量著我的神情,言道:“是陛下要大婚了。娶的正是公孫哲的嫡長女公孫琳”。


  我聽言,身子即癱了下來。轉念,思起“公孫琳”這個名字,又甚覺熟悉,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而焦淑璃見我神色大變,即關切的問道:“清依,你沒事吧?”


  我神色有些恍惚的言道:“我沒事”。然而轉瞬便想到了,是晉王妃,晉王妃她跟我提過公孫琳。下意識就想到了什麽,心中頓時慌了神,言道:“晉王妃,晉王妃,晉王妃呢?她怎麽樣?”


  焦淑璃臉上即起了幾抹同情的哀色,悶悶的、淡淡的言道:“據說,三天前陛下就已經給了她休書,而她好像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上吊自縊了”。


  我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上吊自縊的。


  然而,焦淑璃是多麽聰明的一個人,聽言便猜到了□□分。於是,想了想後,遂沉下了一口氣,掌著我的雙肩,十分認真的對我言道:“清依,你聽我說,不管這內中因由是究竟是如何,但現實就是,公孫琳即將會成為大周的皇後,而先晉王妃已經故去。並且,無論是論地位還是論狠毒你都不是那位毒寡婦公孫琳的對手”。


  我聽這焦淑璃的話,想起了晉王妃生前對我說過的話,開始明白,原來晉王妃早就知道了皇後會是誰、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了。宇文彧、公孫琳你們怎麽這麽狠心,她究竟做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

  而想著想著,眼淚瞬間直流而下,模糊了雙眼。


  焦淑璃看著,我這般痛心的樣子,心裏也跟著有些難過。但是,想到我還懷著身孕,即從袖中拿出了錦帕,為我拭淚,並勸言道:“清依,事已至此,即便你把眼淚流幹,你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你不要忘了,你肚子裏還有個孩子了,即使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你也要為孩子著想啊”。


  我眼淚仍舊止不住的往下流,想到孩子,就又想到了宇文彧,哭泣的言道:“會是他殺先王妃嗎?”


  焦淑璃聽言一愣,看著我痛苦、揪心的神情,瞬間便知道我說的是誰了。於是,思量了一番後,耐心的對我言道:“不會是他。既然他都已經休了她了,不會再多此一舉去殺她的。這隻會是那個毒寡婦幹的”。


  我道:“那他知道嗎?”


  焦淑璃的眼中瞬間起了半分不屑,冷哼了一聲言道:“你覺得他會是什麽軟柿子嗎?”


  我想了想,也是。以晉王的城府,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恐怕這一切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於是,沉默了半響未言。


  焦淑璃見,我突然之間變得這麽安靜,也不哭了。想了想後,言道:“清依,你還在乎他嗎?”


  我的眼裏含著半分的茫然以及淚花,愣看著焦淑璃。


  焦淑璃繼而又接著言道:“想當年,王爺在得知你去了晉王府的時候,就曾說過,你抵擋不了老四的攻勢,隻要他想得到的女人,他就一定會想辦法得到”。


  我完全不想說話,也就未吭聲。


  焦淑璃看見我這樣,也不好再說下去。考慮到我懷有身孕,於是即轉移話題言道:“清依,我看這段日子,你肚子大了不少,孩子有踢你嗎?”


  我知道焦淑璃是好心,遂撐起淡淡一笑,回道:“偶爾,他其實還算比較乖”。


  然而,想起先晉王妃的善良,她對我的庇護,心中便是一片沉傷。


  焦淑璃見我神色不好,心中也明了所為何事。不知道該怎麽勸解我,便就隻淡淡的言了一句:“清依,為了孩子,那些不該想的事就別去想了,多思無益,你得好好安胎”。


  我明白焦淑璃所言都是對的,都是為了我好。一想到孩子,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於是,遂言道:“淑璃,我在想另外一個問題,我的存在是瞞不過公孫琳的,她連一個被休了的先晉王妃她都不肯放過,她又怎麽可能會放過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


  焦淑璃聽言後,眼起了深思,思慮了一番後,眼帶一絲冷嘲,十分沉穩霸氣的言道:“她敢試試,你可是在廣陵王府,她敢害,本王妃就敢護”。


  我聽到這一番話,瞬間有了安全、踏實、溫暖的感覺。心中不禁一笑,感慨道:兒啊,你這幹娘可比你這親娘牛逼多了!你賺翻了!


  於是即用一副崇拜的樣子,看著焦淑璃。


  焦淑璃瞧到我這副眼神,即朝我眨了一下眼,露出了幾分小得意。


  一瞬間又仿佛回到了當年,那時宇文辰還在世,焦淑璃也未嫁之時。


  而後,在臨湘雅院用過晚膳之後,我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這日,雨後天氣初晴。如書、如畫正圍著那張黑檀八仙桌而坐,手裏頭正忙著縫製著小孩子穿的百家衣。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年紀與我相仿,長的眉清目秀,不該說的話從不多說一句,並且還心靈手巧的姑娘。心中思量著。


  半響後,我打破沉默,問道:“你們兩個大小就跟著王妃娘娘吧?”


  如書、如畫即恭敬的回道:“是的,表小姐”。


  我想了想,道:“讓你們來侍候我,實在是太委屈你們了”。


  如畫聽言,深思了一下,回道:“表小姐,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您是小姐的表妹,也就是自家人,這侍候自己家的表小姐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倒是小姐千叮嚀萬囑咐過我們,說表小姐身懷有孕,是非常時期,我們一定得千般小心、萬般仔細才行”。


  我知道如畫話裏有話,感激焦淑璃對我之好的同時,也心歎著:不愧是焦淑璃培養出來的人!看似無公害,實際上心裏明白的很。


  於是,想了想後,我遂言道:“你們有心了,不過你們在她身邊這麽久,也該勸勸她開心些才是”。


  如畫即言道:“表小姐說的是。隻是,我們怎麽可能不勸了。可惜的是我們再怎麽勸,也勸不到小姐心坎裏去。但不過,依我們看,倒是表小姐說的話比我們有見地多了、也管用多了,小姐她還能聽進幾分”。


  如書聽到這話,便停下了手裏的活,接話言道:“表小姐,如畫說的這些,這倒是真的,自從表小姐來到王府之後,我看我們家小姐,笑容多了不少,氣色也都恢複了許多”。


  我看著她倆一唱一和的,隻好勉強撐起一笑,假裝困了打了個嗬欠。然便半躺在了美人榻上,慢條斯理的言道:“也是,其實我表姐這個人呀,隻要她想開心,她自然會想出辦法讓她自己開心”。說完,便閉上了眼睛,假寐。


  然而,心中卻歎著:焦淑璃啊焦淑璃!你活的可還真不容易!

  沒過多久後,大周皇帝與震國公之女公孫琳大婚的消息便傳遍了四海。


  而這大婚才剛過了三天,宇文彧便就下旨,令簡昭、邢艾、薛廣領兵兵分三路清剿殘留在大周境內的羌族、卑族、羯族餘部。


  這一日,陽光微照。臘梅在溫灑的陽光下,格外亮眼奪目。


  如書、如畫同往常一樣,隨侍著我來到臨湘雅院的暖閣之中閑坐。


  而焦淑璃此時,正坐靠在美人榻上,後背還多墊了兩個軟墊,正閉目養神著。


  我見狀,遂輕輕的走了過去,撐著腰,慢慢的坐在了焦淑璃的旁邊。


  焦淑璃察覺到了動靜,眯著眼睛打量了我一眼,這才坐直了身子,看著我的肚子,言道:“你用過午膳了嗎?你懷孕怎麽就長了個肚子?”


  我聽言不由一笑,言道:“這懷孕不長肚子長哪裏?”


  焦淑璃尷尬的一笑,撇過頭,看向黃花梨木書架上的那堆尚未整理的畫卷,言道:“這些都是給你的”。


  我順著焦淑璃的眼神朝那堆書卷看了過去,心中不由一笑,即故作唉聲歎氣的打趣道:“你這哪裏是給我的呀,分明是想給你幹兒子的”。


  焦淑璃的心思被拆穿,即澀澀的一笑,欲蓋彌彰的言道:“那還不都是一樣的嘛!”


  我笑道:“這哪裏一樣?區別可大著呢!”


  焦淑璃見說不過我,便自找台階下,言道:“算了,孕婦為大,你說了算”。說完,便湊到我肚子上聽胎音。


  我瞧著焦淑璃現在這副沒正形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哪裏還有半點王妃的樣”。


  焦淑璃即一臉的無所謂,帶著三分得意之神,言道:“現在不是沒外人嘛,怕什麽?難道我還需要在你麵前裝正兒八經的模樣?”


  我不由的笑話焦淑璃,道:“哎喲!搞了半天,原來你那正經樣全是裝的呀!”


  然而,就在這時,廣陵王眼含了三分怒氣和沉痛,破門而入,一副興師問罪之態。


  而他的身後還緊跟著欲攔未攔的薑惜柔和神情慌張的初棋。


  我一看這情況,頓知不妙。即撐著腰慢慢起身,向廣陵王微微福了一下身,便站到一旁去了。


  而焦淑璃也不傻,一看這架勢,就知又被人算計了。於是,在心中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但是在麵上,還是規規矩矩的起身,給廣陵王行了個禮。


  廣陵王見我也在這,太重的話也不好說,便壓低了怒火,冷冷的對焦淑璃言道:“畫呢?”


  焦淑璃心有不解,一頭霧水。但是又不好不回話,便隻好恭敬的回道:“回王爺的話,妾身不知您說的是什麽畫?”


  廣陵王似乎完全不信,橫眉冷眼的看了一眼焦淑璃,言道:“怎麽,王妃今早才派的人,到本王的書房去取的畫,這麽快就忘了?”


  焦淑璃瞬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眼中即起了一絲不屑,低眼冷瞟了薑惜柔一眼。


  薑惜柔一瞧焦淑璃這眼神,即裝無辜的勸解廣陵王道:“王爺,想來王妃娘娘是不知道這副畫對王爺有多重要,所以才拿錯了”。


  但不過,她的話剛落音,我和焦淑璃便不謀而合的朝她投了一記鄙視的白眼。


  我不禁心道:戲演的還真不錯,要不是你低眼時眼底深處流露出的那三分得意勁,我還真信了此時和你無關,隻是一場誤會!

  然而,廣陵王一直逼視著焦淑璃,自然將焦淑璃鄙夷薑惜柔的眼神,盡收在了眼裏。頓時怒火更甚。


  我一見這情形,頓知,無論此時焦淑璃怎麽解釋,到了最後也都會變成是焦淑璃的錯。


  沒辦法,誰讓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於是,想了想後,我用手撐著腰,步履緩慢的走到書架旁,麵對這那堆畫,撇過身,朝廣陵王微微的彎了一下身,當作行禮了。弱弱的言道:“王爺,是這些畫嗎?如果是這些畫的話,還請王爺不要責怪姐姐,因為這些畫是妾身找姐姐要的,與姐姐無關”。


  廣陵王看見,我挺個大肚子,弱質纖纖的模樣。神情一下有些恍惚,眼淚不由的湧現在了眼眶之中。怒氣也在那一瞬之間轉化為了想念。然回過神之後,即將眼淚憋了回去,示意了一下身後的老十八。


  老十八一收到廣陵王的眼神,即會意。走上前來,一一打開了畫卷,查找。直到找了一副,畫上畫著有一位杏下美人,題詞為:涵相思


  夢瑤知故裏,唏噓杏子林。


  巧兮!笑兮!倩兮!盼兮!

  嗚呼哀哉!

  伊人已逝,魂斷沉夢裏!

  的畫卷,這才罷手,用眼神請示了一下廣陵王。


  而廣陵王見畫已找到,失而複得,心下即安了心。想了想後,眼含著半分沉傷看了我一眼,這才言道:“罷了,既然你喜歡,你就留下吧!”說完,便轉身,像在逃避什麽一樣的快速離去了。


  薑惜柔從未料到廣陵王會對我如此讓步,還將畫直接給了我。頓時十分錯愕,許久後,回過神來了,這才向焦淑璃福了一下身,緊隨著廣陵王而去。


  我被廣陵王這突如其來的做法,驚的一臉懵逼,完全不知所以然。所以便十分茫然的看著焦淑璃。


  然而,焦淑璃也沒想到最後會演變成這樣,遂一臉“我也不知道啊”的看著我。


  說實在話,這到底是個什麽狀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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