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秘笈（二）

  碧雲和連波永遠都不會懂得他們猜到那首搖籃曲是多麽巧合。胡宗是用了大道至簡的道理來防備高手的猜測，當然這個東西對於強於攻心的連波也會很有效果。


  胡宗選擇古老的搖籃曲作為密碼，還跟他的經曆有關。胡宗很小就沒了父母，一個人孤苦伶仃依附在黌山苦修苦練，他的記憶中唯一有點溫暖的就是這首她母親曾經唱過的搖籃曲。但那種記憶奇少，也就彌足珍貴刻骨銘心了。至於胡宗的父母是因為什麽過早離世，是病、是仇、是罰，連胡宗也不得而知，他的童年留給他的隻有無依無靠寂寞淒涼，也就造成了他現在的孤傲古怪，離群索居。


  碧雲連波看到石門洞開，欣喜異常，一起跨步進入房間，立刻被眼前奇異的景象驚呆了。


  這是個狹長的石洞改建的起居室，比連波的房間要長出許多，被一架紫藤枯木編製的屏風隔成裏外兩間，外麵類似書房，裏麵是臥室。書房挨著石壁安放著兩張巨大的石桌，桌前各擺著老榆木的靠背椅子。左麵的石桌旁是一麵巨大到頂到天花板的書架，書架上滿滿的裝滿了各色各樣的書籍。桌上筆墨紙硯外，散亂的丟滿了翻開的古籍。一些樹皮加工的粗糙的紙上，記著一些文字、符號、圖畫，或摞成一疊，或雜七雜八的扔在那。右邊的石桌旁，也有類似的一麵巨大的石頭架子，不過那些格子裏盛滿的確實奇奇怪怪的一些花花草草樹根樹皮，還有些像是礦石石粉藥麵硝石之類的。最上麵的格子裏，確實出奇的整潔，一色的石頭碟子，每個碟子裏都盛著藥丸、仙丹，或粗糲或精致，有些還熠熠生輝。石桌上擺滿了石臼石杵，精巧的小丹爐，計時的沙漏。除了這些，還有一些人間的東西，玻璃瓶、杯、盞，甚至滴管天平，這是一些實驗室的用品，顯然這是胡宗師傅研製丹藥的實驗台。


  最令人有些驚懼的是天花板，那天花板被鑿成穹頂，上麵赫然鑲嵌著七顆骷髏頭，按北鬥七星的形狀排列成陣。每一個骷髏頭被打磨的光滑明亮，襯著暗沉的石頂，恰似晨星閃爍。不過在這陰森森的洞府內，顯得詭異神秘，令人毛骨悚然。


  碧雲正要進入臥室，被連波一把拉住，焦急的說道：


  “快點找秘籍，師傅很快就要回來了！”


  碧雲猛醒，急忙去翻那些書，又被連波止住，冷靜的說：

  “你這樣亂翻亂找，師傅會發現的！”


  “那怎麽辦？”


  連波對著滿架子的書，凝神說道：


  “我來記憶書的位置，你來選。”碧雲暗暗稱讚連波的沉穩冷靜。


  碧雲掃了一眼架上滿滿的書籍，線裝的精裝的手抄的，或新或舊，看似碼得整齊，但卻沒有一個歸類索引之類的東西，從何找起呢？她深知時間緊迫，就想找自己最需要的東西吧。她在心頭起個念頭：升級。運氣神功，凝神查找。但見架子上的有關升級的書籍凸顯了出來：

  《升級概要》、《仙術升級九步法》、《升級之練氣采補》……


  碧雲想要快速提升功力，這些修煉的基礎課程她早已學過，都是要長久依照長年累月的練習才能達到效果。便又換一個念頭：秘訣。不成想一下顯出近百本的秘訣書來，什麽《符咒秘訣》、《練氣秘訣》、《攻心秘訣》等等，碧雲不免心浮氣躁，也有點沮喪，這樣找下去枉費工夫啊！說不定胡師傅就要回來了！到底有沒有自己想要的秘笈呢，說不定就不存在啊！世間的事最難的莫過沒有明確的目標，碧雲要找的她自己並不明確，隻知道自己的需要。


  連波已經完成了全部書籍位置的記憶，他逐一進行了瀏覽，雖然隻是書名和外部特征，但就在碧雲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重要的蹊蹺，這個正是外部特征方麵的。那就是他發現，在這眾多的書中，有一本薄薄的有些破舊的手抄本的小冊子，封麵是空白的。它像是被遺忘了一樣，被遺棄在整齊排列的書籍後麵，從外麵看不到它的存在，因為沒有署名，也難怪碧雲搜索不到了。連波警覺到那是一本特別的書籍，就隔空將它取出，拿在手裏。


  碧雲也被那破舊的小冊子吸引過來，同連波一起迫不及待的翻看。


  那是一本隻有十幾頁的圖畫書，每頁是線描的人物畫，下麵配著簡單的文字。待到兩人急切地打開來看，卻又驚嚇的趕忙掩上，兩人同時耳熱心跳滿臉漲紅。


  原來那是一本關於狐仙修煉的邪門功夫畫冊，講解的是男女狐仙如何通過與異性行房采取生人精氣進行采補的方法。狐仙的修煉一向有正邪兩路，正統的一路，就是通過練氣采日月之精華天地之靈氣，常年累月，還要修身養性積德行善，這要經過長期的修行的。傳說狐仙500年修成人，1000年修成仙，就是指的正統一路的修煉方法。正邪相生相克，邪門歪道也會應運而生。邪的一路就包括采集生人的精氣來補充自己的精氣，小的可以吸人鼻息，散播魔症附身施法要挾所需，最厲害的當是通過陰陽交接直接吸取人的精氣神，這往往對人造成巨大的傷害，當然這直接取得的精氣要比一點一滴通過正規采集自然的靈氣要快速有效的多，但這是為仙家所禁止的，往往冒著遭天譴的危險。


  碧雲連波正值青春乍開，看到這樣的圖畫，難免覺得就如看了春宮圖一樣羞澀異常，春心激蕩。連波定了定神，他因為學過附身術知道修仙是另有套路的，他內心並不拒絕。他知道，這些另類的方法是可以迅速提高功力的。於是他從新打開書，就十幾頁，一會就看完了，裏麵的要訣要領也異常簡單易記。


  連波再一次翻看冊子的時候，碧雲也忍不住睜眼偷看，她也是孩子品行，再加從小無拘無束不曾有什麽忌諱，也是好奇心獵奇心態作祟，在連波翻看的時候，她也在一旁看完了。


  兩人忽然不敢麵對對方，不敢看對方紅紅的臉。碧雲羞澀的說：


  “什麽壞東西，快點放回去吧！”


  連波如夢方醒，趕忙將書放回原處。回頭看見碧雲眼光粼粼遐思悠悠楚楚動人，不免內心激蕩，一把抱住碧雲的肩頭，抖抖地呼喚著：

  “碧雲，碧雲——”


  碧雲被臉紅氣喘的連波嚇了一跳，她趕忙推開連波，扭頭跑出胡宗的房間，卻迎麵撞上一個黑衣矮瘦的老人。


  胡宗師傅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了鬼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