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二百六十三章：大國氣魄

  二百六十三章：大國氣魄


  十月二十日，清晨六點，江麵微風。


  安南、真臘、南掌、緬甸等諸國組成的聯軍正在江岸邊緊張的向北方注視著。


  此刻，初升的太陽照耀的波光如金的靈江，水麵上，偶爾有幾條魚跳出來，迅即潛入水底，不知去向。


  但是他們已經沒有心情觀看美景了，因為江對岸的七萬大軍已經整裝待發了，一萬附庸水軍正在操控者六百艘漁船做最後的戰前準備。


  沒有人知道這幾百條漁船準備怎麽渡過這插滿了木樁的靈江，難道用他們的屍體來填嗎？

  “各位將軍，按照約定，隻要打退大明軍隊，江北的那些賤民和領土都歸你們幾國所有，我們隻要保住靈江以南的土地即可。”


  安南國阮氏第三代領袖阮福瀾向在場的諸國將領們許下了承諾，這位年級不過三十來歲的領袖絲毫不心疼北方的土地，因為北方的土地本就在鄭梉的控製之下，與他阮氏沒有半點兒關係，聽到自己的領土被當成的籌碼送出去之後的鄭梉傷心欲絕，不過如今隻有三萬多殘兵敗將的他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他手裏的三萬殘兵有一萬還是黎氏的兵馬，他連王爺的位置都快保不住了，哪裏還能插手北方的安排呢？

  在場的諸國將軍們一邊臆想著打敗對麵的敵手之後如何的大肆掠奪財物，迅速的發家致富，一邊與阮福瀾虛與委蛇。


  這個阮福瀾也不是個吃素主，在原曆史上他在位的十三年裏可是和鄭家連年交戰，也是一位難得的以武力著稱的王者。


  在原曆史中，三年前他的父親阮福源已經在和鄭梉的第二次決戰後積勞成疾而死，阮福渶也因為暗通鄭梉而被處死。


  但是如今卻迫於楚家軍的壓力，鄭阮的第二次決戰沒有打起來，這幾位冤家的對手都換成了楚家軍，阮氏一代雄主阮福源也在兩個月前以七十三歲高齡離世，這才有了阮福瀾推遲了兩年才即位為阮氏之主。


  這位被鄭梉以黎皇的名義封為‘節製順化二處水步諸營兼總內外平章軍國重事太傅國公’的一代雄主阮福源雖然已經辭世，但是他對安南的影響卻深遠至極。


  這道位於南北交界處築起長壘，將狹長的安南國土截為兩段的靈江防線就是他數十年心血的結果，整個靈江防線從大海至叢山，綿延了十一公裏，城牆非常高大，每一丈設置火炮一門，每三至五丈更有一門重炮，而且彈藥堆積如山，以防禦鄭家的進攻。


  雖然南阮的兩萬陸軍已經在北方被打的全軍覆沒了，但是南阮水軍的實力依然強悍到了驚人的地步，擁有大戰船有百艘以上，每艘戰船配有大炮六門，雖然他們所謂的大炮都在五斤以下，但是能達到楚家軍野戰炮標準的七斤大炮也有二百來門，這樣的實力對抗北方鄭軍簡直是綽綽有餘。


  鄭家的十萬大軍為什麽難以侵入總兵力隻有三萬人的阮氏呢？首先，阮氏處於守勢的地位，又有靈江防線作為天塹。


  其次，阮氏占據了絕佳的地理位置，這讓他們在與歐洲人，尤其是葡萄牙人的接觸中獲益，得以購置較先進的歐洲軍備，在城防中雇庸歐洲的軍事專家，南阮士兵的火器熟習程度已經不亞於歐洲人，他們已經能夠嫻熟地在戰爭中使用火器。


  這一切都讓阮家在安南南北對抗中處於穩坐釣魚台的位置，但是如今鄭家的十萬大軍換成了彭飛帶領的七萬大軍，阮家的三萬人馬變成了二十萬聯軍，這一次阮家占盡天時、地理、人和，就是不知結果如何。


  突然，一聲巨響，眾人看到在北岸冒出了一點白煙，在陽光的映襯之下，顯得分外刺眼奪目，這是一門十二斤重炮發出的怒吼，也是北軍全麵進攻的信號。


  緊接著，黑色線條在江上連成了一片，那是數不清的船隻向著江南駛來。


  “是明人大軍，明國人渡江了！”


  瞭望手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的高聲喊道，同時，使勁的敲打著報警銅鑼，一道道狼煙在江堤上升起，不多時數十道狼煙接連在這十一公裏的防線上被點燃。


  二十萬中南諸國聯軍有序的衝出營寨，在自己的炮位或城牆或防線上做好了戰鬥準備，他們也想看看傳說中天朝上國的部隊有幾分成色，想看看他們將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渡過這被他們視作天塹的靈江防線。


  戰事一起，上將軍彭飛立即站在了江岸上高高聳立的指揮台上。


  一身嚴整的明光甲胄，百獸圖案的蜀錦戰袍，腰間佩戴著軍工廠精心打製的橫刀，隨著江風的吹拂，戰袍不時的起伏，頭頂的翎羽愈發嬌豔，襯托著他威風八麵。


  “兄弟們強行衝開水道，為後續船隻打開通道。”


  一艘艘船隻在舵手的操作下直接向著南方衝上去，撞擊開一段水路，但是很快就有大量的船隻被江底的木樁將船底刺破，洶湧的江水湧進船艙。


  “把船向著下遊拋棄，我們準備棄船。”


  在水手們的吼聲中，船隻又努力的向前衝擊了一段，開始慢慢的向一側傾斜。


  “向下遊傾斜，給後麵的兄弟們留出位置來！”


  在棄船之前，船長不忘叮囑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們。


  “這些明國人瘋了嗎？用幾百艘船隻強行衝撞，就這樣衝開水路？那得犧牲幾百艘大漁船啊，他們也狠得下心來？”


  江堤上，數之不盡的中南聯軍都在看著江中這慘烈的一幕。


  數百艘船隻前赴後繼的將他們耗盡精力才完成的攔船木樁，撞擊的七零八落，看的他們一個個膽戰心驚。


  他們無法想象對岸的將軍怎麽會有這樣的決心，幾百艘船隻裏不乏十丈以上的大船，甚至有達到四十米長的大福船，甚至眼看著不斷有水手跌落水中被木樁插死，泅水後退的水手也有很多人被激流的江水淹沒，照這樣的速度，等到明人撞開三條通道後江麵上將漂浮其數百艘船隻的殘骸和上千水手的屍體。


  這才叫大手筆，這才叫天朝風範，不過是付出五百來艘船隻罷了，千人的損失也在彭飛的意料之中，此次渡江的前期犧牲雖然不能和晉滅孫吳以及隋滅南陳相提並論，不過，他這種有我無敵，壓倒一切敵人的氣勢，已經顯現了出來，也震懾住了中南諸國這些小家子氣的將領們。


  江堤就在眼前了！

  先登勇士拔出了腰間的戰刀，斜斜的向前方指去，“兄弟們，登陸！”


  頓時，船隊中爆發出一陣陣暴雷般的吼聲。


  “登陸！”


  全身黑色甲胄的人群從戰艦上蜂擁而下，如同洶湧的怒濤一樣，迅速漫過江岸，衝到江堤前。


  “動作都快點，時間就是生命，快、快、快！”


  各級軍官紛紛督促著自己的部下，快速登上江堤。


  楚家軍登陸部隊漸漸的在江堤前蝟集成三個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