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三百三十九章：崇禎十年

  三百三十九章：崇禎十年


  崇禎十年的春天冷的讓人不願遠離火爐，沅江上的水汽讓大江南北的百姓一整個春天都處於潮濕的環境裏。


  對於湖廣貧困百姓來說，崇禎十年的春天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吃飽飯的春天，一船船滿載著南洋水稻的船隻往來於沅水之上。


  “本將軍今歲快十六了，這才看到千裏盛世的景象。”


  “主公，如今我們麾下已經用民眾兩千萬餘，一百多萬適齡兒童都走進了學堂，深山老林的蠻荒地也被開坑成了梯田，半個湖廣可耕種的土地都能夠養活五千萬人口了，當然前提是老天爺要給我們活路才行。”


  “五年來辛苦諸君了，我們小半個湖廣已經擁有了養活半個帝國的財力，這都是諸君的功勞。”


  “吾等有今日之成果皆賴主公領導有方，吾等不敢居功。”


  跟著楚毅站在沅水江邊那高達八十米的巍巍高樓上，數十位楚家高層都是麵帶喜色，他們當然知道在這個亂世能打造出這般基業是何等的艱辛，放眼天下能夠和楚家軍媲美的勢力已經難尋，二千萬人口和四十萬大軍以及那源源不斷從海外運來的金銀和糧食，這些都把同時代的競爭對手遠遠甩到了身後。


  據消息來報，在湖廣、中原、安徽肆虐的張獻忠終於回到了老家關中，在得到了大批軍火和財富的張獻忠現在又回到猛士輩出的關中，數之不盡貧困的老秦人和西北漢子都會聚攏在張獻忠的麾下，等待下一次出關一定是一場震驚天下的大劫。


  相比於還在厲兵秣馬的張獻忠，風頭更甚的李自成聯合老賊過天星圖謀川蜀，據流寇聯盟的大將楚旺給老家傳來的消息，李自成已經下定決心劫掠川蜀來積蓄財富，不然他的盟主之位坐不穩，有錢有糧又有兵的張獻忠完全能和他爭一爭這盟主之位。


  但現在的局勢對朝廷來說還算湊合，畢竟張獻忠和李自成也暫時在蟄伏，國內的壓力小了很多，按照慣例，當國內消停一會兒，建奴就要在北方給朝廷施加壓力了，黃台吉不可能放任朝廷剿滅國內匪患，遼東一地難以以數百萬滿人和十來萬騎兵來麵對一個完整的大明帝國。


  楚毅的政治盟友楊嗣昌也傳來了消息。


  已經官至兵部尚書的楊嗣昌至於得到重用，獻上了自己的政治主張，把崇禎帝哄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說出了‘恨用卿晚’的話，上一個得到這般待遇的還是袁崇煥呢。


  楊嗣昌提出大舉征討農民軍，需要以陝西、河南、湖廣、江北官為四正，四巡撫分剿而專防；又以延綏、山西、山東、江南、江西、四川為六隅，六巡撫分防而協剿，這四正六隅合為十麵之網，而總督、總理二臣，專事征討。


  為了實現四正六隅之策，又需要增兵十二萬，糧餉二百八十萬兩，好吧，楚毅送去了兩百萬兩還沒有入庫就已經變成了負數。


  已經站在了人生巔峰的楊嗣昌也開始飄起來了，寫信向楚毅借兵五萬，還是自帶糧草軍械的那種，以節製十二萬朝廷大軍，又想要楚毅親自走一趟遼東，先把建奴揍踏實才好放手梳理國內。


  楚毅直接把楊嗣昌給懟了回去，自己雖然號稱四十萬陸軍，但是這四十萬陸軍擁有作戰能力的隻有二十萬，其中十萬都被派去了呂宋、嶺南、黔貴山區、中南半島，還在湖廣的隻有十萬，這十萬人又有一半需要負責各地防務。


  自己上哪找五萬大軍借給楊嗣昌去和張獻忠李自成等蓋世大寇去拚命？還親自走一趟遼東、那就意味著得帶著最精銳的三萬近衛陸軍北上，老家還要不要了？

  在被楚毅一頓怒噴之後楊嗣昌終於認清了現實，自己的盟友已經成了氣候，考慮事情開始絕對利己起來，不可能用朝廷的利益打動他了，楊嗣昌也不敢上表請求給楚毅開空頭發票了，因為此時的楚毅已經變成了整個大明的禁忌，崇禎皇帝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封楚毅永鎮一省來換取楚家軍的支持了，但是他不敢，一是不敢放棄祖先的土地，二是不敢保證楚毅的胃口會被一個省喂飽。


  就在楚毅和楊嗣昌鬧矛盾的時候他們的共同敵人終於來了，建奴的兩旗兵馬和蒙古人三萬輕騎越過了長城直奔京畿而來，要是再出了崇禎兩年京師被圍的恥辱那麽對整個朝堂和軍方都是一場洗牌。


  於是陝西和山西的大軍趕忙回援京師，李自成和張獻忠得到了充足的發展時間，為兩個魔王下一次禍亂天下創造了時間。


  一場兵禍京師附件再次糟了殃，數百裏土地被肆虐，十多萬百姓被屠殺，二十多萬百姓被劫掠到了關外為奴，除了楚彪率領的楚家師團在延慶和建奴死戰一場傷亡三千卻也殺賊五千之外朝廷大軍幾乎沒有任何斬獲，眼睜睜看著六萬多胡虜聯軍帶著二十多萬百姓大搖大擺的走張家口出了關。


  凡是坐視楚彪和建奴死戰而不救的將領都上了楚家軍的黑名單，這一戰楚家軍傷亡慘重，火槍手傷亡兩千，騎兵和建奴騎兵對碰三場，竟然打出了一比一的戰損，這是騎牆戰術的勝利，訓練兩年的騎兵就可以和從小長在馬背上的民族以一換一，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這一戰楚家軍也收獲了不少，北方各大軍閥無不眼饞楚家軍的裝備，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楚家軍留下了軍械和斬獲的人頭換取了兩萬匹戰馬，故而楚家軍不能說在這場戰爭上吃虧，至於戰死的士兵，這些都是與異族血戰的英雄，殺身成仁，義不容辭。


  各大軍閥不過是進行了一場武裝行軍，即得到了朝廷的嘉獎也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楚家軍械，自身的核心利益沒有損失。


  那誰在這場戰場中吃虧了呢？當然是國家了，大約四十萬百姓的損失啊，這不是一個冷冰冰的數字，這是四十萬人的血淚，這是盡東海之水也洗刷不了了仇恨。


  楚彪代表楚毅把二百萬兩白銀送給皇帝之後拒絕了皇帝給楚家軍的獎賞，他看不上那些玩意兒，楚毅也不想再被這些東西束縛手腳。


  於是皇帝再一次陷入了冰冷的絕望，他眼裏的亂臣賊子楚毅在他最為難的時候北上勤王，還送來了相當於湖廣一整年稅賦的禮物，他眼裏的忠臣良將卻毫無表示，隻是張著嘴一味向他討要好處。


  當皇帝終於意識到需要盡一切辦法把楚毅栓到自己戰車上的時候，楚毅也得知了皇帝的想法，於是一場盛大到足以載入史冊的相親活動在常德府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