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看不透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她戴上了容家的祖傳戒指。史婷跟容翡也沒有過多的停留,隻是交代了幾句話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直到他們離開,蔣敏才小心翼翼的說:“綺心,那樓上的……”
提到這個,江綺心才發現樓上的慘叫聲已經沒有了。
“容允……”
容允微微歎息一聲,似乎有些疲憊,淡淡的說:“我們都在,一切還好說,可偏偏我爸媽回來了,他們的脾氣,我是清楚的,更何況,他們冒犯到他們了,我爸是不可能手下留情的。”
聽到這話,蔣敏跟江子強的臉上露出了擔憂和害怕的神色。
“確實,孫雲這個人就是說話難聽,得理不饒人,可是也不至於讓他們都死啊,剛才那幾聲慘叫聲實在是太可怕了,容允啊,他們不會死在樓上吧?”
“我爸這個人,我清楚,你們放心,人不會死,今天晚上,你們也別去三樓,記住我說的話,不管樓上發生什麽,都別去。”
容允交代完這句話後,就轉身上樓了。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蔣敏感到後怕。
別去三樓……
那三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不會真的死在三樓吧?
蔣敏跟江子強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恐懼。
那是幾條活生生的人命,即便他們說話難聽,做事過分,但也不至於要人命啊。
可眼下關頭,他們也不好說些什麽,隻能按照容允所說的去做。
那個晚上,對於蔣敏和江子強來說,是難熬的,他們幾乎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絲毫沒有女兒剛舉行完婚禮的喜悅和幸福感。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起來了。
按照以往容家的規定,在舉行完婚禮後,夫妻就要度蜜月。
但因為容允要急著公布江綺心‘懷孕’的消息,所以蜜月推後幾天。
幾人剛起床,就看到三樓走下來一個人影。
那個人,正是昨天容翡身邊的保鏢。
蔣敏一看到他,就渾身止不住的打冷顫。
那個人渾身肌肉結實,個頭特別大塊,看起來約莫有一米九的樣子,就像是一座山,哪怕是這麽看一眼,也覺得壓力十足。
容允開門走了出來,那個保鏢看到他,便走上前:“少爺好,昨天晚上有打擾到您睡覺嗎?”
“沒有。”容允理著袖扣:“樓上怎麽樣了。”
“都留著氣兒呢,再拖幾天,身體拖出毛病,送到醫院也修複不了,估計會落得殘疾。”
聽到這話,身後的蔣敏和江子強臉色慘白一片。
明明四周溫暖的很,開著中央空調,可他們卻覺得渾身冰冷。
這麽歹毒的作法!不是要害人一生嗎!
偏偏那保鏢跟容允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這才讓人心裏發毛。
難不成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他們才能表現得這麽平靜?
“還是早點送去吧,怎麽說也是綺心的親戚,別做得太難看。”
“少爺放心,老爺交代過,我心裏有數,怕沾了您和太太的眼睛,到時候我會拖著他們從後門離開,保證不會讓您堵心。”
“行了,我要去公司了,你還是處理了,留在家裏晦氣。”
說完,容允便朝著樓下走去。
而容允一走,蔣敏跟江子強便匆匆的躲回到自己房間,還把門給反鎖了。
兩個人立刻躲到了陽台上,仿佛隻有曬著太陽才能感受到那麽一絲溫暖。
站在陽台上,望著不遠處的容允,蔣敏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嫁給他,是福還是禍。”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怎麽樣。”
隔壁房間的江綺心,自然也是聽到了他們的說話,隻是她沒辦法離開房間,就怕被保鏢發現她跟容允分房睡。
隻有等他們都走了,她才敢打開房門。
說起來,一切也是孫雲自作孽,她囂張跋扈、得理不饒人,這跟他們鬧騰,還可以,偏偏要鬧到容翡跟前去。
那容翡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下殺手,就更別提他們這些外人了。
微微歎息一聲,便去樓下準備早餐。
剛走沒幾步,手機就響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沈少杭的來電。
握著手機,心頭有些難受。
仔細的斟酌片刻後,她立刻找到了李菁。
“李菁,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李菁扭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淡淡的說:“阿楚這幾天情緒也不太好,但是今天晚上他有空,而且少爺剛才跟我說,他今晚不會回來。”
“李菁,謝謝你。”
“我不是幫你,我隻是覺得,你應該要在他們之間找一個平衡點,如果你真的決定跟少爺在一起,那麽就要跟阿楚說清楚,別讓他這麽一直不明不白的等下去。”
李菁說的這話,她何嚐不明白?
所以她必須要跟沈少杭說明白一切。
當天,李菁為兩人安排了時間。
晚上七點鍾,李菁開著車,將江綺心送到了事先約定好的一家酒店。
打開了2230的房間門,便看到一塊巨大的落地窗。
而落地窗前,站著的是沈少杭。
三十樓的高度,可以俯瞰整個關市的夜景。
他站在那裏,不知道在看什麽地方,連頭都沒有回。
江綺心緩緩的走到他身旁,語氣平靜:“我把你跟容翡的事,都告訴給了容允。”
沈少杭既不詫異,也不生氣,隻是淡淡的回複:“他今天來跟我說了,他說,他知道我們是親人,但是並不接受,我能理解,隻是無法理解的是,你居然會告訴他。”
“少杭,我告訴他,是不想看到你們兩敗俱傷。”
“你是害怕看到我受傷,還是害怕看到容家?容允?受傷?”
江綺心不由得皺起眉頭:“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站在你那邊,當然覺得你做的這一切沒有任何不妥,是容翡欠你的,是他害你變成這樣的,可是容允沒錯,他很無辜,他是這個事情裏最無辜的一個人,我不想他卷入這場紛爭裏。”
長長的一段話說完後,沈少杭並沒有很快的給回應,而是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以為,他不想再說話了,他才開了口:“你覺得他無辜,不想他卷入這場紛爭裏,把所有的事情告訴給他,你是篤定他不會把一切告訴給容翡?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算錯一步,哪怕隻有一步,你跟我都會萬劫不複?”
他的黑眸,冰冷到了極點:“還是說,你隻是關心容允而已,你在意他無辜,你在意他被期滿,你在意容氏萬一易主,他會難過!”
沈少杭的聲音,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可是江綺心卻能感受到其中的憤怒。
她握緊雙手,一字一句:“我想過,我想夠萬一容允告訴給容翡、想過做錯一步,就萬劫不複的後果,那就是我一定會陪著你,無論發生什麽事,但我之所以願意告訴容允,就是想賭一把,賭一把他能平息一切的事情,賭他心中念著情分。”
“為什麽要平息?”沈少杭慢慢扭頭,望著關市的夜景:“說到底,你隻是在乎容允罷了,容氏易主又怎樣?這是我跟容翡之間的爭鬥,哪怕是容氏真的成了我的手中物,我也不會針對容允。”
“少杭,你不懂,我太清楚報複的滋味,一旦成功,就不會收手,當年我想報複寧嵐,就寧願跟沈星顏的父親在一起,如果我能成功的摧毀寧嵐、如果我能成功的摧毀寧家,哪怕讓我做任何事,我都願意。”
我苦笑一聲:“你太小看人性。”
“所以你今天找我,隻是想跟我說這些。”
“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在想我跟容允結婚,是不是應該的,我在想我走的這一步,是不是錯的。”
她望著他:“所以今天來,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以你的能力,即便是容允手頭上持有占比最高的股份,你依然可以擊垮容氏,對不對?”
沈少杭蟄伏了這麽多年,深不可測。
她見到的那些,也不過是表麵罷了。
她堅信,沈少杭不止是她眼前看到的這些,否則鍾離月不會因為這個來特意找她。
果不其然,沈少杭淡淡的說:“確實如此,隻要我想,容氏不堪一擊,現在願意待在容氏,不過是因為容氏還有一些機密的事情我不知道罷了,與其讓別人來當眼線,不如自己來。”
江綺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賭贏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讓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