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想回家
“當然信~”秦夜蓉嬉皮笑臉地說，看他這麽著急，似乎真的會為了不讓她掀被子而把她五花大綁。
雖然說被管著不是很爽，但是林邑不理會她反而讓她感覺更不爽。
於是秦夜蓉得出一個結論。
人啊，還是有人關心著才會開心。
在這悠閑的午後，秦夜蓉無所事事地翻著床上放著的幾本書，林邑坐在床邊也在看書，不過偶爾會抬頭看秦夜蓉一眼，確定她沒事後又會沉浸在書裏。
過了不久，思真從屋外進來，給秦夜蓉和林邑福了福身，輕聲地說：“太子，太子妃，程楓來了。”
“快讓他進來！”秦夜蓉驚喜地說，他終於醒了！
很快，一小男孩就走到了床邊。
看著那張稚嫩的端正小臉，秦夜蓉感覺眼睛泛酸，似乎又要掉下淚來。
不等秦夜蓉說話，程楓先一步抱住了床上躺著的秦夜蓉。
“太子妃姐姐！”
在場的人都愣了愣，沒想到程楓會這麽主動抱住秦夜蓉。
林邑下意思地皺眉，他怎麽就這麽不喜歡別人抱秦夜蓉呢？為什麽連個小孩子抱秦夜蓉他都想把他拉開……
想到程楓剛失去父母，林邑硬是忍住了拉開他們的衝動。
“肚子還好嗎？”秦夜蓉也抱住程楓，那小小的身軀讓秦夜蓉覺得很神奇，她以前從沒有和孩子相處過，所以對孩子從來不了解，從來不知道他們的身體這麽纖細，似乎一折就斷。
“嗯……雖然有點疼，但是我忍得住。”程楓探出小腦袋，堅強地說道。
秦夜蓉就像是孩子的母親，有種孩子長大了的感覺。
程楓是如此懂事……
但其實程楓這個可憐的孩子一直很早熟，一直很懂事，她明白的。
秦夜蓉鬆開程楓，望向他的肚子左側，前幾日的一幕立即躍起，依然清晰，那時候他的肚子那兒全是血，朱紅朱紅，她當時真的被嚇壞了，還以為程楓會凶多吉少。
“我看看可以嗎？”秦夜蓉小心翼翼地問程楓，她想看看程楓的傷怎樣，但是又怕嚇到他。
“呀！你幹嘛要看他的傷口！”林邑忍無可忍，終於咆哮出聲，雖然程楓年紀小，但是程楓也是男的啊！要看傷口就得讓程楓把衣服脫掉，再說程楓傷到的地方在左腹，近大腿，那麽敏感的地方她一個女人看什麽啊！
“就是看看而已，你這麽凶幹嘛？”秦夜蓉覺得莫名其妙，奇怪地問林邑。
林邑有口難言……
“沒關係的，太子哥哥，我可以給太子妃姐姐看。”程楓拍拍林邑的手臂，說道。
相比林邑的氣急敗壞，程楓倒是很冷靜。
林邑想再說什麽，但是程楓都已經說可以了，他能怎麽辦？隻能乖乖閉嘴了……
隻見小小個的程楓慢慢地褪去了身上的長衣，露出瘦削的身體，那小麥色的皮膚上一塊青一塊紫，秦夜蓉看得很心酸，這孩子在那個家忍受家暴，忍受饑餓，這麽長時間以來，有人幫過他嗎？
雖然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現在想想，真的很心寒。
秦夜蓉心疼地摸上程楓皮膚上的淤青。
“告訴姐姐，這些傷疼嗎？”
麵對這些傷，林邑沒有再說話，雖然他看著秦夜蓉摸程楓心裏很悶！
程楓淡淡地笑著搖頭：“不疼，已經習慣了。”
已經習慣了……
多麽風輕雲淡的一句話……
但是秦夜蓉的心卻並不是那麽風輕雲淡，而是狂風暴雨。
慢慢地，程楓左腹的傷口映入眼簾，上麵纏滿了繃帶，白色的繃帶上還有血跡。
大夫說，程楓左腹的傷口並不深，而且避開了害處，所以程楓相安無事，隻要過一段時間就能完好如初了。
秦夜蓉沒法壓製住自己的情緒，顫著聲音問程楓。
“這是你爹刺的嗎？”
程楓沒說話，隻是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幾秒後，程楓輕輕點頭，表情看起來有點兒不自然，秦夜蓉和林邑都能理解，對於他來說，這一定是段可怕的記憶吧，光是回想就很需要的勇氣的記憶，更何況要親口說出來。
“嗯，這是爹刺的，他喝醉了酒，因為賭錢輸了所以拿我和娘出氣，一開始隻是打我踢我，但是後來他突然拿出一把刀刺向我，我趕緊用手抓住刀……”說罷，程楓張開手掌，小小的手上也同樣全是繃帶：“如果不是這樣，恐怕我現在就死了……掙脫爹之後，我便逃了出來……我害怕他會追上來，所以我不敢走大路，我穿過樹林才到京城，問了很多人才找到了太子府……”
秦夜蓉和林邑這才明白程楓手上的傷是因為抓住刀造成的，原本還以為是程旺割的。
“可憐的孩子……”秦夜蓉難過地將程楓擁入懷中。
對於程楓來說她的懷抱是如此溫暖，從來沒有人給過他這種溫暖，堅強如他也落下了眼淚。
這會兒秦夜蓉和林邑終於明白程楓是怎麽找到太子府的了，也明白為什麽他們去程家的時候沒有看見程楓，程楓是躲在樹林裏走來的。
因為程楓家的慘劇，林邑對送孩子回家的決定有了懷疑，把孩子們送回家真的是對的嗎？
夜，昏黃的燭光照映在雪上。
太子府主殿，秦夜蓉和林邑閑著沒事在下棋。
下著下著，林邑問秦夜蓉：“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麽辦？把孩子們送回家真的可行嗎？”
秦夜蓉知道林邑是因為程楓的事產生了懷疑，也一直在自責，她想了想該怎麽辦，然後說：“先仔細問問那幫人販子，孩子們哪些是買來的，哪些是拐來的，拐來的孩子先送回家，不過之前要問問他們爹娘對他們好不好，然後再調查一下他們的爹娘的脾氣，最重要的是問問他們鄰居的說法，因為我擔心他們的爹娘會撒謊，如果他們爹娘脾氣不好，風評不好，那就先別把孩子送回家，先教育一下他們，偶爾讓他們見幾麵，等他們徹底改正了，那麽就可以把孩子送回家了。”
聽了，林邑一臉若有所思，等他消化了秦夜蓉的話，頓時一臉讚同。
“就這麽辦吧！”林邑說。
秦夜蓉輕笑：“很高興你讚同我的想法。”
“好方法誰不讚同呢？”林邑說：“你再說說被親生父母賣掉的孩子怎麽辦。”
“他們……”說到被親生父母賣掉的孩子，秦夜蓉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先看看他們的父母再說吧，可能有些人是迫於無奈才把孩子賣掉的，貧窮之類的，這種可以把孩子送回去，同時還要救濟他們，不然把孩子送回去之後，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窮得沒飯吃。至於那些純粹是不想要孩子的父母，我們這邊可以先看看孩子的想法，如果孩子想回去，可以強製他們好好養育孩子到孩子長大，他們應該不敢抗命，至於不想回去的孩子，看看有沒有想收養孩子的好人，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的確皆大歡喜，那就這麽辦吧。”
……
接下來，林邑就按秦夜蓉說的排除威脅之後再把孩子送回家。
審問了那群拐賣小孩的雜技人員，再調查過後，秦夜蓉鬆了口氣，很多孩子都是被拐賣的，數量達百分之八十，之後百分之二十才是被親生父母賣掉的，所以一大部分隻要父母沒問題的孩子都能直接送回家和父母團聚，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就……
在這百分之二十裏包括新兒和程楓，程楓家已經不存在了，而他知道後，隻是喃喃了一句：“全去了啊……”然後落下了眼淚。
程楓其實很討厭自己的家，但是父母都死了後，他突然覺得很傷心。
雖然他們對他不好，但是終究是父母。
血緣最親的人。
這一天，秦夜蓉帶著程楓到知府大人那兒，孩子們還安置在知府大人的一個大屋裏，程楓是過來和朋友玩的。
和程楓最要好的是新兒，還有那個一臉傲氣的小女孩柳紅。
他們沒被解救之前就相依為命。
看著他們玩在一起，秦夜蓉忍不住歎了口氣，別的孩子都在父母的懷抱，他們卻在父母不在的地方戰戰兢兢。
有些孩子明天就要走了，有則是過幾天，所以程楓來了之後那些要走的孩子都過來和程楓告別，離別總是愁，沒一會兒他們就哭成一團，秦夜蓉趕緊給他們擦淚，手忙腳亂。
後來，秦夜蓉和程楓、新兒、柳紅他們在屋子門口曬太陽。
柳紅站在新兒旁邊，和新兒手牽著手，那架勢儼然是一對青梅竹馬。
過了會兒，柳紅和新兒說了句話，然後鬆開了新兒的手，走到秦夜蓉身邊，抓住她的手往下拉，在她耳邊悄聲說：“太子妃姐姐，我幾天就要回家了。”
“這麽快？”秦夜蓉驚喜道：“真是太好了，你想你爹娘了吧？”
“嗯。”
柳紅點了點頭，但是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
“為什麽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秦夜蓉疑惑地問柳紅。
聞言，柳紅看向了新兒，秦夜蓉看過去之後，似乎明白了什麽，隻聽柳紅說：“我要回家了，但是新兒不想回家，我聽說新兒可能會被不認識的人帶走，程楓也是，我們不希望那樣，為什麽他們要跟著陌生人走？就不能一直住在這裏嗎？”
“這……”秦夜蓉有點兒為難，她願意讓孩子們住在這裏，但是人家知府大人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