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玩個遊戲
江綺心不顧江希然的呐喊,強行的將他帶到了自己的公寓裏。他獨自坐在角落,不跟江綺心說話,也不做任何事,像個木偶般。
江綺心走到他身旁,蹲下:“然然,這是你以前最愛吃的蛋糕,媽媽給你買來了。”
‘啪’的一聲,江希然連看都沒看直接打掉了她手裏的蛋糕:“我不要。”
蛋糕打在了地上,仿佛將她所有的心意都打碎。
她低頭看了看,卻沒有責怪,而是默默的將地麵收拾幹淨。
“你什麽時候讓我回去?”
“去哪兒?”
“寧嵐媽媽那裏。”
江綺心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不是你媽媽,我才是,我們已經打過官司了,她不可能再養你。”
江希然垂著頭,悶聲不吭。
“然然……”她囁嚅嘴唇,身子微微顫抖:“這兩年的時間,我都在痛苦和會悔恨中度過,我一直想,如果當初,我沒有帶你來關市,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如果,如果一開始,她就沒有生下他,事情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兒子不認母親。
認一個拆散他們、想要殺她的女人做母親。
真可笑、真諷刺。
“我要寧嵐媽媽。”江希然還是重複那句話:“你要是有本事,就關我一輩子,不然我一定會去找她的。”
這句話,著實令人傷心又難過。
她握緊雙手,抑製著自己的情緒,卻又忍不住哽咽:“她到底有什麽好?她有自己的孩子,你不是她親生的,我才是。”
“至少,她不會無緣無故拋下我,至少她對我跟沈子濯是一樣的!”
終於。
他終於把內心深處的怨恨說出口了。
這兩年,他沒忘記她,而是一直在記恨她。
記恨她不辭而別,記恨她就這麽拋下他,將他扔在無人認識的街頭,任由毀滅。
如果不是寧嵐,他該怎麽辦?
江綺心看著江希然那雙泛紅而稚嫩的眼眶,突然明白了什麽。
寧嵐這招,真高。
她是把江希然還給她了,但是江希然的心,依然還留在寧嵐那裏。
而且了寧嵐會那麽輕鬆的把江希然送回來,因為她篤定了江希然不會忘記她。
江綺心露出一抹苦笑:“好,既然你要這麽想,隨便你。”
說完,她轉身走進廚房,任由著眼淚一滴滴落下。
人人都說,懷胎十月,艱苦的生下孩子,嚐盡了各種痛苦,結果卻變成了這樣。
沈少杭回來的晚,回來時還買了送給江希然的禮物。
他是個很理智且通透的人,一進門就能夠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勁。
“孩子剛到新環境,不熟悉是自然的。”
走進廚房,看見江綺心獨自哭泣,他輕聲安慰:“多給他一點時間。”
江綺心點了點頭,突然覺得在這個時候,隻有沈少杭能夠給她平靜與安寧。
“少杭……”
她伸手,躲進他的懷中:“你別離開我,我現在好怕、好怕你們會走。”
一次又一次的分離。
一次又一次的相逢。
她害怕了。
真的害怕。
她討厭這種離別、更討厭離別後的相逢。
每一次,對她而言,都是痛苦。
“好。”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頂,輕聲答應。
吃完後,江綺心跟兩年前一樣,拿出江希然最愛聽的故事書,專心的給他講故事。
可江希然不再是兩年前的他,對於這種故事,明顯沒有想聽的念頭。
好不容易將他哄睡著,心卻如同千石般沉重。
沒有以往的溫馨,更多的是疏離。
“少杭,我想明天帶然然回我爸媽那裏。”
也許見見父母,江希然還能找回一絲曾經的溫暖。
“禾城嗎?”
北方的禾城距離關市不過兩百多公裏,開車隻需要幾個小時。
而南方的禾城,距離關市足足有兩千多公裏,因此南方的禾城,也叫做禾洲。
“對,也許回去……”
話,還沒說完,沈少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按下接聽鍵,他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江綺心就從他的臉上看到了關心和擔憂。
“發生什麽事了?”
“阿月受傷了,我去看看她。”
“嚴重嗎?”
“可能有段時間要躺在病床上休息。”
這麽嚴重!
江綺心看著沈少杭神色匆匆的模樣,印象中她隻見過一次這樣,就是爺爺去世當天,他也是如同這般。
看到阿月並不是普通的受傷。
“你要去醫院嗎?”江綺心穿好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沈少杭沒有拒絕,帶著江綺心一塊去了。
但奇怪的是,他沒有去醫院,而是驅車來到城區的一棟民房裏。
熟練的走上二樓推開門,阿月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那個情景,著實嚇到江綺心了。
房間裏充斥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她甚至連燈都沒開,隻有手機的光線照亮。
寒冷的冬天裏,她身上大多數的血液已經凝結,胳膊和小腿處的衣服都裂開,依然能夠看到有血液沁出。
沈少杭走到她身旁,將她抱了起來:“走吧,我帶你。”
去哪?
江綺心怔怔的看著他們,有些不明白。
阿月緊緊抓著他的衣服,痛苦的搖頭:“不能去,外麵風聲已經很緊了。”
“我不會讓你在這裏受苦的。”
“先生,不能去!”阿月一再堅持,即便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卻還是倔強的抓著他的手:“我們做了這麽多的事,不能功虧一簣。”
沈少杭已經夠固執了,但阿月明顯比他更加固執。
她不願離開,態度堅決。
江綺心隱隱約約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並且沈少杭並不打算告訴她。
“你不走,也可以,我會讓人過來,但同樣也有危險。”
“是我疏忽。”阿月咬著牙,忍著疼痛:“不小心……被他看到了。”
“你別說話,好好休息。”
沈少杭將她抱著,從江綺心那個角度看去,那個懷抱,讓人羨慕又嫉妒。
這種嫉妒一旦產生,就會讓人產生恐懼。
她怎麽能嫉妒阿月?
他們之間,隻有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