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婆之死
師父當下就阻止了奶奶,我爹和麽叔也上去攔著我奶奶下來,但是奶奶那瘋狂勁不是一般的大,我爹兩人死死攔著,阿紅的屍體還是被奶奶狂毆的血肉模糊。
小姑癱軟在地上,看著地上的那一幕幕的血腥,顫抖著聲音道:“怎麽辦,嫂子真的回來了,大哥……怎麽辦啊!”
我爹過去扶著小姑起來,道:“有李道長在呢,小妹你別怕。”
奶奶這時卻清醒了一些,道:“人死一切成空,也許這屍體是被人搬進來的,怎麽可能自己走回來?也不知道是誰那麽缺德!他娘的狗屁!”
師父看了看阿紅屍體,又看向那小孩兒,才道:“不,屍體是自己回來的,但是有蹊蹺。”
聽師父這麽說,小姑更是嚇得臉無血色,哭著道:“那怎麽辦啊!大嫂會不會把我們都弄死了啊!我可沒有害她!”
我爹一時也沒主意了,眼巴巴看著師父。
師父沉吟一會,問道:“葬屍的地方帶我去看看,應該是墓地出了問題。”
我爹趕忙應著,帶著我們去了的墳墓。
就在村頭山坳裏的一棵大樹下,墳做的很簡單,不過是立了塊墓碑。
當時周婆婆說要用母子棺葬,加之時間比較急,我們家條件也一般,所以一切從簡,那天如此簡單的就下葬了。
因為是新墳,周圍的泥土都很鬆,沒有實下去,我爹和師父幾人拿著鋤頭鏟子,很快就挖開了墳,埋的棺材還是全新的,幾人利落的拔出了棺材釘。
“開棺。”
師父道一聲,幾人一齊用力,一下子就把棺材蓋掀開。
往裏麵一看。
裏頭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屍體果真不見了!
我爹和麽叔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嚇得牙齒都打鬥。
這麽說來,那今早的屍體真是自己回去的了?
但是,墓地是完好的,泥土覆蓋,棺材也是封著的。
那屍體到底是怎麽出去的?
師父沒有任何猶豫,將母棺旁邊的子棺也一把掀開。
裏麵同樣,空空的。
“李道長……這下怎麽辦?”我爹忐忑問道。
師父看著兩幅空空的棺材,答非所問,道:“有蹊蹺,如果是屍體自己出來的,那不可能這一切都完好,莫非……”
聽著他的話,幾人心下都已經明了。
屍體確實不可能自己跳出來,再把棺材蓋好,最後還把泥土埋上。
除非。
這一切是人為的。
想到這裏,便更加的可怕。
我拉著師父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心裏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來,你們家的這些事並不是表麵那麽簡單。”師父看著我,推測道:“從小悅的啞咒開始,再到如今突然出現的屍體,也許這一切都是別人算計好的。”
是的,有個人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們家,還能在師父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的人,必然也不是簡單的人。
師父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伸手抓了一撮墳墓旁邊的泥土,先是仔細端詳著,又放在鼻子間嗅了嗅,臉色突變,道:“這塊墳地,當初是誰給你們看的。”
麽叔嘴快,道:“我們村裏的一個神婆,當時她就讓我們將嫂子埋在這裏,我們也沒有多想,直接就埋了,李道長,有問題嗎?”
我師父點了點頭,將泥土撒下,道:“有很大問題,屍體下葬也有講究,位置選的好,能夠行運到子孫,但這風水先是其次,要是葬到養屍地,屍體不會腐化,長期曬不到太陽,但是到晚上又見到月的陰氣,這樣屍體就會變成不腐爛的屍體,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僵屍,若是恰好屍體在死前還留著一口怨氣,和陰氣一結合,如此一來,便會形成走屍。”
若是如此,別說庇佑後代,說不定還會禍及子孫。
我爹和麽叔聽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連著倒吸幾口涼氣。
“那現在如何是好?”
師父沉吟一陣,道:“雖然屍體被葬在了不詳之地,但時間還不算太長,所以沒有成為走屍,事不宜遲,我們回去立馬將那一大一小的屍體給燒了,不能再留,是個禍害。”
“這……”我爹猶豫著,露出不忍。“我有愧於她們母子……”
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和阿紅的感情雖然不是很深,但是好歹也是曾經同床共枕的人,還有了彼此的孩子。
即便阿紅的事情充滿著諸多怪異,但我爹還是不願意火化阿紅,那等於是挫骨揚灰,我爹是怕阿紅和那孩子沒辦法投胎轉世。
他不忍這麽做。
“我也是知道你的難處,但是這件事遲則生變,你若是這時不心狠,屆時屍體屍變,成為走屍,母子雙屍,本為一體,十分的厲害,加之這事情的背後有人故意為之,怕是到時你們全家都要遭殃。”師父將乾坤一一道出。“做與不做,看你,而不是我。”
麽叔此刻也是著急的看著我爹,道:“大哥,火化嫂子是有些不地道,但是逝者已逝,活人終是要活著。”
猶豫了許久,最終我爹還是決定燒了阿紅和孩子。
當晚,天麻麻黑。
兩具屍體在師父的一翻布置下,一道符火下去,不多時便焚燒成為兩把骨灰,我爹含著淚將骨灰合著放在一個陶罐裏,看著我爹的悲哀的神情,一家人心裏都不好受。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如同暴雷般的聲音,嚇得我們一屋子的人都縮了縮脖子,我和小姑下意識的就躲在我爹的身後。
“哪裏來的野道士,膽敢接二連三的壞我的好事,破我的啞咒,燒我的鬼屍,勸你今早收手退去,莫要再趟渾水,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哼……”
這道聲音,宛如是天上飄下來的一般,極具威嚴力,帶著威脅的口氣。
師父倒是麵不改色,看著天邊聲音傳來的北方,回擊激將道:“本道不怕你,有種來比較比較彼此的道行!別像王八一樣縮著躲在暗處!”
那聲音不再回應,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退去。
見激將法沒把幕後人逼出來,師父也隻能作罷,讓我們都歇下。
翌日。
師父早早就起身,吃過早飯,便打聽著。
“那個神婆的家在哪兒,快帶我去看看。”師父道。
本來昨天發現了蹊蹺,師父就打算去神婆家看看的,但是怕事情有變,焚燒屍體的時候一直守著,這事便耽擱了。
“哎,李道長跟我來。”我爹應著,就在前麵帶路。
我們一行幾人匆忙趕到周婆婆家,連叫了幾次門,沒人應。
“不行我們就撞門吧,別真有什麽事。”麽叔提議道。
周婆婆是我們村裏唯一的個神婆,沒有老伴和子女,獨自一人居住,若不是有求於她的,一般人都不會來她家。
現在叫了足足十聲,我爹和麽叔都快把嗓子喊啞了。
“不用叫了,應該是出事了。”師父皺著眉頭道。
果不其然,等我爹幾人撞開門之後,裏麵空無一人,正屋子的院子裏,躺著一個人,兩隻腳蹬直了,臉上兩隻眼睛爆出,舌頭已經伸了出來,一股惡臭撲麵而來,正是周婆婆無疑。
看樣子,已經死了好幾天。
若不是我們這次來,恐怕周婆婆死在這裏十天半個月,直到屍體腐爛都沒人發現。
麽叔立馬到村裏通知了其他村名。
周婆婆沒有後代,所以是沒人給料理後事的,隻能讓村裏人一塊兒幫忙著辦完,好在周婆婆平日裏幫了村裏人不少,大家聽到她死的消息,害怕歸害怕,但村裏人大都淳樸,還是樂意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