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防人之心不可無
在回去的路上，十一點多的時候蔚文娜打了電話，說是和那調音師談好了演唱會的出場的事情，可以心無顧慮的喝酒了。
李曉榮因為芙蓉說起那版權的事情，對她的態度有了轉變，直言自己在回巴陵的路上，家裏有點急事要處理，連“下次再說”這樣的話都沒去客套。
蔚文娜卻表示她明天一早來巴陵，看需不需她的幫忙。
李曉榮隻當她是客套，於是很不客氣的表示自己隻怕沒時間陪她的。
蔚文娜則表示沒關係，說陽思辰或者高芙蓉可以陪著自己。
李曉榮就大致說了一下芙蓉母親和妹妹的情況，說她在忙著進療養院的事情，肯定也沒有空。
蔚文娜這才表示，她也要去看看高芙蓉的母親和妹妹，強烈要求李曉榮告訴她具體的住址。
李曉榮遲疑了一下，還是將芙蓉在星城的住址告訴了蔚文娜，就掛了電話。
此後李曉榮就昏昏沉沉打了一個盹，等孫敬喚醒她該去哪裏的時候，李曉榮才發現已經到了巴陵收費站。
李曉榮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就問孫敬肚子餓不餓，孫敬點了點頭，於是就去夜市給她買了一點宵夜，沒回新華小區，而是直接去了文聯小院。
李曉榮回到家洗了一個澡，吩咐孫敬明天可以睡一個懶覺，就自己去了主臥休息。
可她真的一躺下，閉上眼腦海就會閃現茉莉凶狠狠樣子朝自己撲過來。
李曉榮一下子就沒了睡意，打開床頭燈有些失神。
芙蓉的妹妹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大敵意？
自己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她，捫心自問，李曉榮也坦然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
那就是誤會嘍？
可是，但是房間裏還有孫敬也在啊！
不對，孫敬當時還對她動手了，也沒見她對孫敬怎麽樣啊！
這事不對！
那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李曉榮回想了當時的情形，好像一開始都好好的，是高芙蓉板著茉莉的頭看自己後，茉莉才開始發作的。
難道說，其實是芙蓉惹惱了茉莉？
等等，孫敬說芙蓉有問題，原來是指這裏嗎？
可當時芙蓉好像也沒怎麽著自己妹妹啊，隻不過打一個招呼而已。
不行，得和孫敬談談！
李曉榮披了一件衣服下床，看見陽台的燈還是亮著的，就走到客廳輕輕呼了一聲。
孫敬連忙從陽台走了進來，對著電話說了一句不說了，就問道：“榮姐，怎麽了？”
李曉榮猜想她在和男朋友打電話，不免有些歉意，輕聲道：“我是不是打攪你了？”
孫敬連忙搖頭道：“沒有，剛才回複了一條信息給他。他就馬上打了過來，我們隨便聊幾句。”
李曉榮笑了笑，道：“你們感情可真好，這麽晚還有說不完的話聊天。”
孫敬有些不好意的一笑，輕聲道：“平時沒有這樣的情況的。今天是那個陽總打了電話給他，指定了演唱會焰火的項目給他來做。他興奮著呢，正在那裏做方案，見我發信息給他，就馬上給我回電話了。說是要請榮姐吃飯。”
李曉榮點頭道：“好啊，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肯定回去吃你們喜酒的。”
孫敬有些激動的樣子道：“榮姐真的願意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李曉榮道：“那是當然！”
孫敬一臉羞澀而感動的神情道：“榮姐是我接觸過的最平易近人的老板。”
李曉榮淡淡一笑，搖頭道：“我可不是什麽老板，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孫敬搖頭道：“榮姐，你心善。老天自然會眷顧你成為有錢人——對了，你剛才叫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李曉榮指了指沙發，等她坐下後才道：“你在路上說芙蓉有問題，是指什麽？”
孫敬見李曉榮是問這情況，馬上表情嚴肅道：“你有時候可能沒注意，高小姐看你的眼神有時候不對。就像看仇人一樣的看著你，我注意到了三次。”
李曉榮呆了呆，她猛然想起孫敬說起過芙蓉在自己這裏撒謊，當時自己還很不高興，讓她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那就將事情捋一捋。
李曉榮平靜了自己的心情後，問道：“我記得你說過，芙蓉說有人跟蹤她的時候，你說她在撒謊，你怎麽判斷的？”
孫敬道：“我們出勤的話，首先就會對周圍的環境和周邊的人做了大致判斷。如果看出有可疑的地方或者可疑的對象的話，我們就會分外主意這些發現。如果有必要，我們還會主動過去巧妙的試探對方。”
李曉榮一怔，問道：“那芙蓉說上次有人跟蹤她，為什麽要告訴我呢？”
孫敬緩緩道：“這樣一來的話，她就會先入為主，讓你跟著她的思路走。”
李曉榮呆了呆，搖了搖頭道：“可她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啊。甚至還主動借我五十呢！”
孫敬搖頭道：“那她還馬上就讓你去參加了一場賭局呢，在賭桌上我看到了高小姐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她在賭桌上看你的眼神就很不對，好像巴不得你輸一樣。”
李曉榮一呆，回想高芙蓉在賭桌上的情形，確實有些不對勁，但是卻沒有感受到芙蓉會期盼自己輸的心態。
但是，孫敬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說芙蓉的不對啊。
畢竟她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也許是孫敬太過謹慎小心了？
想到這，李曉榮笑了笑，問道：“好，就算這是第一次，可是在賭桌上我還是贏了。”
孫敬道：“你每次和高小姐有金錢方麵的交集時，我都能感受道高小姐很不高興的樣子。”
李曉榮一聽孫敬這樣說，忍不住道：“她這不是不願意欠我的啊！”
孫敬欲言又止。
李曉榮看在眼裏，連忙道：“你有話直說，不需要有顧慮。”
孫敬輕聲道：“可你沒發現嗎，高小姐最後還是都接受了你的好意。”
李曉榮道：“她這不是都沒辦法啊。”
孫敬搖頭道：“那好，拋開這些先不說，在新華小區的事情，她被人挾持的這件事，也有太多疑點。”
李曉榮一笑，輕聲道：“你懷疑的這些，她都已經給我解釋清楚了。當時的情況是王頂鑫威脅她要對她的媽媽和妹妹動手。所以她從始至終都是被挾持——”
可是，王頂鑫現在死了，那就想要問明白都沒有可能了！
咦，如果這其中有什麽問題的話，不是還捉住了但是假冒警察的那幾個家夥嗎？
這倒是可以問問薑武陽一些情況——
李曉榮想起薑武陽那態度，心裏不免有些動搖，歎了口氣後，最終放棄了去打聽的念頭。
因為在她心裏，她始終認為芙蓉不會騙她的！
現在之所以想和孫敬談談，就是想弄明白茉莉為什麽對這樣敵視自己。
看到孫敬還想解釋什麽，李曉榮連忙擺手道：“我們不扯遠了，你就說說，你發現了茉莉為什麽這樣敵視我嗎？”
孫敬搖頭道：“這我還真的說不出來。但是高小姐的妹妹對你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
李曉榮有些失望道：“我也知道有原因啊，可是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孫敬遲疑了一下，道：“我以前出外勤的時候，遇到過一件案子。犯罪嫌疑人是一個極其狡猾的家夥，他每次犯罪的時候，都會帶上幾個神誌或者智商有問題的人，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對勁，或者警察出現的時候，這些神誌或者智商有問題的人就會失控的朝警察撲來，抱著警察嘶咬不鬆口。然後他就趁機逃跑。”
李曉榮皺眉，她有些明白孫敬將這案例的意思，可心裏卻打死也不相信芙蓉也是這樣。
她忍住了心裏的一絲不快，沒有做聲。
孫敬接著道：“這家夥後來被捕，在搜查他住的地方的時候，屋裏還有六七個這樣有智障的可憐人。從這家夥的電腦裏發現了他惡毒的心腸。他居然像訓練狗樣訓練這些智障的可憐人，讓他們看到穿警察製服的人就撲上來咬人——”
“夠了！”李曉榮聽不下了，有些生氣的站起來道：“這不可能！你說芙蓉騙我可能還有點懷疑了，現在聽你這樣一說，我覺得你有些想多了！行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這件事就此打止。”
孫敬見狀，還是大著膽子接著道：“榮姐，防人之心不可無。”
李曉榮皺眉道：“那我就真的不明白了，我要防她什麽呢？”
她好像也知道孫敬回答不了自己，說完有些失落而失望的起身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李曉榮自然毫無睡意，心裏更是莫名其妙的煩躁，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很想給方琳打電話，想告訴她關於芙蓉的故事。
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給方琳發了一條短信，問她明天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隨後想到答應了女兒周末去淘氣堡，答應了要約軒軒一起去玩的，於是又發了一條這樣的短信。
明知道這時候方琳一定在睡覺，可是看著手機沒有回應，李曉榮心裏突然有些難受。
想起以前三人親密無間的時光，李曉榮覺得那樣的幸福和快樂是那樣的遙遠了。
就在她朦朦朧朧的睡去，就被電話吵醒，一看是方琳打來了電話，說話就像機關槍一樣的告訴李曉榮她這個星期都要加班，吃飯再約。至於周末媛媛和軒軒去淘氣堡，她沒意見，周六等軒軒練完鋼琴就可以去玩。
方琳自顧說完這些，就說自己要上班了，然後掛了電話，也不問問李曉榮有沒有要說的。
這讓李曉榮一早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她看了看時間，才七點一刻，離上班還早著呢。
想起自己也有半個月沒去單位，這班還上不上呢？
想到這，她拿起手機給辦公室童姐打了一個電話，童姐好像在外麵吃早點，手機裏的聲音有些嘈雜。
童姐對李曉榮的電話有些意外，極為關心的語氣問道：“小李，你怎麽樣？事情有結果了？”
這話什麽意思？
李曉榮一呆，不好回答童姐的提問，反問道：“童姐，我請了這麽久的假，領導有沒有說什麽？”
童姐道：“沒有！領導還是很關心你的，問了我幾次陳鴻的事情有定論了沒有，什麽時候可以去吊唁慰問。一二三樓科室的隨份子都在我這裏呢，我一直想打電話來著，甚至去了一趟你們蘭庭，聽見了小區的一些議論，我反倒是不好打電話問你了。”
李曉榮一呆，自己請假的時候，隻說了家裏有事，她沒想到單位的人還是知道了陳鴻的事情。
她遲疑了數十秒，才輕聲道：“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很好，我今天就來單位一趟。”
童姐道：“那好，我在辦公室等你啊。拜拜。”
李曉榮掛了電話，心裏不免有些發虛，看來陳鴻的事情鬧得單位全都知道了，想起陳家人在蘭庭小區已經名聲大臭，肯定也沒好話說出來。
也不知道童姐知道多少情況，算了，反正是要麵對的，大不了辭職就是。
李曉榮下定決心後，就起身洗漱，出門的到時候才給穆玉珍打了電話，問了問媛媛的情況，知道一切都好，才出門吃早餐。
吃完早餐去了一趟醫院，看見胥小寶居然在給父親做腳步按摩。
李援朝看見女兒後，居然口齒不清的喊了一聲：“曉，曉，榮。”
李曉榮一聽頓時眼淚就下來了，上前挨著父親，輕聲道：“爸，都怪我，讓您受痛了！”
李援朝搖了搖頭，口齒不清的道，“我，我，沒，沒事。”
李曉榮將臉輕輕挨著父親的胸口，輕聲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爸，是那顧舒害了你嗎？”
李援朝道：“不，不是的。”
不是顧舒？
那會是誰呢？
李曉榮抬頭望著父親，問道：“那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援朝看了女兒一眼，又望了妻子後道：“以，以後，再，再說。”
以後再說？
為什麽要以後再說？
難道是現在不方便再說，還是爸還有什麽顧慮？
李曉榮想了想，暗想也是，自己也還想告訴父親中獎的事情呢，現在這樣子也還真的不合適。
那就等父親康複得差不多了再說。
想到這，李曉榮輕聲道：“爸，那就以後再說。您現在隻管安心養病，病好了之後，我再好好孝敬孝敬您。”
李援朝笑了笑，一臉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