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四杯桃花酒
嬈娃是仙尊無為器重的狐狸精,除了耿岩外其他修仙者一時間還不知道該不該出手,都看向座上的無為。
“仙尊,那隻狐狸精姑娘身旁的凡人是……”雖有疑惑,但太白金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崔敖陽的真身,“他怎麽和狐狸精在一起?”
無為站起身將白袍的下擺一掠朝太白金星露齒一笑,“星君,這世間事最有趣的就莫過於跳脫天定命數了,對不?”話音未落,白影已經躍於長橋之上。
嬈娃與耿岩過招,青鱗在一旁保護,不時插上一手替笨拙的嬈娃擋住耿岩的攻勢,而崔敖陽則似乎料到無為會過來,所以一動不動的看著無為仙尊翩然而至。
“敖陽,別來無恙啊。”無為笑吟吟地朝崔敖陽一抱腕,“投胎作人後你的模樣變了,連心也變了?”
提起妖劍的劍柄,崔敖陽也朝無為施禮,同樣笑盈盈地回道:“仙尊同好,敖陽的私事還承蒙仙尊掛念,真是不敢當。”
與耿岩鬥得有些吃力的嬈娃趁青鱗出手幫忙時偷空兒回頭瞄了一眼崔敖陽和無為,將兩個人的話隱約聽進耳中,不明白他們在那裏客客氣氣地說什麽,如果不打也可以救出娘親和盈秀姐,那就快點兒說嘛!
無為瞥了一眼敖陽手中的妖劍,“堂堂金甲龍子怎麽會與妖為伍呢?”
“人貪可變妖、仙墮可化妖,世間萬物都可以修人、修仙、變妖,我為什麽就不能與妖為伍?”崔敖陽冷冷地道。
“那敖陽你又投胎的目的又是什麽?舍棄花神叮鈴而娶了狐狸精為妻,這與你投胎轉世為人的期望不符。”無為納悶地看著崔敖陽,冷然的俊臉上浮現出真實的疑惑。
青鱗奪過嬈娃的劍挑開耿岩襲來的劍勢,將嬈娃推到一旁,不耐地道:“閃開!”
嬈娃被推得退了幾步撞到崔敖陽的後背上停住,正好聽到無為的問話,她的心一動僵硬地靠著崔敖陽的後背聽著。
空著一隻手垂在身側,在下麵尋到嬈娃垂落的小手,崔敖陽緊緊的把那軟手握在自己的大掌內,朝無為一笑道:“仙尊,前生前世的事我已記得不多,但今生今世我想要什麽卻明白得很。”
無為的白眉輕皺,視線落在崔敖陽與嬈娃交握的手上,一手摸著下巴喃喃道:“奇怪,奇怪……怎麽可能忘得這麽徹底?不對,不對……這事兒真蹊蹺。”
金甲龍子明明是為了花神叮鈴而投胎為人,可為何作人後卻戀上其他女子?天庭是否知道這件脫軌之事?
把酒言歡,人生愜意之事。
但宴席中的每個人都各懷心事、還有幾個麵色不善的人就讓這桌酒宴顯得詭異了。
太白金星破天荒的在溫流山上滯留一夜,讓仙童獨自先回天庭,他則興趣盎然的參加了無為準備的“歡宴”。
溫流山上每年的登仙大典過後,都會有一場慶祝宴會,四名登仙、已經是神仙的同伴也會留下最後一晚與同修們依依惜別。
作神仙的不屑與妖同席,而作妖的更不願意與神仙同桌,互相各看不對眼,氣氛凝重而不和諧。
主桌這邊似乎已經化幹戈為玉帛,兩位氣勢都非凡的俊男對麵而坐,中間夾著一個嬌小麗人。
嬈娃左看看已經恢複黑發黑眸的無為,右瞧瞧仍是金眸的崔敖陽,不明白為什麽他倆把自己放在了中間。
太白金星滿麵笑容地坐在無為另一側看著崔敖陽,不時的像是滿意什麽似的撚須點頭,嬈娃真怕他總撚胡子會掉光。
“來,敖娃,這是我們溫流山特製的蜜餅,麵餡裏麵都是果肉和果汁,香甜可口、果味留香。”無為夾起一塊金黃的圓餅放到嬈娃麵前的小碟裏,親切異常。
其他兩桌的修仙者們發出吸氣聲,眼睛都直勾勾的投到嬈娃身上。能獲得仙尊如此優待的人恐怕隻有許久未見的仙聖!這隻剛登山的狐狸精竟然屢受仙尊厚愛,真是讓眾修仙者不敢置信。
嬈娃夾起蜜餅剛想往嘴邊送,橫空就出現一雙筷子壓住她的筷子,崔敖陽從她的筷子上搶走那塊蜜餅轉手放到太白金星的碟子裏。
“嬈娃,你怎麽這麽沒規矩,全桌就屬太白金星位尊年長,應該先由星君享用才對。”崔敖陽責怪地瞥了一眼直勾勾看著蜜餅落入太白金星碟子裏的嬈娃。
太白金星受寵若驚的站起來朝崔敖陽道謝,“小仙謝金甲龍子厚愛。”
崔敖陽不自在的強顏歡笑點點頭,然後把臉別向一旁,對於金甲龍子這一稱呼他還不太習慣。
與崔敖陽他們一桌的還有那四位榮登仙榜的修仙者、青鱗。
青鱗坐在崔敖陽另一側,他身旁隔了一把椅子才是新晉神仙,但一仙一妖的視線卻從未有過交集,那把椅子就像一道冰牆將仙與妖隔得嚴嚴實實。
自己夾給嬈娃的點心被崔敖陽借餅獻仙了,無為的眼角不明顯地跳了一下,又端起仙童倒好的酒對嬈娃道:“敖娃,這是溫流山十年一開的桃花釀製的桃花醇酒,嚐一嚐?”
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白玉杯內黃澄澄地酒,嬈娃扭頭看崔敖陽。
喝還是不喝?
“哎!”無為放下自己的酒,端起嬈娃的酒杯硬塞到她手裏微微用力的握了一下笑道,“喝吧,若是敖娃喝了本尊敬的這杯酒,本尊就答應你一個條件,若是能喝五杯,你有什麽要求本尊都答應。”
巨大的誘惑啊!嬈娃的眼睛一片雪亮,虎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連給崔敖陽製止她被誘惑的機會都沒有。
“真的?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嬈娃差點撲到無為的身上再次揪起他的衣襟確認,若不是崔敖陽在一旁扯住她的衣服,恐怕她就真的會壓倒無為了。
被嬈娃激動的口水噴到臉,無為用衣袖遮擋在麵前,但仍很開懷地道:“本尊從不打誑語!”
“嗬嗬,仙尊你真是……哦!”太白金星剛想說無為真是“愛說笑”,隨便許諾這種不經思考的事不應該是神仙做的事,可下麵的話卻被嬈娃的舉動驚得吞了回去。
不想給無為反悔的機會,嬈娃抓起自己的酒杯和崔敖陽的酒杯,張大嘴一下子就把兩杯酒一起倒進嘴裏,“咕嚕”咽了下去……
所有人都呆了,又見嬈娃抓起無為和太白金星的酒杯如法炮製的一口喝兩杯酒,當她把手伸向青鱗的酒杯時,被青鱗用手按住酒杯阻止。
“給我!”嬈娃金眸怒瞪扣著青鱗的手腕拉扯。
青鱗反手抓住嬈娃的手腕一甩,冷冷地道:“神仙的話你也信,傻瓜!”
青鱗這話說完引起在座所有修仙者的憤慨,如劍的視線齊刷刷的投向他。
嬈娃才不理青鱗的話,強行去奪他大掌下的酒杯。
中間隔崔敖陽,嬈娃整個身子都快趴到他身上了,一個是他的妖仆,一個是他的妖妻,像兩個小孩子一樣就在這群仙人麵前,把這裏當成了自家的庭院,故伎重施的打了起來,而無為和太白金星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熱鬧,眼中的熱切像針一樣刺痛了崔敖陽的麵皮。
“嬈娃。”崔敖陽扶正妻子的身子,勸慰地道,“仙尊說你喝一杯答應你一件事,你已經喝了四杯,他自然答應你四件事,何苦非要喝夠五杯要求很多呢?要懂得知足,仙尊、星君二位說是不是?”
厲害!在座的仙人都暗歎崔敖陽會說話。
嬈娃靠在崔敖陽的懷中金眸眨了眨,覺得眼前的丈夫慢慢開始出現兩顆頭、三顆頭,但他說的話她可都聽進去了。
“對……對!”嬈娃迷迷糊糊地轉身看向無為,發現無為也變成了兩個、三個。
她喝醉了!僅僅四杯酒就把她灌醉了!而且酒勁上來的太迅速,她還沒覺得怎麽樣呢,就已經發暈了。
嬈娃甩了甩頭,但視線仍然發花,她的小臉慢慢開始變得陀紅,抬起來指著無為的手也無力的重下來,軟軟的身子整個倒在崔敖陽的懷中,舌頭也開始發沉,說話沒了條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