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百章：異族

  一百章：異族


  “少爺，商隊已經安頓下來了，咱們在嶺南做生意的時候遇到了西夷人，他們對咱們的玻璃製品相當喜歡，這次還帶回來了一群西夷人的使者，少爺是不是見一見？”


  楚毅對這個時代敢於探索世界的西方前驅們的感情是複雜的，他們一方麵開啟了地理大發現時代，將整個地球聯絡了起來，另一方麵為全世界人民帶來了無窮無盡的苦難，而當楚毅降臨這個時代之後，與西方殖民者打交道就幾乎是繞不開的一個重要環節。


  “讓他們清洗幹淨之後再過來吧，一群蠻夷，天知道身上帶著有啥疫病。”


  楚毅對西方殖民者用瘟疫征服了人口達到了一千五百萬的北美霸主阿茲特克帝國的故事記憶猶新，怎麽可能不防著一手呢？


  “少爺放心，我知道少爺愛幹淨，所以也就要求他們清洗去了，而且他們洗澡的時候連褲子都不穿就跑出來問我香皂是個什麽物件兒，能不能販賣給他們，真是一群土包子。”


  聽到楚有祿的話楚毅也微微笑出了聲，道：“你讓他們洗澡如此順利？他們就沒有抗拒？”


  楚有祿有些疑惑的說道：“抗拒？這些人雖然髒兮兮的，但是讓他們去洗澡卻沒有抗拒的意思。”


  楚毅清楚的知道這個時代的歐洲人有多麽的肮髒，因為他們始終認為，肮髒的身體可以更接近上帝，所以當時很多人都把不洗澡作為一種信仰來執行。甚至剛剛去世十年的英國國王詹姆斯更加奇葩，他這一生都沒有洗過澡，再加上他喜歡讓獵犬睡在臥室裏，結果他的臥室裏到處都塞滿了虱子和跳蚤。


  那麽是什麽力量促使了這群人為了麵見楚毅而洗澡呢？當然是玻璃所蘊藏的巨大利益了，對於這些掉進錢眼兒裏不準備爬出來的家夥來說，賣掉絞死自己的繩索都是一件可講價錢的事情，更不用說代表了無盡財富的玻璃了。


  暫且不提不洗澡的弊端，就說這群為了利益可以把自己的信仰都拋下的家夥著實可怕，沒有底線的人是可怕的，摸不清楚底線的文明用何等方式重視都不為過。


  “讓大家把手頭上的事情都放一放，去大堂集合，咱們一起見一見這些西方人。”


  楚家的小部分文武精英趕來了大堂裏坐好，不多時就有家丁稟報，有十個西夷人求見。


  “嗯，讓他們進來。”


  一群西方人三五成群的走進了楚家客廳。


  楚毅瞧見這些西方人進入客廳後就分三方站好。


  “荷蘭東印度公司使者保羅向尊敬的先生問好。”


  “英吉利王國，騎士海爾德向尊敬的先生問好，祝您安康。”


  “西班牙王國，商人卡爾森向先生問好。”


  “奧斯曼帝國的西帕西阿仆杜勒，向您致敬。”


  “葡萄牙王國駐豪鏡使者，科爾森向先生致敬。”


  五方勢力的領頭人一一向楚毅行了扶胸禮，並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楚毅也是笑嗬嗬起身回禮。


  “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都進入座了，來人，上茶。”


  總人入座之後楚毅尚且沒有來得及開口，四方勢力中隱隱為首的荷蘭東印度公司使者保羅倒是先開了口。


  “尊敬的小先生，咱們今天就開門見山的說正事兒吧，咱們一群人都是為了你家族掌握的玻璃而來，還有神奇的香皂。所以我們願意用誠實的價格向你大批量購買。”


  這人的直來直去令客堂裏的楚家精英有些蹙眉不喜，不過想到蠻夷不通教化，貪財無禮倒也不算稀奇，而且楚毅楚臉上滿是笑意，也就沒有出言訓斥。


  “做生意嘛，是小事情而已，大家與有祿管家商量就行了，我不會拒絕與諸位以及全世界任何一個勢力通商。”


  聽到了楚毅明確的答複之後，在場的外國人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他們一路從嶺南趕來可不就是為了獲得和楚家通商的權利嘛，隻要有了楚家的玻璃製品，尤其是玻璃鏡子，他們就擁有了一隻絲毫不弱於絲綢和瓷器茶葉和聚寶盆。


  “尊敬的閣下，我還有要求，東印度公司希望先生停止與尼古拉斯的軍火生意，並不要與之聯合起來與東印度公司為敵。”


  “蠻夷放肆！”


  瞿繼恒眉頭高聳，怒目圓睜，戟指荷蘭使者訓斥，荷蘭人的要求已經不再是無禮二字可以說過去了，對楚氏的政務指手畫腳，已經對楚家的權威構成了挑釁，在場的楚家精英都準備站起來喝罵。


  “夠了，都坐下。”


  還是楚毅親自開口才把這群人的火氣壓下，哪怕是入座之後依舊對著荷蘭使者怒目而視。


  沉吟了一會兒，楚毅對在場的外國人說道：“我說過了，我不會拒絕與諸位以及全世界任何一個勢力通商，你們要求我停止與鄭芝龍的正常商業往來這是沒有道理的，我希望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不要做出不講道理的事情，至於東印度公司擔心我方與鄭芝龍聯手與你們為敵？請不用擔憂，我們的一個步兵團南下不過是為了擁有一個出海口罷了，你們爭奪的‘月港’、航線、大員島等利益我現在都沒有興趣插手。”


  荷蘭使者抹去額頭的汗珠，道：“我隻是傳達公司高層的意見，實在沒有輕視先生的意思，先生能夠大度饒恕我，我是萬分感激。”


  楚毅聞言笑了笑，荷蘭人如今乃是世界上最大的海上強權，在前兩個世紀，中國的龍江寶船廠破敗，明朝實施海禁以來，荷蘭的造船業就已經居世界首位，僅在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就有上百家造船廠，全國可以同時開工建造幾百艘船。荷蘭的造船技術也達到了當前世界的頂尖水平，船隻的造價比其他歐洲國家少了將近一小半兒，歐洲許多國家都到荷蘭訂購船隻。


  在這樣的環境下，荷蘭的商船噸位占當時歐洲總噸位的四分之三，足足擁有1一萬五千多艘商船，幾乎壟斷了海上貿易。無論是挪威的木材、丹麥的魚類、波蘭的糧食、俄國的毛皮、東南亞的香料、印度的棉紡織品、中國的絲綢和瓷器等等，大都由荷蘭商船轉運，經荷蘭商人轉手銷售。此時的阿姆斯特丹就是歐洲的國際貿易的中心，港內經常有2000多艘商船停泊。


  荷蘭的強大不僅僅在於其商業，他們的軍事實力最為鼎盛的時期，荷蘭的海軍艦隻幾乎超過了英吉利法蘭西兩國海軍總數的一倍。荷蘭人的海軍在世界各大洋遊弋，保護本國商船，並從事海外殖民掠奪。


  從十五世紀開始崛起的荷蘭一度被稱為‘海上馬車夫’，不過從十七世紀開始，“海上馬車夫”與英吉利王國在各大海洋展開了海上爭霸戰，後來，法蘭西也參與進來，法蘭西陸軍席卷了荷蘭本土，才最終導致了荷蘭的慘敗，荷蘭從此一蹶不振。


  而此時，乃是荷蘭人勢力最為龐大的時刻，不久前，荷蘭艦隊便在爪哇和馬六甲海峽兩次打敗葡萄牙艦隊，並且不斷追捕、搶劫中國商船，壟斷了東方與歐洲的貿易，還一度侵占我國的澎湖、台灣，與鄭芝龍交鋒。


  在美洲，荷蘭於十年前成立西印度公司，把持西北非洲與美洲之間的貿易，並在北美侵占了一塊殖民地，建立了以新阿姆斯特丹為中心的新荷蘭。


  在非洲，荷蘭在東西方交通的咽喉，南非的好望角，修築要塞、營建殖民地，在那裏開辟種植園，保證過往船隻的淡水、糧食的供應。


  在楚毅的記憶裏，今年的七月七日荷蘭艦隊就要進兵南澳，意圖攻占廈門了，如此囂張跋扈的國家，其國民從裏到外都透露著暴發戶對世人的輕視，至於使者所說的‘萬分感激’更是讓楚毅惡心透頂，他心裏很明白，讓荷蘭人不輕視自己靠的不是人家的道德，而是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