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樹繁花
“你是個聰明的人，我也不瞞你，你是修靈之人，我從見到你那一刻便注意到了，所以我今天才邀請你加入我們社團”左寧樂笑了笑道。
“我為什麽要加入？”我問道。
“因為我可以幫你，你也可以幫我，在進入這個學校的那一刻，我們都已經被盯上了，不是嗎？”他微微一笑，隻是那一笑裏麵意味深長，猶若一隻老狐狸，老謀深算，和之前給人陽光溫暖的時候判若兩人。
我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仿佛一步步掉進他設計好的陷進，但是卻不得不踏進去，“成交。”
見我答應了，左寧樂燦爛一笑，道：“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你說，我盡力。”我道。
“我想讓你……送她輪回。”他說罷，回身伸手拍了拍桃花樹。
桃花三千，落音繽紛，飄飄灑灑，落到他的頭上和肩上，無數的花瓣飄零在他的身前身後，讓他夜裏看起來都格外耀眼。
“我給你說個故事。”左寧樂笑道：“不過這個故事有些淒美，聽完你就知道這棵桃樹的來曆了。”
故事還得清朝的時候說起。
當時左家有三郎。
據聞左家三個嫡公子均是俊美無雙，長郎左夜撫遠將軍，次郎左明禮部侍郎，獨獨麽郎，最幼的三公子左牧，長相是最為俊美，乃一個翩翩公子，隻是終日裏遊手好閑，不學無術，喜尋花問柳，采遍京城小姐無數，出了名的風流成性。
“三少爺，你這會又出來，老爺知道了又該責罰你了。”小廝在後麵跟著主子，看著主子出入花街柳巷，忍不住在後麵嘮叨幾聲。
左牧回頭給了小廝幾下，滿不在意道：“最多就責罵我幾聲，老爺子舍不得杖打本少爺，你就少囉嗦了。”
左家不同於其他家族，每一代江家人，都是妙手回春的神醫，天生就是個治愈小能手，凡是經過左家人手，不說起死回生那麽誇張，但凡是留一口氣在的，左家人都可以為之救活，雖說是江湖郎中，地位不高，但左家人極少出手，若非是皇家貴胄，還請不動左家神醫。
奇怪的是，左老爺子傳到這一代，育有三個嫡子，隻是大公子左夜和二公子左明均沒有遺傳到祖上的神力，唯獨最小的三公子左牧，不但繼承了祖上的神力，且資質最為好，就是不願修習，每日裏花天酒地。
所幸江家的另外兩個公子，一個是朝天重臣，一個是手握兵權的將軍，讓左家一下子就躋身於貴族一列，在天子腳下也是數一數二的門第。
“聽說現在陽春裏，桃花開的最為鮮豔了，公子不如今日去京都郊外的桃花林裏把酒賞花去，也好終日裏對著這花街裏的胭脂俗粉好。”
小廝說道，雖是如此建議，但歸根結底他是怕老爺知道少爺又去花街後而降罪於他，故說出這個由頭誘惑少爺。
左牧是個好酒喜花之人，這麽一聽果然按耐不住，也許在桃花林裏還能有一番豔遇也說不定，這麽一下，心裏癢癢的，道：“這個好，那你趕緊給我提兩壺酒，咱賞桃花去。”
小廝聽罷，高興的打酒去了。
主仆二人說去便去，左牧不喜太多仆從跟著，也不喜馬車，便二人步行而去。
足足走了有半個時辰，才到桃花林的邊緣進口處。
隻見那大石碑上，雕刻著“桃花潭”三個大字。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上桃花始盛開。”看著一望無際的桃花林，左牧灌了一口小酒，有感而發。
那一樹又一樹茂密的繁華，仿佛便是粉色蝴蝶點綴上去的一般，暗香浮動，芬芳幽幽，花落凋零，滋潤著土地，化作春泥更護花。
左牧穿過桃花林而入，所到之處，片片花落相隨。
他本來就是花神的後裔，天生的神力讓他周身的桃花盛開的更加豔麗，仿佛每一朵花，每一片葉，都有了自己的生命。
白袍衣袖輕揮舞，簇擁的桃花瓣環繞在他身旁，他宛若花神降臨，一舉一動都能牽扯著桃花林。
就在左牧品酒賞花之時，一段清幽的琴聲徐徐傳來，像是泉水叮鈴，泄入了他的心田。
“誰在這桃花林裏彈琴？可真是雅致。”左牧饒有興致，提起小酒便往琴聲處走。
一直走到了桃花潭深處，枝頭繁華下，有一座小亭，名為“桃源庭”。
那亭子之中，端坐著一個身穿粉色霓裳百褶裙女子，頭上瓔珞發釵玎玲作響，麵如凝脂，冰肌玉骨，柳眉黛色，鳳目含情，螓首微低，雙手伏在案前，青蔥玉指撥弄著琴弦，壓、扣、挑、攏，抹，撚，琴聲叮嚀，沁人心脾。
桃花飄零，風兒吹拂而過，飄進亭子中，落到女子的身上，肩上，青絲上，手腕上，琴弦上，花香幽幽，美人如畫……
她美得不食人間煙火，就如同下凡的九天玄女，化身桃花源中的精靈，讓人在不經意之間，驚鴻一瞥。
“好花好酒好景色，好琴好聲好美人。”左牧一口酒穿腸過肚，衣袖一擺之間，忍不住笑了幾聲道。
琴聲戛然而止，女子從案上起身，抬首望著男子。
眉目如畫，麵如冠玉，鳳目狹長，身傾八尺，一襲白色月牙長袍風度翩翩，絕代風華。
“公子過獎了。”說罷，就要離去。
“姑娘且留步。”
女子頓住腳步，回眸一笑，魅惑百生。“公子有何指教？”
“敢問姑娘閨名？”
女子低頭嬌羞，輕聲道：“小女子未曾出閣，家父曾多般叮囑，若非父兄，不可向其他男子外露自己閨名，公子請自重。”
左牧爽朗一笑，還真是個門第教風嚴格的大家閨秀呢，嘴上賠笑一聲，雙手抱拳，道：“在下江牧，唐突姑娘了。”
“你……便是那左家三郎的江牧？”粉衣女子眼前一亮，似乎極有興趣。
“正是小生，姑娘聽聞過我的名號？”左牧說到這裏有些心虛，因為他的名號並不好，終日醉生夢死，眠花宿柳，遠遠不如自己那兩個哥哥。
哪知女子並不在意，隻問道：“我聽聞你們左家祖上是花神，所以你們左家世代都是江湖中聞名的神醫，那你……可曾有何特別之處？”
一提到此事，左牧便無比得意，道：“那肯定是有自己所長，我們左家人都是天生的神醫，妙手回春，不單如此，枯木逢春，百花齊放，也是手到擒來。”
“此話可當真？”女子好奇道：“那你如何證明？”
“姑娘且看。”左牧從一旁的桃花枝頭上采下一支桃花，插在地上。“這一樹桃花，我便送給姑娘當作是見麵禮了。”
說罷，衣袖輕揮間，那一支桃花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上漲，變成一株小幼苗，眨眼間，又演變成一棵樹，發芽，吐蕊，開花，結果……不過是短短時間裏，快速的成長為一棵桃花樹，一樹的繁華，風兒吹過，桃花瓣飄飄灑灑，落到女子的青絲上，靡靡留香。
“竟是如此神奇，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見。”
女子欣喜無比，從枝頭上又采下一枝桃花，放在瑤鼻之間輕嗅芬芳，細細把玩著，嫣然一笑，道：“多謝江公子一樹的繁華，我很喜歡，但我還是不能告知你的名字，如果公子真想知道我是誰，那就在明日下午黃昏之前來這裏尋我，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女子說罷，握著一截桃花便匆匆離去，卻不知在地下遺留了一支桃花形狀瓔珞發釵。
左牧撿起那隻發釵，呆呆的看著女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