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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三人跟著小丫鬟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正廳,一進門就見一位貴婦人端坐在大廳的正位,這位貴婦人麵相富態,頭發已有些花白,挽著一邊斜墜的烏雲發髻,麵容上已經有了些歲月的刻痕,然而仍能看出年輕時是一位端莊大方的美人。


  趙寧兒見到貴婦人後,恭恭敬敬的上前兩步,施了標準一禮,口中說道:“孩兒見過母上大人!”原來這人就是趙寧兒的母親,慬王趙重國的結發妻子。李玄池和玄心也連忙上前兩步,恭敬行禮:“晚輩李玄池、玄心見過慬王妃。”趙寧兒的母親連忙一揮手說到:“兩位貴客免禮,寧兒啊,怎麽如此不知禮數,快請客人入座,上茶!”


  趙寧兒領著李玄池二人在一旁落座以後,滿臉不情願的說到:“母親,孩兒都已參加完成人禮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喊我寧兒了?像個女孩子的名字一樣!”


  這位王妃聽了也不著惱,而是慢條斯理的說到:“你這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這是當今天子寧皇賜給你的名字,豈能說改就改?”李玄池和玄心驚訝的同時,卻見趙寧兒臉上一副又來了的表情,還用唇語模仿起了母親的話:“當年你出生之時,因視聽遠敏於常人,故而無法安眠,日夜哭鬧,我們闔府上下,束手無策,寧皇聽聞之後,親自駕臨慬王府,抱著你哄了好久,最後說,此子聰敏過人,隻是難免心思雜亂,以後便叫做寧兒吧,望他也如朕這新立的寧朝一般,安定康寧!所以你才有了趙寧兒這個名字,你還要改嗎?”說完,一雙鳳眼掃向了趙寧兒,趙寧兒連忙停住唇語,擺正身形,一臉正經的說:“母親教訓的是,孩兒孟浪了,孩兒知錯,還請母上大人責罰!”


  王妃見他這個樣子一臉無奈:“你啊,總是這樣,沒個正形,當我不知道你又溜出去幹什麽了?”說完,鳳目剜了趙寧兒一眼,目光掃向李玄池二人:“哎呀,讓兩位貴客見笑了,小兒無狀,還請兩位不要見怪才是!寧兒,不要失了主人的禮數!”


  趙寧兒聽了連忙起身,向著李玄池和玄心說到:“二位,是鄙人失禮了,這位便是鄙人的母親,慬王發妻,戴王妃。”李玄池和玄心見狀,趕忙起身重新見禮,趙寧兒又轉向戴王妃:“母上大人,這二位是孩兒的知交好友,這位是沈陌沈先生的得意弟子李玄池,這位是郭玦郭將軍的徒兒玄心大師!”戴王妃向著二人微微欠身行禮,說到:“原來是故人舊交的子弟,今日得見真是老懷大慰,老身托個大,兩位稱呼老身戴伯母就好,有你們在,老身也不用擔心寧兒他出去胡亂廝混了!”


  李玄池和玄心還沒見過這等場麵,隻有連連稱是的份兒,一開始見到趙寧兒如此一本正經還新鮮的不得了,如今自己深陷其中才發現滋味確實不好受。戴夫人似乎也看出了三人的不自在,詢問了沈陌和郭玦的近況以後,柔聲說到:“老身也知道,年輕人不願受束縛,有老身在此你們終是有所拘束,這樣吧,老身去後廚為你們準備晚餐寥做接風洗塵,你們看來也是多日不見,就在府內好好敘敘舊吧!”府內二字特意加重了語氣,然後起身與李玄池他們做別,轉身去大廳後麵了。


  趙寧兒躬身高呼:“恭送母上大人!”眼睛卻偷偷瞧著前麵,戴夫人身影一消失,趙寧兒身子馬上垮了下來,長出一口氣:“呼,你們看到了吧!就因為當年寧皇一句話,母上大人至今對我無比嚴厲,真的是要了我的命了!”李玄池和玄心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戴夫人一聲輕咳從大廳外麵清晰的傳了進來,趙寧兒立馬端坐在椅子上,眼睛卻在偷偷四處瞄,看看是不是戴夫人又回來了,發現沒有之後才敢放鬆下來,卻不敢亂說話了。


  三人沉默了有盞茶的功夫,趙寧兒哈哈的笑了出來:“看你們倆那一本正經的樣兒,臉都拉的好長,不累嗎?”李玄池和玄心也哈哈笑了起來:“趙寧兒你又好的到哪去?被訓的像個木頭人一樣!”三人不由分說哈哈大笑起來。李玄池忽然想起來了:“趙賢弟。原來你的名字是寧皇賜的啊,難怪和當朝名字一樣的,看來寧皇很喜歡你啊!”趙寧兒則搖了搖頭:“嗨,我寧肯不要這份殊榮啊!你看多痛苦啊!”


  三人笑夠了,趙寧兒說:“走吧,去我房間,咱們三個好好商量下怎麽做!”


  趙寧兒三人從大廳魚貫而出,又跑回了趙寧兒的房間,趙寧兒問李玄池:“玄池兄,如今你作何打算啊?”李玄池反問道:“還能怎麽打算?當然是求見寧皇,把信送上去啊。”趙寧兒點點頭:“好,那我相信玄池兄的判斷,明日我便帶你們去見寧皇!”趙寧兒說完話鋒一轉:“不過,在那之前你們得給我好好講講我們分開之後的經曆!”


  於是三人開始說起了三人在覺隱寺分開之後各自的遭遇,趙寧兒當聽到李玄池被四梟鑽天鷂胡執逼入絕境時,不由的急得咬牙切齒,當聽到李玄池幸遇隱婆婆時,又不停的打問隱婆婆和沈陌的具體關係,當聽到山海夜叉應龍逸出現時,眼裏滿是崇拜之色,等聽到山海夜叉獨戰群雄的時候都快跳起來了,等聽到李玄池和玄心居雲山莊遇險之時,臉色隨著二人的經曆變個不停。


  三人正聊的入巷,門外丫鬟敲門了,原來是戴夫人準備好了晚宴,要為李玄池玄心二人洗塵接風,三人隻好就此打住,隨著丫鬟前往用餐。出乎三人意料的是,戴夫人隻在一開始,以茶代酒歡迎了二人一番之後,就找個接口離席了,似乎知道自己在的話,三個小輩太拘束了,於是幹脆主動離開,給他三人一個寬鬆的空間。


  戴夫人以走,趙寧兒可就撒了歡兒,一個勁兒的給李玄池和玄心二人勸酒,玄心說自己不喝酒,結果趙寧兒搬來一壇素酒,費勁心思終於灌玄心喝了三碗,玄心則苦著個臉,一臉哭腔:“小僧就說進來沒好事吧,生生讓小僧破了酒戒!這個怎麽回去見師父啊!”趙寧兒聽了哈哈大笑:“不打緊的,這乃是素酒,不算破戒的!”玄心半信半疑:“趙兄此話當真?!”趙寧兒連連點頭:“我還騙你不成!”玄心這才放下心來,安心的吃起了素菜。


  三個人折騰了半宿,酒足飯飽,才回房昏昏睡去,等到第二天,天色剛亮不久,李玄池和玄心二人就爬了起來,因為二人惦記著今天要去見寧皇。兩人把趙寧兒生生拽了起來,逼著他洗漱,然後一同出府,向著皇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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