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章:予權
三十章:予權
回程的路上與楊山庭順了一截路。
忍不住向他打聽了一些常德府的時事。
楚毅問道:“楊兄,這張希唯的事能否給我說說,不是小弟閑著打聽,而是實在不相信他這樣有趣的男子居然會做科場舞弊之事。”
楊山庭也不含糊一五一十的給我講了起來,楊山庭說:“說起這這張希唯呀,他也是常德府的一個奇人,我也是久聞其名今日才得以見到。
前些年科考,張希唯以十五歲年齡奪取縣試第一,兩年後準備鄉試時與諸多學子為前來相送的南瑾姑娘作詩,這張希唯不假思索便一揮而就,以詩文震懾整個常德府諸多學子。
當時都認為他必定是可以進京殿試得以麵見天子的人物,結果在科場作弊被當場拿下。”
我更加奇怪了,又問:“聽楊兄說起來看,這張希唯應是文采斐然之人呀?何須舞弊呢?難道縣試成績為假?詩文亦假?”
楊山庭擺擺手講:“他的文采那倒並不為假,隻是為人不行罷了。當時考官巡考時發現張希唯的考桌上有四張答得滿滿當當的試卷,而且還在奮筆疾書第五份試卷。
考官一時驚奇就仔細觀看,發現這幾張試卷竟然都是為他人答寫,他就這樣被抓了個正著,而且拒不交代幫誰答寫試卷,所以就被革除功名了咯。”
我驚訝的一時語塞,想不到這常德府還有這等奇人!
一人答寫五分試卷,此乃溫庭鈞的八叉手段啊!如此人才,必要親自上門再請教。
楊山庭停下腳步,講道:“賢弟,前方就是楊家宅子,來坐坐吧。”
此時卻不是和楊家打交道的時刻,於是婉拒道:“今日就不坐了,下回來常德府一定登門拜訪。”
兩個少年在街上寒暄一陣就各自離去,並相約下次再見。
此時天色昏黃,已是黃昏時刻。
往楚家糧鋪走著,心裏盤算著今日的收獲。
見識了古代的文人風流,認識了楊山庭這位朋友。
楊氏乃是現如今常德府最顯赫的人家了,可惜好朋友楊山庭未曾青史留名,楊家兩代家主楊鶴、楊嗣昌都是權傾一時並青史留名的人物,楊山庭的堂兄們山鬆、山蓀、山梓三人也沾了其父楊嗣昌的光,也在史書上留下淡淡的筆墨。
且不說楊嗣昌此人的曆史作為,單說其與我共為常德鄉黨,以後打交道的地方肯定不會少,該想想日後和楊家如何打交道了。
一路想著一路走著,慢悠悠的就到了楚家糧鋪。
糧鋪大堂已經擺上了兩大桌酒菜,菜品之精製遠超家裏的尋常小炒,家丁和糧鋪的活計們都已經在咽口水了。
楚毅也不再耽擱了,吩咐大家上桌吃飯。
眾人把兩張桌子擠得滿滿當當的,看我先持筷子吃了一口之後就呼呲呼呲吃喝起來。
楚有祿坐在我的左手邊兒上細嚼慢咽,彭飛坐在我的右手邊兒吃的像是餓死鬼投胎似的。
楚毅也不管彭飛的吃相,和楚有祿聊了起來。
楚毅道:“我白天出去認識了個叫張希唯的人物,其人文采斐然,能否請回家裏教書?”
楚有祿停下的筷子,說道:“張希唯的大名常德府的讀書人誰不知道?但是少爺,咱們學堂不能隻請他一個先生啊,現在的讀書人本就瞧不上我們低級武官家,要是知道我們請了張希唯做先生那可就更加不可能請動別的讀書人了。”
喝了口水鬆下了喉嚨裏的飯菜,我放下筷子琢磨了起來。
楚有祿沒有說錯,張希唯名聲畢竟不好,不會有讀書人願意與之共事。
“有祿叔,你說這樣好不好?我們請張希唯做我個人的先生,如何?”我又想了一個法子。
結果我話還沒有講完,楚有祿馬上反對,說道:“不妥,少爺,此舉萬萬不可。”
我問道:“有祿叔有何不妥?”
楚有祿神色有些緊張,連忙說:“少爺乃是天賜我楚家的英主,張希唯何德何能可以做少爺的先生?少爺如今聲名尚且不顯,待日後揚名後一定要拜真正的大儒為師,少爺有愛才之心,卻不可輕易汙了自己的名聲,半點汙名都沾不得。”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楚福和楚有祿父子真真是家族留下來的寶。
楚家這兩個忠仆父子,真真是萬金也不能換的,楚有祿這番話乃是老成之言,言語裏盡是為我考量,楚毅可不會為此一意孤行。
“好吧,這事兒我再想想,明天備一份厚禮,我去找張希唯結個善緣吧。”楚毅把這個話題畫了個句號。
吃了幾口飯菜有忍不住聊了起來,看來孔夫子食不言寢不語的教導真是不適合我這個俗人,或者說中國人都習慣了在飯桌上聊事情。
“白天我遣人回來說的瀟湘坊為玻璃一事來常德府的事情,有祿叔你怎麽看?”楚毅問起來現如今最要緊的事務。
楚有祿說道:“此時如何決策要先了解瀟湘坊的底細,我這就給少爺講講這瀟湘坊,至於此時如何處理,還請少爺獨斷。”
楚毅放下筷子加重了語氣說道:“有祿叔,這常德府裏的買賣一直都是您在打點,怎麽我這一來您就要撂挑子了?”
埋頭大吃的彭飛抬起頭瞄了一眼我們。
楚有祿連忙站起身來連連說道:“老奴不敢,老奴必為少爺鞠躬盡瘁,絕不敢撂挑子。”
起身扶著楚有祿的手臂把他又扶著坐下。
坐定後楚毅才說道:“有祿叔,我知道您想要把常德府的事務交給我,但是您要知道,楚家如今正是全力擴張的時期,一個常德府的生意在我的心裏並不是全部,以後哪怕生意再大您和福爺爺都是楚家的大管家,我還有仰仗著有祿叔的智慧呢,您心裏有什麽想法就大膽的說出來吧。”
楚有祿的嘴裏把決策權完完全全的交給了我,不管其心裏是如何想法,但這個舉動的確表明了他的態度,向我表示出了不會貪念手底權力的意思。
我對此不以為意,我也不覺得楚有祿能在掌握了幾百條殺才的我的手裏翻起風浪。
經過了楚毅安撫的楚有祿這才安心坐下,觀其神色看不出是真的如釋重負還是偽裝的不安神色,玩微表情還真不是這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油子的對手。
彭飛瞄了我們兩眼就繼續呼呼呲呲的對付桌上的酒肉。
安坐後,楚有祿才表明自己對此事的看法。
楚有祿說道:“少爺,這玻璃的龐大利益還是要分享出去的,一是咱們現在的力量畢竟守護不住,二是靠著我新組建的兩隻商隊力量著實薄弱,難以為少爺賺取更大的利益,就算是我們所需的各類礦石也必須要向其他勢力購買。”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否定楚有祿的決定。
接著又要楚有祿把他知道的瀟湘坊底細給我講述了一遍,楚毅這才對瀟湘坊有了初步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