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計劃與變故
中午時分,第一波抽簽結束,圍剿者們正式上山。
由兩名真仙十品初期的修行者帶隊,三名真仙九品,七名真仙八品,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潛入陣中,視死如歸。
天命如此,規則在先,沒人敢反悔,亦無人敢臨陣脫逃。
“分散一點,盡量別湊在一起。”
“那什麽,你們七個打頭陣。”
“你們三個居中觀察,我和任師兄負責斷後。”
前腳剛入陣,其中一位真仙十品初期的濃眉青年不容拒絕的安排道:“都給我打起精神,運氣好的話,我們未必沒機會活著下山。”
十人不敢反駁,硬著頭皮分散四周,按照濃眉青年的意思列出隊伍。
實力不濟,毫無話語權可言。
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周師兄……”
弱弱的,有真仙八品的女修士膽戰心驚的問道:“您說的活著下山的機會,可,可是真的?”
濃眉青年傲然道:“當然,隻要大夥乖乖聽話,我有七成把握保你們安穩離開。”
“記住,我們的任務是騙蘇寧入陣,利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設下的九曲連環陣持續消耗他為數不多的半聖底牌。並非無意義的白白送死,拿自個的性命開玩笑。”
“他不傻,我們難道非要去做傻子?”
女修士眼眸清亮,一副以濃眉青年馬首是瞻的諂媚模樣問道:“還請周師兄明言,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無形中,所有人腳步放緩,一個個豎耳聆聽。
顯然,能從絕境中求取一縷來之不易的生機誰也不想錯過。
螻蟻尚且貪生,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呢。
麵對眾人投來的希冀目光,濃眉青年咧嘴一笑,緩緩說道:“華夏是蘇寧的故鄉,這裏生活著他太多太多的親朋好友。”
“因為段老祖的旨意,武殿蘇星闌的關係,我們或許動不了也不能動原本可視為最佳棋子的蘇家人與昆侖一脈。”
“可反過來想想,我們完全可以拿蘇寧的好朋友們開刀嘛。”
“以仙術結一次因果,還怕推算不出來那群人的具體方位?”
女修士猶豫道:“這,這恐怕行不通。”
“段老祖的旨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除了不許我們動及蘇家人與昆侖一脈,好像還不允許我們無端傷害華夏凡人。”
“諸位師兄……”
自我懷疑,她謹慎問話道:“我,是我記錯了嗎?”
濃眉青年放聲大笑,語氣耐人尋味道:“特殊時期特殊手段,若能成功解決蘇寧,相信段老祖不會怪罪我們的。”
“法外開恩,小懲大誡,豈不比葬身華夏來的值得?”
“再則……”
勾唇淺笑,他索性將計劃全盤托出道:“這隻是為了逼迫蘇寧入陣的第一步,又不是真的要你們去抓人。”
“一群無關緊要的世俗螻蟻,你們不嫌累,我還嫌煩呢。”
女修士露出恍然之色,一臉急切道:“倘若此法威脅不了蘇寧,那第二步該怎麽走?”
濃眉青年正色道:“演戲。”
“殺陣籠罩下,心神感知蒙蔽。”
“待我一聲令下,你十人立馬做出下山抓人的姿態返回陣中。”
“嗬,我就不信蘇寧不上當,能做到冷血無情不管不顧。”
最前方,同為真仙八品的小老頭捋著胡須,躬身駝背道:“此法聽著可行,可實際上,仍是賭字當頭以命搏命。”
“周師兄,恕我直言,朋友歸朋友,畢竟不是血脈相連的至親。”
“無論真假,拿他們威脅蘇寧,我總覺得那小子不會上當。”
濃眉青年話音一挑,似笑非笑道:“聽你這口氣,是有比我更好的辦法了?”
小老頭臉色一紅,訕訕低頭道:“沒,沒有。”
濃眉青年嗤笑道:“富貴險中求,論了解,我一定是我們十二人中最了解蘇寧的。”
“因為當年的葬魔山脈狩獵法,八鼎寒山擂台奪寶戰,一年前的樂泱仙界因果戰,我恰巧都在外圍親眼目睹。”
“蘇寧重情義,否則單憑他曾經身懷龍凰法相的無上天資,又豈會心甘情願的拜在洛塵門下?”
“文武雙殿,凰界,水韻仙界,這哪個不比無塵仙界強?”
“歸根究底,他是為了保護身在華夏的親朋好友,不得已投靠的洛塵。”
侃侃而談,胸有成竹。
濃眉青年說完這些話,大手一揮,氣息冰冷道:“切記,出陣法後不可過界山腰。”
“務必得保證個人安全,別給蘇寧占據先手的機會。”
“唰……”
人影穿梭,一切有條不絮的進行著。
然而下一刻,一抹肉眼難見的寒芒自虛空鑽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斷了濃眉青年的頸脖。
“你……”
雙目圓瞪,他前行的腳步卻並未停下。
直至那異常強悍的淩厲劍氣直接絞碎了他的元神,隻聽“噗通”一聲,濃眉青年詭異斃命。
他直挺挺的倒地,全身完好無損,不見任何傷口。
“周師弟。”
另一位真仙十品初期的任師兄稍有察覺,連忙改變方向疾步奔來。
“呲呲呲。”
鮮血噴灑,匯聚成線。
妖氣腐蝕下,濃眉青年屍骨無存。
“蘇寧……”
任師兄瞳孔不自覺的放大,臉色蒼白到再無血色。
他不敢過分探查,隻能遠遠的看著,聲音顫抖道:“一擊必殺,這,怎麽可能?”
“嗖嗖嗖。”
前方打頭陣的十人聽到動靜火速撤回,茫然無措。
“別靠近。”
任師兄大聲嗬斥道:“注意身後,蘇寧與道火兒不知用了何種秘術妖法,他們已提前躲在陣中。”
“嗡。”
掐指結印,他毫不猶豫的設下小型防禦陣法道:“快,入陣再說。”
十人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見任姓弟子這般焦急,隻能乖乖聽從吩咐。
“咦,九人,梁師妹呢?”
很快,任姓弟子發現了不對勁,他強裝鎮定的神色一變再變,呼吸急促道:“梁師妹也死了?”
“又或者……”
嘴唇喃喃,他遍體生涼,四肢突然變得僵硬道:“那個人不是梁師妹。”
一語激起千層浪,尤其在這關鍵時刻,任姓弟子捕風捉影的猜測無疑讓本就惶惶不安的眾人越發崩潰。
於是,有人控製不住脾氣的厲聲質問道:“不是梁師妹又是誰?”
“她分明與我們一同入陣,一起抽的簽。”
“現場幾百雙眼睛盯著,眾目睽睽之下,誰有如此大的本事殺人喬裝取而代之?”
任姓弟子不說話,赫然指向陣法外尚未消散的黑色霧氣道:“好,梁師妹是生是死暫且不提,這團妖氣做不得假吧?”
“殺陣明明已經開啟,卻難傷凶手分毫,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我們十二人之所以能毫發無傷的在陣中行走,得益於入陣之前掌握了南麵這十三座連環陣的陣眼。”
“能隨時隨地的改變殺局,確保自身不受陣法影響。”
“但那個人……”
“他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