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養小鬼
“你幹什麽啊?我哪有什麽戾氣重的東西!”我說著往後躲了躲,老鬼碰到我的褲子兜,頓時發出“嘶”的一聲。
“那裏麵是什麽東西?快拿出來!”老鬼厲聲說道。
兜裏裝著的是,是師叔剛給我的竹哨子。
我捂住口袋,不想拿出來給他看。
老鬼著急地直跺腳:“哎呀!乖徒弟,你要是不想沒命,就趕緊給我看看!”
見他是認真的,我這才把竹哨子拿出來,緊緊攥在手裏,生怕他搶了去。
老鬼非但沒有搶,一看見那哨子,連連後退,眼睛瞪得老大,連他努力保持的發型也亂了。
“哎呀呀!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他嚇得躲在墳頭後麵,隻露出半張青黑的臉。
“別人給我的,怎麽了?”
我仔細看了看,放在嘴邊,正想吹一下。
老鬼頓時慘叫般地大喊道:“乖徒兒,好孩子!我再也不捉弄你了!不要吹,不要吹哨子啊!”
我想起來,師叔說了,這是對付惡鬼的。
這老鬼估計也算是一個,難怪他會害怕。
我把哨子裝進兜裏,老鬼躲在墳頭後麵,觀察了我半天,才終於走出來。
“徒兒,你老實說,這殺鬼的哨子從哪兒來的?”
“就是一個老人。”我說。
“老人?什麽樣的老人?”他繼續問。
“哎,你問那麽多幹什麽啊?”
老鬼歎口氣,快速理了下頭發,蓋住自己的禿頂:
“看看看,你這就不懂了吧!”
他緊張兮兮地說,“這叫殺鬼哨,我就知道一個人有過,那個人,可是咱們都得罪不起的!”
我心想,看來師叔是個狠角色。
不過,老鬼也可能是在說別人,為了確定一下,我問:“那個人叫什麽?”
老鬼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搖搖頭:“不能說,我發過毒誓,絕對不能說,不然我的子孫後代可就慘嘍。”
我記得,他之前也這麽說過。
看來他不敢提的人,是同一個。
“你就給我說一下,那個人姓什麽,不提全名,應該沒事吧?”
他低頭尋思了會兒,對我說:“姓也不能提,但那個人留著一抹山羊胡……”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說什麽?山羊胡?我師……”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老鬼張張嘴,想說什麽,突然喉嚨裏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隨即不停在地上打滾,還捂著脖子,就好像有人拿繩子勒著他似的。
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
我趕緊走過去,手足無措地看著他。
“喂!老鬼!你沒事吧?”
他的嗓子眼裏發出像吹哨一樣的響聲,但鬼是沒有窒息而死這一說的,我知道是他說了不該說的話,才會這樣。
我在老鬼身邊等了好久,等他終於恢複平靜,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從嗓子眼裏擠出來幾個字:
“乖徒兒,你走吧,往後……你就自求多福吧。”
他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朝著自己的墳頭走去,再一眨眼,已經看不見他了。
第二天,我去了師叔給我說的地點,是在城裏。
到了以後,我才發現,這棟大樓上的名字,似曾相識。
趕緊拿出烏鴉給我的名片,對照著看了一下,果然這裏就是烏鴉工作的地方!
昨晚,師叔隻是告訴我,哪兩條的路的交叉口,又往什麽方向走五百米。他沒說寫字樓的名字,隻說了樓層和房間號,9樓1313。
我又仔細看了下名片,9樓,1313室,真的就是師叔讓我來的地方!
乘坐電梯,我來到了九樓,找到1313號房間,敲了敲門。
裏麵傳來幹脆利落的回答:
“門沒鎖,進來吧。”
我進去後,隻見那女偵探烏鴉,正坐在一張沙發上,看著什麽文件。
她看見我以後,馬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然後歪歪頭說道: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找我了。”
“嗯,因為有人讓我來找你的。”
她輕微蹙了下眉頭:“哦?誰呀?春秋哥?”
“不是,一個老人。”
“這樣啊,我還以為是你主動來的。”她抿了下嘴,好像對自己的錯誤估計有些遺憾。
“你不問是誰介紹來的?”
她笑笑說,如果我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的話,她也不會讓我為難。
“找我有什麽事?”她問。
我把鼻煙壺拿了出來,放在她身旁的邊櫃上。
她馬上展現出濃厚的興趣,小心地用兩隻手把鼻煙壺拿起來,握在手裏感覺了一下,然後又觀察了外觀。
她並沒有打開鼻煙壺,就重新放下了。
“這是一種巫術,裏麵養了小鬼。這小鬼,是鼻煙壺的主人。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需要用血喂養他,可以是人血,也可以是動物血。”
她頓了下,繼續說,“當然最好是人血,但絕對不能用人血,原因就是會反噬。”
“反噬?反噬給誰?我嗎?”
她點了下頭:“反正,這東西你最好別碰,一旦惹上了,永遠也甩不掉,隻會讓你倒黴。”
我問她,那小鬼能做什麽,該怎麽使用這種巫術。
她告訴我,小鬼能尋人尋物,也能殺人斂財,它能做什麽,取決於我給它多少好處。
“烏鴉偵探……哦不,烏鴉姐,請問,我該怎麽用這個?”
我一問出來,她噗呲就笑了。
我不知所措地撓了下頭:“怎麽了?”
“就別跟我這麽客氣了,直接叫我雅姐就好了。”
我點了點頭,叫了聲雅姐。
她還告訴我,烏鴉是她的外號,因為她去找誰,一般就是誰攤上事了,而且她素來一身黑打扮,就被人稱為烏鴉。
關於怎麽用鼻煙壺,她說很簡單,每逢初一十五,把小鬼放出來,給它鮮血,然後平時就可以差遣它做些小事。
請它出來幫忙之前,需要麵朝西方,跪下磕頭,然後說出自己想要的,越清楚詳細,越好。
我感謝她給我說了這麽多,猶豫了下,還是把那隻竹哨子拿了出來,問她認不認得。
“不認識。”她回答地斬釘截鐵,然後停頓了下,“不過,我倒是聽說過,有種哨子,很邪氣,好像跟這個很像,你從哪兒弄來的?”
這一回,我沒聽師叔的話。
因為昨晚老鬼說的,還有老鬼的反應,讓我無法不產生懷疑。
“海百川,一個叫海百川的人,給我的。”
雅姐頓時皺起了眉頭,臉一下子拉了下來,用一種警戒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問了我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