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敢娶我就敢嫁

  “碧水青天，湖色如畫，這樣的美景怕是也隻有在皇宮才能欣賞得到，是嗎，小姐？”樓蘭俏皮的眨巴著眼睛，眉宇之間得意之色毫不掩飾。這兩個文鄒鄒的詞匯可是昨晚她才剛從小姐那裏學來的呢。


  若在平日，小姐一定會寵溺的摸摸她的發，然後嬌嗔的輕嘟：“剛學的就拿出來賣弄，你這個小丫頭，就是會貧！”


  可是，今天，她都已經無數次的將她所學的詞匯全都亂用了一通，可是，就是不見小姐有絲毫的表情。


  自從早起開始，到現在都快日曬三杆了，小姐就這樣一動不動的佇立在湖邊，不僅身形不曾動彈，就連眸子都直直的定在某一處不曾移動過。


  那清亮的眸子，仿佛是在看著某一處，卻又仿佛什麽也沒有看。


  這樣的情形，樓蘭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可是今天，她直覺小姐有些不一樣！可是究竟是哪裏不一樣呢？她又實在是捉摸不透。


  就在這主仆二人各懷心思的當口，一縷輕碎的細步聲，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女婢給郡王爺請安。”


  “一早上就在這發呆，不會是到現在才知道害怕了吧？”絲毫不理會一旁的樓蘭，溫聲細語的聲音隻為那縷單薄的倩影。


  “怕什麽？”嚶嚀般的呢語，竟飽含著讓人心碎的滄桑，雖然明知道他口中所說何事，卻依然任性的故作無知。


  看著那依然不曾挪動分毫的婷婷身姿，皇甫駿竟沒來由的心疼了？


  “遠嫁烏蘇，難道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害怕？”皇甫駿強壓下心中那股莫名的傷感，直視著身畔的劉怡萱，雖然隻是一個側麵，但是那堪稱傾城的容顏卻早已如同一副畫，深深的烙進了他的腦海裏。


  “在我決定做這個平和公主之時，便已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了，試問，一個連死都不懼怕的人，還有何畏懼的呢？”憂鬱的聲音，仿佛是從遠古飄來的一縷香，醉人心魂而不自知。


  “即使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甚至沒有任何感情的人也無所謂？”不經思索的話，就像是曾經演練過千萬遍一樣的脫口而出，皇甫駿怔住了。他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對一個堪稱陌生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來。


  “郡王爺不是也要成親了嗎？”劉怡萱倔強的抬頭，對於皇甫駿的話完全不加理會，隻是那一灘秋水無波的眸子，卻閃著灼灼的熱光，定定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此生如果注定了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白頭到老，那麽嫁與不嫁，嫁給誰又或者是不嫁給誰，又有什麽區別呢？”


  “你——真的要嫁？”


  “你敢娶我就敢嫁！”劉怡萱隻感覺淚水竟似決了堤的河水一般泛濫，胡亂的抹了把眼淚，強製拉回即將消失的理智，苦笑道，“對不起，因為你和我一個朋友實在是太像了，看見你總是忍不住的想起他。”


  “沒事。”輕輕的話語，經久的凝視，其實皇甫駿想說的是——“你已經心有所愛了嗎？”可是，終究他卻是什麽也沒能說出口。


  邁開腳步，選擇與日光同寂，靜下心來，皇甫駿才驀然發現，苦苦的心腸裏，竟隻有一種叫做酸澀的東西四處亂竄。


  “小姐，這樣真的可以嗎？郡王爺他……”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樓蘭忍不住的惋惜。


  “樓蘭，別忘了，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劉怡萱狠狠的瞪了眼一臉柔情的樓蘭，沒有威脅，隻是警告。


  “是，小姐！”


  “進宮前安排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清冷的眸子再次恢複了一貫的深沉，而那眼中的冷芒更是如同利刃一般，閃耀著讓人心寒的光亮。


  “小姐放心，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隻等著收網了。”樓蘭冷酷的回答，仿佛剛才的俏皮隻是幻覺一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很好，既然郡王爺我們也見了，那麽也該去準備另外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