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攤牌
“謝天謝地，公主你總算是清醒過來了。”子央宮內，一道清脆的女聲悠然響起。一直跪守在床榻邊上的樓蘭，激動的瞪大了眼眸，一瞬不瞬的緊緊盯著床榻上剛剛蘇醒的人兒。
“你這丫頭！總是喜歡大驚小怪。”慘白的唇微微的一張一闔，雖然她已極力的想要表現的正常些，可是那無力的模樣，卻反而更讓人心疼。
“公主，這次真的不是樓蘭姐姐大驚小怪，而是公主您病的真的很嚴重。”同樣跪守在床榻邊的楚楚，也一改往日的緘默不語，第一次大膽而堅定的迎視著劉怡萱的眼眸，“奴婢雖然不太清楚事情究竟是怎麽發生的，但是奴婢卻真真切切的明白一件事，為了奴婢公主險些送掉了性命。自此奴婢便暗自發誓，此生奴婢誓死追隨公主，甘為公主上刀山下油鍋，至死不悔！”
楚楚真誠而堅定的說道，眸子中的剛毅與絕然，表明她這番話絕不單是說說而已，而是發自肺腑的忠貞誓言，不死不滅！
“楚楚，你知道的，我這麽做不單單是為了你。”劉怡萱弱弱的話語卻也同樣是發自肺腑之言，沒有一絲的隱瞞。因為，對於追隨自己的人以誠相待絕不欺瞞是劉怡萱的基本原則。
“不管怎樣，奴婢都已決定，此生都將追隨公主左右，不死不休。懇請公主收容。”楚楚再次叩拜在地，隻是劉怡萱卻真真的從她低垂的眸子裏看見了絲絲明亮的淚珠。
“好，既然你一心為我，那麽我也就不再瞞你，我這一生都注定了是為複仇而活的，而對於跟隨我的人，不論是你，還是樓蘭，都隨時會有生命之憂，即使如此，你也還依然決定要跟隨我一生嗎？”坦誠的話語，讓人側目，也讓人感動。
楚楚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竟然會對自己說出如此體己的話來，一刹那間楚楚幾乎有一種錯覺，在這年輕美貌的位平和公主麵前，她已不再是一名低賤的奴婢，而是一個和她平等的人！這種感悟再次讓楚楚流下感動的淚水。同時一股暖流無法遏製的從她的心房緩緩的流遍了她的全身。
“是，奴婢誓死追隨公主，至死方休。”
“好，既然如此，那麽以後，你必須要無條件的服從我的命令，這一點能做到嗎？”
“隻要公主下令，奴婢絕對不會有絲毫的質疑，堅決執行。”
富麗堂皇的千惠宮內，奢華的帷帳隨風輕舞，朦朧的帷幕內，隱約可見一對雪白的酮體互相纏繞。
“哎！”幽幽的歎息，有著些許無奈，還有著些許煩悶。
“皇上還在為平和公主的事煩心嗎？”美妙的女音，如同天籟之音，讓人心情瞬間舒暢許多。
“嗯。”
“可是前幾日皇上不剛收到消息說烏蘇國內有異動？”
“雖然如此，但朕還是有些擔心啊，畢竟那些都隻是猜測而已。”皇甫舜無奈的再次歎息，雖然烏蘇國近來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但是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是有著其他的謀算呢？
“既然皇上如此擔憂，何不再去看看平和公主？或許她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可以前往和親了也說不定啊。”
“嗯，這倒也可行，不如愛妃和朕同行，如何？”
“當然好，臣妾也正想去看看怡萱表妹呢。”項千惠乖巧的將頭輕伏在皇甫舜寬闊的胸膛上，別具深意的抿嘴淺笑。
“皇上駕到！”
“惠貴妃娘娘駕到！”
就在劉怡萱再次難受的咳嗽喘氣之時，一道尖銳的聲音豁然在子央宮外洪亮的響起。而原本正心無旁騖侍奉著劉怡萱的樓蘭和楚楚二人更是在第一時間俯下身去。
“給皇上請安！”
“給娘娘請安！”
“皇……上……臣女……”說著劉怡萱正欲起身，卻不料原本就已經有些呼吸不均的她更是瞬間變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著即將昏厥之時，皇甫舜則迅速的一把摁住了她不安分的身體。
“好了，你這個樣子就不用再顧慮著禮節了，你隻管躺著就是。”
“謝——皇上。”劉怡萱艱難的謝恩，可是當她看到一臉春風得意的項千惠時，不由眉頭緊鎖，“恕臣女直言，不知今日皇上和貴妃娘娘同時駕臨子央宮，所為何事？”
如此大膽的直言不諱，怕是也隻有劉怡萱這個一朝變鳳凰的麻雀公主才會有如此膽量。看著麵前不論是智慧還是容貌都遠遠不及自己的病美人，項千惠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高看對方的能力了？
“哦，沒什麽，隻是惠貴妃說作為姐姐想來看看妹妹的身體狀況是否有所好轉，所以讓朕陪著她一塊來看看你罷了，沒什麽要緊的事。”皇甫舜情不自禁的清了清嗓子，仿佛自己的話有多麽的虛偽似的。
“是啊，可是作為皇上的妃子，我也同樣關切皇上的龍體，近日來皇上總是心事重重焦慮不安，所以，為了皇上，我也更希望清楚的知道妹妹的身體何時才能有所好轉，出嫁烏蘇，以便為皇上分憂。”
“哎，愛妃——”不曾料想項千惠會如此直接的表明心跡，皇甫舜立刻心虛的出言阻止，可是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怡萱，其實千惠她並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不要多想啊。”
“皇上，對不起，我知道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不該在這個時候突生頑疾，我也很想立刻出嫁，好為皇上分憂，可是，就我現在這種身體狀況，怕是根本就到不了烏蘇國內就……臣女身死事小，可是若因此而讓烏蘇國借口說我鳩茲國沒有誠意而借機出兵，那麽怡萱怕是就成了鳩茲的千古罪人，再也無法麵對鳩茲的國人了。”說著就見那張如同蠟紙一般憔悴的臉頰上便已淚花閃亮，欲訴還休的模樣真真的讓人心生憐愛，再也不忍苛責半分。
“妹妹，太醫不是說……”項千惠剛想出言反駁，卻不料皇甫舜竟然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平和公主的憂慮，也同樣是朕心所憂之處。千惠，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宮吧，也好讓公主好好的休養身子。”穩健的聲音，雖然平和悅耳，卻是一言九鼎。
“皇上！”對於皇甫舜公然的偏袒，項千惠很是不服，以往，隻要她撒一撒嬌，皇上絕對不會駁了她的麵子，可是今天卻是無論她如何騷媚的撒嬌，皇上卻是連看也不多看她一眼。
“王福，起駕回宮！”說罷，便風姿勃勃的立即起身。
“看來以前我還真的是有些太過小看你了。不過劉怡萱，今天我也把話放在這裏，魔敬我一尺，我敬魔一丈！既然你我已經結下了梁子，那麽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看著含恨離去的項千惠，樓蘭和楚楚不禁麵麵相覷。
“公主，憑著惠貴妃的處事風格，怕是她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對於項千惠楚楚多少還是了解些的。
“楚楚你怕了嗎？怕的話現在退出還來得及。”相較於項千惠的伎倆，劉怡萱更為關心的反而是楚楚的決心。眼下雖然她急缺人手，可是她卻並不希望因此而用錯了人。
“楚楚既然已經決定了跟隨公主，就斷然沒有懼怕的道理，請公主放心！”雖然被人質疑心裏會很不舒服，但是對於劉怡萱，楚楚卻沒有任何的抵觸，剛毅的眸子裏除了堅定再無其他。
“好，楚楚，既然如此，那麽本公主也對你承諾，隻要有我劉怡萱一日，就絕不容許任何人欺負你！”這是劉怡萱的承諾，雖然沒有慷慨激昂的言辭，可卻比任何華麗的辭藻都要來的真實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