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卻記得
再次回到這個別墅，真是百感交集。何笙替她拿下了車上的東西：“你的房間我沒碰過，你還是住那裏吧。”
辛靈看著他的背影，剛想開口，他就說：“你生日，是不是後天？”
“你怎麽知道？”
“你身份證我見過啊。”
何笙走到飲水機旁，替辛靈倒了一杯水：“想怎麽過？”
過生日？
辛靈有些發愣。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生日要怎麽過。
她記得，自己以前的生日，都是父親給過的。
簡簡單單的煮了幾個小菜，就算是過生日了。
可自從父親過世後，再也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
就連她自己都差點快忘了這麽一天。
“也沒什麽好過的。”
何笙不經意的打量著她，似乎察覺到什麽，漫不經心的說：“這樣吧，那天我剛好休假，我帶你出去吃飯吧，順便帶你去山頂看關市的夜景。”
辛靈來關市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關市的夜景。
聽到何笙這麽說，她突然來了興致：“真的？你會帶我去？”
“真的。”
看著何笙眼裏的認真，她的心裏溢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在翻湧著。
原本並不期待的生日，突然變得很期待。
期待何笙會帶她去哪裏吃飯。
期待何笙帶著她去山頂看夜景。
那份期待在心中深深埋藏著。
她羞澀的喝了一口水：“好，那，謝謝你。”
何笙笑了笑：“那你先睡覺吧，我還要去律師事務所。”
辛靈點頭，立刻從沙發上拿起了公文包，遞到他的手裏。
對。
就是這樣。
就是這個習慣。
他每次出門，她隻要看到他的公文包，都會替他遞上。
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存在。
現在回來了，真好……
何笙拿上了公文包，離開了別墅。
而辛靈凝望著他的背影，唇角露出了笑意。
後天就是她的生日。
她開始數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何笙這兩天都沒有回來，但她一直期待著他給的承諾。
直到了第三天早上的淩晨，她一睜開眼，立刻穿上衣服跑到門口。
斜對麵，就是何笙的房間。
那房間跟昨天一樣敞開著。
這說明，何笙並沒有回來……
今天是她的生日，可他沒有出現？
辛靈知道，何笙是個律師，不可能沒有時間觀念的，是不是律師事務所出了什麽問題？
想到這，她換了衣服，立刻來到律師事務所。
剛進門，就看到那天在酒吧裏被那幾個客人叫來的馮遠。
兩人撞了個正著，馮遠看了看辛靈一眼：“你是那天晚上那個女孩是吧？跟我們老板在一起的。”
“對，你們老板在嗎？”
“噢，他姐姐昨天生病了，這兩天一直在醫院照顧他姐呢，沒空回來。”
姐姐？
是上次那個方綾嗎？
辛靈跟馮遠要到了方綾住院的地方，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醫院。
方綾住在五樓的內科。
她拿著馮遠給的號碼，小心翼翼的來到209號病房門前。
剛走到門前，就聽到門裏傳來了何笙的聲音：“我說過了，這個官司我一定會替你打的。”
“何笙，不要打了，你明知道撞我的人是誰。”
“就是因為我知道撞你的人是誰，我才要告他！”
何笙氣的踹了旁邊的椅子：“我不可能看著他逍遙法外。”
辛靈微微探頭進去，看見了方綾躺在病床上，何笙就坐在她的身旁。
方綾看起來很虛弱，臉色稍顯蒼白：“何笙，你聽我的話，算了。”
“怎麽能算？”何笙扭頭看著她：“你知不知道，萬一你要是死了，我怎麽辦？”
“何笙……”
“方綾，我很早就說過，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你。”
方綾的臉上露出了極其複雜的表情。
像是開心。
又像是難過。
辛靈站在門口，怔怔的看著他們，心中燃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是她的錯覺嗎？
為什麽……她覺得何笙，喜歡的人是方綾？
可方綾是他的姐姐啊……
辛靈有些慌亂，甚至不知所措。
她不敢走進門，隻能站在那裏，傻傻的看著他們。
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凝固。
方綾張了張嘴，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何笙，我們都長大了，很多事，由不得自己，你聽我的，算了。”
“那個男人一次又一次，好幾次了，他這不是不小心，他就是想殺你！”
何笙氣的雙目猩紅，握緊雙手：“難道我要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他傷害你？殺你嗎？！”
辛靈很少看到何笙生氣。
可以說，她沒看過何笙生氣。
可現在，他氣的渾身顫抖，一雙眼睛像是能殺人，充滿了冰冷與戾氣。
方綾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
而她的手，像是有魔力般。
當她握住他時，他眼裏的戾氣便慢慢消散。
“何笙，你別生氣，會氣壞身體的。”
“方綾，我說過，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如果你一定要為了這個血緣關係這麽在意的話，我完全可以跟法院申請，跟何家斷絕關係，這樣一來，就沒有東西可以束縛我們。”
“何笙，你別意氣用事，為了跟我家裏斷絕關係不值得。”
“沒有什麽不值得，我何笙說了值得，那才值得。”
說著，何笙竟一把將方綾抱在懷中。
那個懷抱，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進辛靈的胸口。
刺的她無法呼吸。
刺的她快要窒息。
她就這麽站在那裏，怔怔的看著他們，看的出神。
從那一刻起，她才知道，原來何笙有愛的女人。
原來，他愛的，是自己的姐姐。
他甚至想為了她，跟自己的家庭斷絕一切關係。
是有多深的感情，才會為了這個女人，跟自己父母斷絕關係？
她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相擁，眼淚緩緩落了下來。
何笙。
你記得嗎？
今天是我生日。
你答應過我，要帶我吃飯，帶我看夜景。
你不記得了，我卻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