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失足斷身
不萊梅山崖風雪壓人,不同嶝瀾門冬日雪狂,那裏可是四季如一,眺望山頭一片嶝瀾門廢墟,老嫗過後偏偏走了這條道,古月二人風雪走,山崖是真心冷,粉蓮護身還是抵不過寒氣淩人,尋常普通不過沐雪之凍得不行,眼眸鼻涕凍成了冰塊。
“不萊梅寒冰凍,自古以來有之,兄弟頂得住?”
陸言昔暢快言語,把隨身酒葫蘆遞給沐雪之,意思讓他喝一口暖暖身子,陸言昔不喜言笑,道不萊梅山崖的來曆。
“相傳王者誕辰酷暑難當,與同壽的山崖尤其厲害,愛雪景第一人要逆改時節,就連神仙做不到的事情,第一人非做不可,可惜意難為,才有後來的屠盛會,你是不是鬧劇,結果王者一掌打一個窟窿,還誕出一位真神下凡,我們武道之人聽這些荒唐事實屬可笑吧,真神咧!”
陸言昔不辭辛苦又道,可能為了緩解喝酒後依然顫抖不已的沐雪之冰冷感,刻意給他聽,真實度不帶考究。
“凡人和神仙打架聽過沒有?反正我沒見過,等級太高了,人的等級十萬八千裏,何況和神仙。”
手凍得發紫的乞丐一言不吭,和當時被罵,被打的時候一樣忍住,粉色蓮氣的他傷不體魄了,這點經曆無色界的大夥都知道,現在乞丐隻覺得冷,雙眸聚精會神盯著,聽著。
陸言昔想一著是一著,補充了一句,“話神仙也有等級之分。”
“窟窿下來的神仙興師問罪,王者哪管青紅皂白一掌斃神,聞信而來的聖老懺悔不已,所謂機緣注定禍福擔當,這本來是應該的,何況聖老這輩分不是遲到而是必然,上神仙為之震怒,下了一整年的雨,可誰也沒給那墜落的真仙收屍。”
“真的?”
“當然是真的,哄你幹啥?”
沐雪之懷疑,冰哈喇子的鼻涕懶得用手擦,看他眼神絕對相信是真的。
笑般若大笑,風雪山崖聲響,挨不過刺骨寒風呼嘯,他接著陸言昔像模像樣道,腳步積雪十拿九穩。
“仙屍沒人收,修道之人以仙為大,聖老祈求蒼代為保管,回到聖地暴雨連變為陰雨綿綿,聖林雨山因此得名。這事可沒完,王者大人不罷休,下些雨妥協打發?他怒是要屠,接著一掌打這窟窿,墜落第二位真仙不萊梅。”
“不萊梅??”
“嗯,提三頭龍角金身墜落此處,仙體不同凡體,落地之處光耀,整整五化山丘,連綿起伏七座巨峰飄起雪花,算是上頭神仙最大的讓步。”
實在不忍,翹嘴抹擦冰哈喇子的鼻涕,越擦越痛。
“笑大哥騙我!”
那雙絕對相信清澈眼眸質疑了一遍,“我媽神仙比山高,比海大,掉下來就一丟丟我不信。”
粉色蓮華出淤泥不染,沐雪之身上泛著梵文篆字,不清晰可見,這才使得銀靈子放心大膽,提澤納之劍聖氣之劍,護主。
“比山川,比海越,見過真仙能有幾個?”
笑般若修劍道,一線劍心,道心不然,為劍正道,他是不怎麽相信神仙佳話,骨子裏的不信,隻是耳語信仰,表麵都是哄哄自己。
“那也不成,王者一掌劈了神。”沐雪之扳著手指,邁過第六座山,眼下快到嶝瀾門鷹雲橋。
“王字難解,地包括萬象,神仙也有王,這個王字不好用,單指王通地,別神了,因輪麵前都要低三下四。”
沐雪之不懂,貌似笑大哥話很好聽,就當全聽了。
他就問銀靈子,“四哥,因輪最大嘛?”
冷落一旁的銀靈子不覺孤單,隻不過少了寸步不離的折扇有些心痛,智門十二秀以兵器命名,那六扇意義非凡,唯獨想不通老嫗過分要求如此奇怪。
入了神。
“四哥被凍傻了??”
“瞧咱家盟主,這點凍,凍不傻!”
遠方第七山峰,洞簫雙眸,劍峰須眉,信誓旦旦等候多時,二人風雪走,非踏雪而蜉蝣飛雪。
“笑大哥前方有人。”
眼見第七峰風雪站有二人,虛無縹緲攔於正前方,相隔數米,捧劍劍客明顯有些激動,持簫音師在一旁冷眼相觀。
奈何僅此一句“殺人償命”,削風雪,一劍東來,指劍已至銀翎胸口,捧劍劍客快人快語,風雪第七峰寒光瞬起。
入神,銀翎應付突來之變,瞬消走步,聲旁四人突然變故,神情各異,大呼,“四哥,盟主,四弟。”
惡劣風雪,捧劍劍客與銀翎交替數十個方位,肉眼已無法跟隨身影,銀翎無扇在身,躲閃多,攻之少。
突來劍客像極深仇大恨,一個照麵連過三十幾招,削劍,蕩劍,憑劍,時曾相識的劍招,招招封神。
銀翎一個恍惚被劍客被攻得措手不及,不知對手是誰,出於本能玲瓏閃,不了劍客身法不弱,被追之夠嗆,好歹也是編製之位,追殺豈不成笑話。
“四哥接劍。”提澤納之劍凍僵手中轉悠,沐雪之不顧一切用盡氣勁往空一拋,不知名地方拋去。
笑般若凝眼禦指,想以凡人之眼觀察細微劍眉動向,以“紅線穿針”相助銀翎,奈何歎了一句,“古月名揚太厲害了!”
陸言昔可不管,酒水噴灑成酒中飛劍,“盟主莫忙,河童子助也!”
酒水劍化成氣霧,風雪中優勢盛大,結冰鑄尖刃,隻等捧劍劍客碰到,便是萬刃飛刺。
蠻力漢子不甘示弱,當務之急隨便抽出一把神刃,原來是布光飛梭而行。
這時的第七峰,冰鑄尖刃,布光穿梭,提澤納飛空,欲動紅線,瞬閃身影,交織在一起,畫麵確實仙家風采。
持簫之人古神通,作壁上觀,事不關己,驀然冷漠,古月二人親如兄弟,這會看戲態度著實不懂,任憑五人一起攪和,雙腿蜉蝣雪麵,負手洞簫竟看起了第一峰。
遠在第一峰賣劍老嫗冷笑,手裏拍打著剛熱乎的銀翎六扇,駝背站直了身,撕開皺紋麵具露出一張輕韻靈氣劍仙,有真仙風采,懸浮山峰,四柄字劍繞身回旋。
“勞苦功高換得無功而返,失足斷身,日後少了一掌。” 歎言一出,靈氣劍仙,彩帶縷縷,山峰飛踐,日行千裏,轉眼來到無色界,看淼水蓮台止步,隱隱約約看到黑字“磷”。
冷笑,“拖泥帶水。”
一躍飛,邶海中央,靈氣劍仙丟下六扇,浩瀚無垠汪洋無邊,換得一聲,“咚”。
瘋笑,“都免不了一劍!”
——
銀翎無扇在手特別怪異,提手接住沐雪之拋來提澤納,耍來還是有幾分模樣,捧劍劍客不足為患,卻劍法之高,非嶝瀾那時所見,劍劍封喉,此間,已看出古月二人衝著斷水之事而來,碧潮生,同等身法,同等氣焰,如出一轍。
折扇少年沒了折扇不同以往,之前隨心所欲此刻變成累贅,想認真一點,月名揚招招扣死,絕對不給喘息機會,不僅如此,玩布光,酒中劍遊刃有餘,身法,手法絕不多餘,好似渾然成。
笑般若讚言:“劍法通神毫無破綻。”
身為劍門好手陸言昔也忍不住妙讚,不敵手月名揚多厲害,最怕無破綻之人,傳言單一劍法可以秒秒地,就看能不能瞬殺。
銀翎氣急不想繼續糾纏,閃步之後硬接月名揚要害之劍“落頂式”,玲瓏功起,第七峰一震,白色颶風席卷鋪蓋地,穿光衣的仙子驅使冰麒麟狂跳,折扇少年如雪中聖女,那一掌要推出,月名揚震驚瞬閃,口中狂念,“仙道?”
一掌銀灰如雷貫耳,雪中聖女推著冰雪地,第七峰震了又震,捧劍劍客身法已超常人,肉眼所觀果蠅震翅,月名揚可不是縮頭烏龜,大好河山,鬥膽盛,一招“挑劍式”欲拚。
聖老曾言:“單一劍法也可斬神!”
堅信不疑換來禦道震碎,銀灰五嶽,隻差根前,捧劍劍客再無捧劍之手,隨著配劍,手臂化為銀灰。
“銀翎住手!往前一步此人休矣。”古神通單指卡住粉蓮乞丐命脈,右門太陽,蜉蝣雪麵與銀翎爭鋒相對。
“哪怕佛門庇護,我古神通還是賭得起。”
沐雪之受製洞簫怪老,雪中聖女收回光亮衣架,那一掌煙消雲散,第七峰靜,恢複本象銀翎擔心受怕,是憤慨怒視。
“放了雪之,智門十二秀不予計較,要不然兵者照殺。”
斷手狼狽,捧劍劍客月名揚一瘸一拐來至古神通身前,雪壓鮮紅,一步一個血腳印,哀怨望向洞簫老者,“你這是何苦呢,不是好隻觀不言。”
洞簫老者淩厲眼神,掐著沐雪之一刻不放,眼眶水光點點,“名揚,老朽見你送死實屬做不到。”
“反正一死,父子同穴,勸不得,改不得,你不是不知?早知不讓你來了,現在還拖你下水。”月名揚想了些什麽,眼眶突然濕潤不已,奄奄一息的劍客有些後悔。
洞簫老者淚流厲色道:“你兒是兒,我兒不是兒,何嚐不當你是兒!!”
那血腳印踩地一點不晃蕩,不失劍客本分,月名揚淚流滿麵,四十歲多歲的漢子哭泣像個怨婦,生平一次,生平最後一次。
“我對不起潮生,對不起他娘,名揚下換來什麽,連個編製之位的邊達不到。神通,我們是忘年交不是親子緣,你不會懂得!”
月名揚眼神更加幽怨,臨近將死之人會回憶過往一切,淚水不住往外流,話語冰冷有意刺傷洞簫老者。
“老朽活了一大把年紀,還不知這些計量。”洞簫老者冷眼相看,掐指之處沐雪之已鐵青流紅,似一刻不放,折扇少年心一抖向前一步,笑般若,陸言昔無不意外。
這時,捧劍劍客已無生息,眼流一地,凍僵在第七峰。
古神通傲視四人不懼,蜉蝣之身照樣蜉蝣,雄厚嗓門自道:“老朽不能替孫兒報仇,不能為兒子附義,已慚愧此生,隻好拉個墊背的,一命抵一命。”
音師毀五覺,粉蓮開裂,洞簫老者不為瓦全硬指插入右門太陽,破除佛門庇護,沐雪之那一刻冰冷,本想大義喊出,“四哥不要管我。”可到嘴邊是:“四哥我不想死!”
再有神通也無法改變必然之勢,銀翎眼睜睜看著乞丐粉蓮開裂,腦門鮮血流出,此刻邶海淼水蓮台一半枯萎,肉體佛象凋落一片。
伸手一掌,雪中聖女把洞簫老者震至銀灰,難呀,粉蓮護體沐雪之得而複失,七竅多一失,仰掉落不萊梅山崖。
靈氣劍仙瘋狂大笑,彩帶飛飄,字劍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