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公子的變化
崔敖陽握住嬈娃的手緩緩坐起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鱗片,“看我這副模樣,你還覺得我是個正常的人嗎?”
嬈娃敬畏的看著那閃著淡淡金光的鱗片,將自己熱熱的小臉貼了上去,輕喃著,“男人……香甜的男人。公子,我們來交換……”
交換個屁啊!崔敖陽無語問蒼天,抬頭看著明亮的圓月,他本來很想為自己這種不人不妖的身體悲愴一下的,但為啥此刻他身邊卻是一隻蠢到家的狐狸精執著的要與他“交換”哩?
嬈娃才不管崔敖陽是喜是悲,一個翻身將他壓在自己嬌軟的身體下,露出小尖牙嘻嘻一笑,“公子,先從哪兒交換比較好呢?”
隨便你吧……崔敖陽覺得自己有些累。
“……就這樣交換了,她害羞的躲在簾子後麵,我都瞧見啦。”女人興奮地描述著自己看到的場麵,眉飛色舞、表情誇張,還曖昧的嘰咕笑了幾聲。
聽的人也顯得很高興,連聲問:“真的嗎?那就好!那就好!”
坐在一旁神遊太虛的崔敖陽被“交換”兩個字刺激到,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嚇了屋內幾名婦人一跳,紛紛把視線投向了臉色灰白的他。
“陽兒,怎麽了?”拿著庚貼的崔夫人看著臉色不好的崔敖陽,有些擔心地問道,“難道是前幾天晚上……沒休息好嗎?”
看到母親擔憂地眼色,崔敖陽才回過神來,母親、兩位嫂子和媒婆正在討論他和花侍郎家那位花小姐的婚事問題!
重新坐回椅子,崔敖陽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失態道:“沒什麽,隻是方才被茶燙到。”
崔夫人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兒子,總覺得自從十五月圓夜之後,崔敖陽沒事兒就發呆,像是有什麽心情。連她們在談論他與花小姐的婚事,他都無動於衷、事不關己的模樣,既不反對也不讚同的坐在一旁。
“敖陽弟弟,我們這兒是在為你說媒,你怎麽倒躲得遠遠的坐在那裏喝茶?也不表個態?這花家的小姐你到底是中意還是不中意啊?”蔣儀萍掩嘴輕笑地問著。
有了崔夫人撐腰,丈夫崔曆陽不得不向她低頭。
蔣儀萍借口有病在自己的院子裏躺了數日,所有管家之事也都放下不管了,把輕閑慣了的崔夫人累得直呼頭痛。心疼妻子的崔老爺少不了又向自己的侄子念叨了幾回,崔曆陽不得不到蔣儀萍的院子裏賠不是,甚至還把在寄宿在書院裏讀書的兒子接了回來幫忙。
蔣儀萍深知自己已經容華不再,再怎麽打扮也是比不上那個新進門、如花似玉的妾室,所以她不會與新人比美貌,而是比誰在崔家後台夠硬!
既然丈夫肯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來,又私下裏低聲下氣的哄了她很久,蔣儀萍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加之崔曆陽為了討好蔣儀萍,一連幾日都住在她的院子裏,夜夜在床上柔情蜜意的滋潤著她,蔣儀萍“恢複”得神速。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蔣儀萍雖然假稱有病不管崔家的大事小情了,但卻派身邊的丫頭婆子時刻關注著府裏的動靜,一聽說周萱寧插手崔盈兒說媒的事,她就已經有點兒躺不住了,剛好崔益陽又來賠不是,蔣儀萍正好借坡下驢重歸掌家寶座。
周萱寧本來是想趁蔣儀萍裝病的時機攬過崔盈兒和崔敖陽的婚事,沒想到蔣儀萍好得太快了,她隻來得及向崔夫人提到自己想幫崔盈兒說媒的事,還沒具體實施呢。
好在,崔夫人也是真心想給崔盈兒找個好婆家,所以在討論崔盈兒婚事的時候都會叫上周萱寧,蔣儀萍再咬牙切齒的氣不過,也隻能在心底怨恨周萱寧見縫插針。
崔敖陽在百花宴上與花家小姐相遇的事被仆人看到並告知崔老爺和崔夫人後,馬上說媒的議程就提到了桌麵上,而對象正是崔家的正宗繼承人崔敖陽是也。
蔣儀萍本來就是想借幫崔敖陽說媒的事來提高自己在崔氏夫婦心中的地位,而周萱寧也是抱著這種想法,如今崔敖陽自己看對眼一個姑娘了,她們更是爭先恐後的行動起來。
蔣儀萍早早就派媒婆去花侍郎家探了口風,花侍郎雖然官職不是很大,但仍是考慮到官商聯姻有些不妥,恐被人說道。隻告訴媒婆說問問花小姐自己的意思再說,所以花家那邊的意思比較猶豫。但花夫人卻看好崔家,私下裏將女兒的生辰八字給了媒婆,讓她算算。
拿到了花小姐的生辰八字,這八字兒可就有了一撇,就看崔家這邊怎麽使力了。
崔敖陽聽到大堂嫂的問話,眉頭輕鎖地抬頭看著屋內四名眨著期盼眼神的婦人,不耐地道:“我和花家小姐隻見過一次麵,突然談婚論嫁有些草率吧?”
雖然他對花小姐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但並不代表他想娶人家啊!
“哎!敖陽堂弟,你這話說得可就差矣。我和你二堂兄說親前連麵都沒見過呢,還是婚都訂下了才隔著簾子與相公對看了兩眼。這婚事本就是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還和花小姐麵對麵的說過話呢,不草率啦!”周萱寧挑著眉笑道,“況且,我們都聽說了,敖陽堂弟你盯著人家花小姐癡癡發呆,把人家姑娘羞得掩麵逃跑了,你不用掩飾了,嗬嗬……”
崔敖陽臉一沉,真是不明白為什麽女人的思考方式就是這麽奇怪,他多看兩眼哪家姑娘就是看上人家了?百花宴那天在綢緞莊裏,他還和禦史夫人麵對麵的聊了很久呢,莫非他也相中了禦史夫人不成!
對花小姐產生的那種特殊感覺,至今他還沒理清楚是什麽樣的感覺,但起碼沒有馬上娶對方到家的想法。
崔夫人對周萱寧的話表示讚同,連連點頭附和地道:“陽兒,如果你對花小姐有意,不必隱瞞。縱然他花侍郎是朝廷的命官看不起我們這些滿身銅臭的商賈,但我們崔家也不是沒有當官的親戚,隨便拉出來一個崔家當官的人來,哪一個都比他花侍郎這個小官職都要大。”
崔夫人並非說大話,除了崔家做官做大的人之外,崔夫人娘家也有幾位當官的直係親屬,雖然有的人不在京內供職,但官職比花侍郎這個吏部侍郎官品高的大有人在。
蔣儀萍和周萱寧點頭稱是,與崔夫人一樣滿臉的與榮焉。
崔夫人拿著由別人批過的崔敖陽和花叮鈴的生辰八字解書走過來遞給崔敖陽看,“你看看批八字的結果,真是天作之合啊。金龍降世富一生,花仙墮塵福一世,夫旺妻賢、金土良緣!你是金命,花小姐是土命,這土能生金,你們的命相和八字合得不得了啊!”
崔敖陽瞥了一眼那寫著龍飛鳳舞字跡的紙箋,對上麵什麽“金龍”、“花仙”之類的讚譽嗤之以鼻。
見兒子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崔夫人不解地問道:“陽兒,別告訴娘說你不喜歡花小姐,若是不喜歡你這個平日裏對女人懶得多瞧一眼的人,怎麽會盯著人家半天不移開視線?”
說白了,崔夫人實在是擔心敖園裏那兩個“仆人”啊!一個明明是男人,又是個武師,卻生得貌美似女、陰柔俊美,另一個雖然長得不起眼,但卻讓崔敖陽拋下如花似玉的表妹而向姨母討來的婢女!這怎麽能讓崔夫人釋懷啊,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一個能讓崔敖陽多看兩眼的女人出現了,她說什麽也不能放棄!
崔敖陽站起身接過崔夫人手中的批字,在大掌中團了幾團後扔到桌子上。
“娘,您和嫂子叫我來若是為了說媒這件事,恕孩兒告退了。”崔敖陽鮮少對母親不敬,但他很懂得什麽時候該拿出冷漠的態度表明自己的立場。
說完後,崔敖陽一撩袍擺走出了前廳。
崔夫人和兩個侄媳婦都呆呆的看著崔敖陽筆直的背影,又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媒婆見崔家三個女主人都這副模樣,也隻好陪笑地道:“崔夫人,那您看……這花夫人還挺上心的,連小姐的八字都偷偷地給了我,若就這麽算了,怕是……”
蔣儀萍朝媒婆使了個眼色,媒婆捂住嘴站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