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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密謀行計(下)

  我的心裏愁腸百結,一肚子的委屈無奈無處去說,遂都隻化為了一句:“姑姑.……”。


  或許,我這是在尋找母親溫暖的懷抱吧!

  邢姑姑擁抱著我,安撫著我,過了許久之後,才“狠下心”來,鬆開我,對我言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去吧!我看著你進了廣陵王府之後,我再走”。


  我看著邢姑姑,我知道該進廣陵王府了。於是,便滿懷感恩的心,朝邢姑姑深揖了一禮,才便用袖口擦幹了眼淚,往那座高門靜府走去。


  然到了廣陵王府府門之後,我便緩了緩情緒,含笑著對門口的守衛嬌滴滴、客客氣氣的言道:“兩位大人好,小女子清依特來拜見遠房表姐廣陵王妃娘娘”。


  那兩個侍衛聽言後,心起了一絲狐疑,但是看我衣冠整潔有些嬌弱不像是練武之人的樣子,便又降低幾分防範之心。倆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其中一位看上去稍顯稚嫩的侍衛便就進府去通傳了。


  大約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從裏麵走出來了四個老嬤嬤來引我進府。


  我遂跟著這四位老嬤嬤從側門而入,穿過莊雅的前院,經碎石古道、流水仙境小榭,又穿過幽深紫竹之景後,這才進入內院的臨湘雅院。


  隻見此時,焦淑璃正站在門口守望著,身上穿著一襲五□□繡錦袍。人比當年消瘦了很多,膚底也比較暗黃,整個人好似蒼老了許多,完全沒有了當年的活潑、靈動、傲嬌,眼底裏盡是滄桑。


  要不是因為她這身華貴的打扮,我差點都快認不出她來了。心中即不由的有些心疼她,言道:“你這都是怎麽了?”


  焦淑璃看著我看的眼神,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想了想後,便擺了一下手,示意眾人退下。然才拉著我進屋內說話。


  坐下來後,我喝了一口溫水,看著焦淑璃言道:“我這才多少年沒見你,你怎麽……”


  焦淑璃一聽這話,即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接話道:“你還好意思說,這都十幾年了,你居然連一封平安信都不寄給我”。


  我立馬推的一幹二淨,言道:“這你可不能怪我,你也不想想你自個是什麽身份,但凡是我能寄到你手上的信都不知道會被多少人看過”。


  焦淑璃眼裏瞬間含了幾分無奈,笑嗔言道:“死丫頭,你這張嘴還是那麽的不饒人”。


  我即沒臉沒皮的接話言道:“但是,偏偏架不住廣陵王妃喜歡”。


  焦淑璃不由笑道:“你呀,你就不怕我撕了你這張嘴”。


  我得意的笑道:“你可舍不得,再說了,我肚子裏可還揣著一個,你這當幹娘的忍心嗎?”


  焦淑璃聽言一愣,即一喜,好奇、激動的摸著我的肚子,言道:“你懷孕了?誰的呀?”


  我心裏有些納悶,反問道:“難道廣陵王爺沒有告訴你嗎?”


  焦淑璃的神色瞬間變得十分暗淡,有些鬱悶不舒的冷諷道:“是他呀!”


  我心裏頓時有了些狐疑,言道:“可是,我記得,晉王爺,不,不是,是陛下,他好像並沒有得罪過你”。


  焦淑璃道:“他的確是沒有得罪過我,我隻是心疼你而已”。


  我想了一想,自我寬慰道:“其實,他對我並不差”。


  焦淑璃一臉的不信,不與苟同的言道:“是嗎?那你為嘛躲到這裏來?”


  我恰似被捅了一刀,頓時無語。想了想後,才辯駁的道:“那個.……那個.……我是因為擔心,以防萬一”。


  焦淑璃即一臉鄙視看著我,冷哼了一聲,言道:“擔心?以防萬一?你能不能別自欺欺人了,他若真心對你好,會讓你大著肚子還舟車勞頓的躲到這裏來”。


  我自覺無言反駁。想了一下後,轉移話題言道:“好了,你別說我了,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了?”


  焦淑璃有苦難言,避開話鋒,低頭言道:“我現在這副樣子很難看嗎?”


  我道:“你想聽實話嗎?”


  焦淑璃極度無語的看了我一眼,道:“說吧!還有什麽話是你不敢說的”。


  我悻色怏怏的一笑,婉轉的言道:“其實你底子很好,也不難看。隻是活脫脫的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寡婦”。整個就叫一個“憋屈”。


  焦淑璃的神色瞬間變得十分落寞,自怨自艾的言道:“有這麽明顯嗎?”


  我看著,焦淑璃那副失了魂魄的樣子。心裏有些心疼她,也有些嫌她不爭氣。不過,卻也不想再刺痛她,於是,便柔聲言道:“是他對你不好嗎?”


  焦淑璃原本落寞的臉上,瞬間轉為自嘲的一笑,言道:“清依,你告訴我,何為之好?”


  我深思了許久,悶悶的看著前方的黃花梨木屏風,言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焦淑璃眼神空洞的望著窗戶外的遠方,思緒飄遠,有些自言自語的苦笑言道:“以前,我以為相敬如賓就是好,就是夫妻之道。可是,自從她出現在了王爺麵前,我才明白,原來根本就不是這樣”。


  我聽到焦淑璃提到“她”,瞬間想起了當年在皇宮中看到的那一幕。思著:難道是她,薑惜柔!不過想想也是,既然宇文辰能把我給調包出去,那廣陵王自然也能想到辦法把薑惜柔也給調包出去。


  不過,那個女人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難怪焦淑璃被摧殘成了這副德行,一點都無當年的英氣。


  於是,我想了想後,為求肯定的言道:“那個女人是薑惜柔嗎?”


  焦淑璃瞬間一愣,驚訝的言道:“你怎麽知道?”


  我立馬撇開關鍵點不談。言道:“因為那個女人,當年在宮中就是一個特別難纏的主兒”。是個妥妥的偽白蓮。


  但不過,說完之後又有點後悔,怕焦淑璃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於是,遂又轉而言道:“不過,你是驃騎大將軍列國公之女而且又是臨宜郡主廣陵王妃,以你的尊貴實在不該把她放在眼裏”。


  焦淑璃聽到這話,不與苟同。有些歎氣的言道:“清依,你不懂”。


  我眼起一絲冷笑,言道:“是啊,我不懂。你是打鼠忌著玉瓶兒”。


  然而,就在這時,門口來人通稟道:“王妃娘娘,柔姑娘來了”。


  我心裏,頓時忍不住冷笑。心道:都三十五、六了,這姑娘當的.……嘖嘖……

  而想著想著,便起身離開了黃花梨木茶榻,找了一個靠角落、不起眼的位置,一副謙卑的樣子坐了下來。


  而焦淑璃則坐正了身子,理了理衣擺,立馬變得十分冷靜、漠然,對外麵的人言道:“請她進來”,

  沒多時,便見薑惜柔著著一襲素雅雲錦宮袍,步態緩緩暗藏高傲,麵露含春的走進了房內。


  一進門便含笑著給焦淑璃行禮請安。


  但不過,這薑惜柔的容貌還真是不減當年,還是那麽的美那麽的具有誘惑力。


  讓我不得不心生羨慕。


  這時,焦淑璃對薑惜柔淡淡的言道:“既然來了,就入座吧!”


  薑惜柔眼含三分得意、蔑視的掃視了焦淑璃一眼,仍行著禮,笑回道:“妾身多謝王妃娘娘,其實今個妾身前來,是特地來向王妃娘娘道歉的”。


  焦淑璃眼含著冷意,一笑,言道:“姑娘真是有心了,你不提起這事,本王妃還以為你是‘特意’來看本王妃的表妹的”。


  薑惜柔一笑,低眼用眼角餘光朝我這邊瞟了一眼。然而這不瞟還好,一瞟神色即變,像是被驚嚇到了一樣。但不過,薑惜柔畢竟是薑惜柔,轉瞬便又鎮定了下來。含笑對焦淑璃言道:“王妃娘娘這個妹子,模樣還真是標致,看年紀應該已有婆家了吧?”


  焦淑璃即笑回道:“是,這是自然。不過本王妃掛念她,怕別人欺負她,這才把她接來在這邊住著”。


  薑惜柔忍不住掩嘴一笑,語中帶著幾分嘲諷的言道:“王妃娘娘您對您表妹真好。隻不過,以您之尊貴,她又生的這般標致,妾身倒真是好奇,會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了她”。


  焦淑璃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意有所指的道:“這常言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林子大了自然什麽樣的鳥都有”。


  薑惜柔本就是心眼極多之人,聽言,便知焦淑璃意有所指。於是,眼帶藐視的笑回道:“王妃娘娘,您多慮了。妾身倒是常聽人說‘心中有佛之人看誰都是佛,心中有鬼之人看誰都是鬼’”。


  焦淑璃被這一語揶揄的,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見狀,即接話言道:“這位姑姑的嘴巴好生伶俐,不過,妾身卻認為,佛就是佛,鬼就是鬼,就好像‘天子就是天子,庶民就是庶民’一樣,我們總不能因為心中有天子,就把什麽阿貓阿狗都當天子來拜吧!”


  焦淑璃聽言,即忍不住抿嘴一笑。


  薑惜柔遂不禁多看了我兩眼,這才接話道:“姑娘這張嘴可真夠厲害的,難為王妃娘娘這般‘掛心’”。


  我知道薑惜柔話裏有話,分明是覺得,焦淑璃請我來這,根本就不是因為擔心我,而是為了對付她而來。於是,遂笑言道:“姑姑此言差矣,我與姐姐自幼一起長大,姐姐想我、擔心我、怕我被人欺負實屬人之常情。姑姑您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了,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薑惜柔聽的氣不打一出來。但不過,畢竟是久經這種口頭之爭之人,所以無論心中再怎麽氣,但麵上還是不會表現出來。於是,想了想後,即含笑的回道:“那看來,王妃娘娘該安心了。那妾身就不打擾王妃娘娘姐妹團聚了,妾身告退”。話了,便行禮退下。


  焦淑璃見薑惜柔等人走後,看著我,眼中起了一些擔心、掛慮。言道:“這個女人不好招惹,你小心她報複你”。


  我一笑,不以為意的言道:“你擔心多了,她這個人再怎麽工於心計,可她也不傻啊!”


  焦淑璃聽言,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才悶悶的言道:“話雖如此,就是不知道她又會在王爺麵前說什麽了”。


  我瞬間明白,其實這些道理焦淑璃她都懂。她隻是太在乎廣陵王的想法、太在乎廣陵王會怎麽看她,所以才會如此退讓、如此壓抑著自己。


  忽然之間,猛然明白,原來愛一個人,真的會把自己低進塵埃裏!


  也就在這一刻,似乎又更懂了晉王妃幾分。


  但不過,她們的愛真的就像是飛蛾撲火,所求也就是那零星半點的溫暖。


  我不敢去指責她們的愛究竟是對是錯,我隻是覺得她們愛的太卑微了!

  或許我永遠都無法做到像她們那樣去愛吧!


  沉默了許久之後,我靜靜地來到了焦淑璃的身邊,眼含心疼的看著她,言道:“你累嗎?”這樣委屈你自己,你真的快樂嗎?


  焦淑璃一愣,有幾分明白又有幾分不解的言道:“你在說什麽呢?”


  我看著黃花梨木架子上的那隻粉彩縷空瓷瓶,目起深思,淡淡幽幽的言道:“你有問過你自己,你有多久沒有真正開心過了?”


  焦淑璃即避開話鋒,笑言道:“我剛剛不就笑過嗎?”


  我十分無語的看了焦淑璃一眼,言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真的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嗎?”


  焦淑璃神色落寞的言道:“那不然,我又能怎麽辦?”


  我看著焦淑璃深思著,搖了搖頭。心思著:可惜我不是你,我無法幫你做決定,也幫你做不了決定。


  想了許久之後,我轉過身,走到屋內朝南的窗戶那邊,輕輕的打開了窗戶,看著窗前的那盆國色牡丹,意有所指的言道:“牡丹雖然好,但其實別的花也並不差”。何故執著於一個不想屬於你的人呢?

  焦淑璃聽到這話,步履沉沉的走來我的身旁,順著我的眼神望去,麵露含思,眼神幽深,淒傷的言道:“可是,如果你偏偏就隻喜歡牡丹,那該如何?”


  我思了一下,撇過頭,看這焦淑璃,言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隻是你的一廂執念而已。是你執著的以為它就是最好的,從而忽略了其它的美好”。


  焦淑璃心中思緒萬千,看著那株花開富貴的花兒陷入了沉思,漸漸的又讓思緒模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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