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西奧多幫忙打掩護, 裴湘對此次的韋茅斯之行滿意極了。
她每天都神采奕奕、精力充沛,美食帶來的好氣色讓她的美貌十足耀眼, 這也讓格蘭特夫人等人更加相信,陽光沙灘和海水浴對人的健康有利。
眾人紛紛決定,以後但凡有假期,就盡可能地選擇海濱城市度假。
“雖然不能和年輕人相比,但我也希望能擁有玫瑰花瓣一樣的唇色和水潤清亮的明眸。”
對於坎貝爾夫人的羨慕感慨,坎貝爾上校風趣地答道:
“親愛的,你應該隨身帶著鏡子的,這樣的話,就不好意思過分謙虛了。在我眼中,你一直如同我們初相識時那樣明豔動人。”
坎貝爾夫人親昵地瞪了丈夫一眼:
“上校先生,不要用你在法國駐守時學的那一套油腔滑調調侃我了。咱們的凱瑟琳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得假裝做一個深沉嚴肅的嶽父, 板著臉嚇一嚇咱們的未來女婿, 讓他不敢不對凱瑟琳好。”
坎貝爾上校哈哈一笑, 轉頭對站在不遠處的準女婿迪克遜先生說道:
“年輕人, 聽到了嗎?快做出戰戰兢兢的樣子來,免得讓愛操心的坎貝爾夫人擔憂。”
好脾氣的迪克遜先生十分願意配合風趣和善的坎貝爾夫婦, 但卻被一旁害羞的凱瑟琳·坎貝爾輕輕踩了一腳。
之後, 年輕的未婚妻子找了借口快步離開看熱鬧的朋友們, 迪克遜先生見狀,立刻追了上去。
被留下的眾人發出善意的笑聲, 坎貝爾夫婦更是麵露欣慰,他們對女兒能找到這樣的丈夫感到很滿意。
隻是, 笑過之後, 夫婦二人又開始憂愁家中的另一個女孩兒。
“我真不忍心看著簡失去悠閑自在的體麵生活, 成為一名不得不自食其力的教師。親愛的,也許我們可以無限期拖延這件事,反正在咱們有生之年,是有能力一直照顧好她的。”
“我也是這個意思,她才二十出頭,正是最好的年華,實在沒有必要背負上生活的重擔。”
坎貝爾上校點了點頭,他雖然不能把留給親生女兒的財產分給簡·費爾法克斯,但是,他還是有能力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的。
坎貝爾夫人歎了一口氣:
“咱們之後會去愛爾蘭,不如就把簡也帶去吧。到了那裏,說不定簡會遇到一段良緣呢,她若是嫁得好,就可以擺脫貧窮的命運了。”
提到簡·費爾法克斯的婚事,坎貝爾上校眼神一亮:
“親愛的,咱們這次出行,身邊就有好幾個年輕人……”
“沒有機會的。說實話,雖然我私心裏更偏愛簡,但也不得不承認,其他姑娘的條件要更好一些。”
坎貝爾上校在心裏認真比較了一下,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就在坎貝爾上校夫婦談論簡·費爾法克斯的時候,裴湘也正在和這位黑發灰眼睛的優雅姑娘閑聊。
“簡,剛剛離開的人是丘吉爾先生嗎?”
“是的,我在礁石堆那裏遇到了他,簡單交談了幾句,丘吉爾先生好像有些急事,行色匆匆的。”
裴湘了然點頭,假裝相信了費爾法克斯小姐的解釋,又狀似隨意地談論了兩句:
“也許是接到了家書,或者臨時起意要去拜訪什麽朋友。對了,我聽弗蘭克·丘吉爾先生說過,他舅媽丘吉爾夫人的脾氣很強硬,也許,他是接到了舅媽的傳喚,不得不盡快返回住處。”
簡·費爾法克斯用微笑代替回答,態度謹慎拘束,看不出是否讚成裴湘的猜測。
裴湘似乎有了談興,她理了理被海風吹起的帽子飄帶,語氣輕鬆地說道:
“我在倫敦的時候見過丘吉爾夫人,是一位很精明很驕傲的女士,談起丘吉爾家族位於約克郡的恩斯康伯莊園時,充滿了自豪感和喜愛之情。我聽她的意思是,她一定要給那座莊園挑一個嫁妝豐厚的女主人,這樣,她死後才能感到安心。”
這話讓簡·費爾法克斯臉色微白,她側身望向海麵,避免讓裴湘發現自己的真實情緒,同時簡短地答道:
“丘吉爾夫人有這樣的想法,是理所應當的。”
“弗蘭克·丘吉爾先生想必也很體諒那位夫人,畢竟,他在舅父舅母身邊長大,蒙其恩惠,他若是能夠繼承恩人的財產,有什麽理由不滿足恩人的願望呢?當然,若是命運之神喜歡開玩笑,讓弗蘭克·丘吉爾先生遇到的心愛女子不符合丘吉爾夫人的標準,那可就真讓他感到為難了。”
“確實為難,”簡·費爾法克斯克製著心緒起伏,淡聲道,“但……也許,丘吉爾夫人足夠通情達理,願意成全一對有情人。”
裴湘輕笑出聲:“難道她不願意成全,就不通情達理了?是她在挑選符合條件的繼承人呀,如果那個繼承人承諾得好好的,給了丘吉爾夫人虛假的好印象,等將來成功繼承了財產,又不願意遵守當初的承諾了,那丘吉爾夫人能怎麽辦呢?總不能死而複生重來一遍吧?”
“阿黛勒,你這樣的假設有些可怕,仿佛在指責弗蘭克·丘吉爾先生忘恩負義。”
“簡,你這樣說我就有失公允了。我相信,作為一名受人喜愛的紳士,弗蘭克·丘吉爾先生肯定不會做出我假設的那些事的,我隻是順著咱們閑聊的話題隨意說說而已。
“並且,我記得丘吉爾夫婦的財產繼承人名單還未最終確定,除了養子弗蘭克·丘吉爾以外,還有別人呢,所以,我可不是在針對我們的那位朋友。”
簡·費爾法克斯勉強笑了笑,表示自己剛剛有些大驚小怪了。
裴湘彎了彎唇角,笑言自己沒有介意,但卻緊跟著補充了幾句:
“因為愛情而締結婚姻,這是應當受到祝福的。如果丘吉爾先生真的遇到了那樣的困境,完全可以放棄繼承莊園的,那樣的話,他舅舅舅媽也不能逼迫他,不是嗎?”
“是的,可是,如果一位男士沒有足夠的財產,他該如何體麵地照顧一個家庭呢?”
“這確實是個難題,可見這世上兩全其美的幸運事太少了,想要得到什麽,總要犧牲另外一些東西的。”
這話換來一陣沉默。
裴湘自覺把想說的話都說了,便和簡·費爾法克斯談論了幾句海邊的天氣變化,之後就客客氣氣地告辭離開了。
繞過嶙峋的礁石堆,裴湘一眼就望見站在碧海藍天下的西奧多·格蘭特。
“阿黛勒,”俊美的年輕人大步走到裴湘身邊,給她看自己找到的大海螺和化石,“我們把這些海邊的小東西帶回倫敦吧,放在你我共用的那間小書房裏。我記得還有一個棕色的小箱子可以放這些紀念品。”
“西奧多,如果你願意把小時候收集到的那些小物件處理掉,你會有許多小箱子放置新的收集品。”
西奧多認真回憶了一下每個箱子裏的物品,飛快地搖了搖頭:
“不要,那都是我喜歡的,一件都不能丟。”
裴湘無奈道:“就連那兩箱子的隨手塗鴉都不能丟嗎?我記得……裏麵還有好幾副兒童識字卡片吧?那都已經舊了,難道你還要一直留著,給將來的小格蘭特先生或者小格蘭特小姐使用嗎?”
西奧多心想,當然不能丟,那都是他和阿黛勒相伴成長的證明,萬一將來他娶不到她,總要留些念想吧。
——不對,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傻瓜想法?
——阿黛勒姐姐教過我,這世上做不到的事情很少,隻是不夠努力而已,我肯定可以的。
——可以之後,再給小格蘭特先生和小格蘭特小姐準備新的識字卡片吧。
裴湘不知道身邊之人的小心思,她一邊低頭欣賞著西奧多尋到的海邊化石,一邊猜測在很久很久之前,這裏都發生了什麽。
浪聲濤濤,海風徐徐,西奧多替裴湘盯著腳下的路,以防她踩空或者被絆倒。
終於走到了平坦的石板路上,西奧多才開口說話。
“阿黛勒,你剛剛是在提醒費爾法克斯小姐嗎?”
“咦,你發現什麽了?”裴湘抬頭。
“弗蘭克·丘吉爾。”
“我有點驚訝,西奧多,他們做得很隱蔽,幾乎騙過了所有人,你卻察覺到了。”
西奧多語氣溫柔地說道:
“我注意到阿黛勒姐姐最近在關注費爾法克斯小姐,自然也跟著多注意了幾分。有幾次我早起鍛煉,恰好撞見丘吉爾先生和費爾法克斯小姐散步交談,就有了一些猜測。”
裴湘挑眉:“你之前不是說,你對男女之間的感情微妙變化缺少敏銳度嗎?你說,你不如諾頓那樣善於察言觀色。”
西奧多笑得坦蕩真誠:“但事關阿黛勒姐姐,我怎麽能不上心呢?”
“你可真會說話,西奧多,”裴湘感歎,“我從你這裏感受到了那種獨一無二的重視,特別暖心。”
西奧多抿了抿唇,眼底有些期待和忐忑。
裴湘欣慰道:“你果然該步入政壇,否則就浪費這份才能了。”
“……我不會讓阿黛勒失望的。”
“嗯,你如果去拉選票或者想要說服誰支持你,肯定事半功倍。”
西奧多扭頭,悄悄地鬱悶地踢開一顆小石子,隨即轉移話題道:
“對了,阿黛勒,你還要繼續提醒費爾法克斯小姐嗎?”
裴湘搖了搖頭,語氣平淡:
“她十分了解自己要麵臨的障礙,如果仍然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外人也無權幹涉。我刻意多說了兩句丘吉爾夫人的態度,是因為羅切斯特先生的關係,誰讓她姓費爾法克斯呢?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西奧多眉目柔和,藍眸繾綣,他特別喜歡裴湘的性格。
——就是這樣,如果我一直對阿黛勒姐姐好,比所有人都好,她就永遠不會推開我。
這天之後,裴湘發現簡·費爾法克斯在消沉了幾日後,又很快容光煥發了,偶爾還會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她意識到,這姑娘應該是和弗蘭克·丘吉爾秘密訂婚了。
輕鬆的假日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仆人們便開始收拾行囊,主人們互相拜訪和朋友告別。
裴湘一行人準備離開韋茅斯。
坎貝爾夫婦打算和女兒女婿去愛爾蘭,格蘭特等人要返回倫敦,而裴湘和簡·費爾法克斯則會結伴返回海伯裏。
不提旅途勞累,隻說裴湘二人一抵達海伯裏,就都得到了親朋好友的熱烈歡迎。她透過歡迎的人群注意到愛瑪·伍德豪斯既糾結又期待的表情,心中一樂。
這位女主角特別真實,是個在幸福中長大的姑娘,將來也必然會一直幸福下去。伍德豪斯小姐目前為止最大的煩惱,大概就是老朋友喬治·奈特利不時的批評規勸和裴湘這個別人家的好孩子了。
裴湘有時候挺喜歡逗愛瑪·伍德豪斯的,所以,伍德豪斯小姐一會兒覺得羅切斯特先生的養女真好、真友善,一會兒覺得這人為什麽不一直待在倫敦享受更加熱鬧時髦的生活,非得回海伯裏讓她鬱悶一陣子呢?
有了裴湘做對比,愛瑪·伍德豪斯小姐有時候會覺得,連保守冷淡的簡·費爾法克斯小姐都變得有一點點可愛了。
她甚至還暗暗發誓,如果貝茨太太和貝茨小姐不把費爾法克斯小姐的每封信都念四十遍的話,她肯定會當眾宣布,愛瑪·伍德豪斯和簡·費爾法克斯永遠保有友誼。
裴湘在羅切斯特的房子裏有自己的臥室和書房,她在晚餐後陪著小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後,就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裴湘外出散步,遇到了唐沃爾莊園的主人喬治·奈特利。
裴湘認識這位紳士的時候,他還是一位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如今十年過去了,這位富有責任心的男士依舊單身,頭發和身材也保持得不錯。
奈特利和裴湘同行,兩人聊了一會兒倫敦和韋茅斯的天氣後,話題的中心自然而然地轉到了愛瑪·伍德豪斯小姐的身上。
“我很遺憾你不能和愛瑪多相處一段時間,阿黛勒。自從她的家庭教師泰勒小姐成為韋斯頓夫人後,她身邊就沒有了可以指引教導她的女性了,這顯然是不利於愛瑪成長的。”
“我記得,愛瑪和那位哈麗特·史密斯小姐相處得不錯,據說,她還給對方畫了一幅肖像。”
“我並不讚同愛瑪和史密斯小姐走得過近,”奈特利先生直言道,“那姑娘的溫順性情和她接受到的不完善教育,都使得她對愛瑪言聽必從。她不僅不能讓愛瑪取得進步,還會助長愛瑪在某些方麵的虛榮心。”
“奈特利先生,你把自己的看法告訴過韋斯頓夫人嗎?她也許可以改變一些事情。”
“我說過的,但韋斯頓夫人明顯認為,比起成長和進步,愛瑪更需要陪伴,她認為史密斯小姐很不錯。在海伯裏,和愛瑪同齡且身份相當的姑娘太少了,所以,哈麗特·史密斯小姐的出現會帶給愛瑪很多快樂。”
裴湘莞爾,她打趣奈特利:
“你這樣關心愛瑪,總是在背後幫助她,可每次見麵的時候,你們又喜歡鬥嘴。奈特利先生,你還要繼續等待下去嗎?”
奈特利知道裴湘已經看出了他對愛瑪的情誼,無奈笑道:
“到目前為止,愛瑪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麽人,她又一直嚷嚷著不願意嫁人,我除了耐心等待外,還能做什麽呢?”
“那麽,我祝你好運,奈特利先生。”裴湘把一朵林間的野花送給身旁的友人。
兩人又在蜿蜒的小路上走了一會兒,在岔路口處,裴湘準備原路返回,奈特利則打算去伍德豪斯家吃早餐,於是兩人就分開了。
海伯裏的生活溫馨而簡單,人們談論的話題總是那幾個,時間久了,就難免有些枯燥。所以,當韋斯頓先生的兒子弗蘭克·丘吉爾出現在海伯裏後,得到了極大的關注。
大家都認為,這位聰明伶俐的年輕人終於說服了舅舅舅媽,允許他返回家鄉探望親生父親,並為親生父親的再婚送上祝福了。
可裴湘卻十分清楚,弗蘭克·丘吉爾是為了簡·費爾法克斯小姐而來。
這原本和裴湘沒有多大關係,因為她忙著和西奧多、查爾斯等人通信交流、商討對策、溝通想法。
她每日都要閱覽不少份時事報紙、政策文件和數據報表,同時還需要處理“彼得醫生”名下的產業投資與人脈關係,更要注意信息保密和隱藏身份。
一番忙碌下來,她被羅切斯特評價為“首相大人都不如阿黛勒·杜蘭小姐日理萬機”。
已經成為母親的簡·羅切斯特非常支持裴湘有自己的事業。
雖然她不太清楚裴湘在做些什麽,也搞不懂她書房中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但她知道,這個從小就異常聰明的孩子非常享受這種忙碌,正在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創造價值,沒有荒廢天賦和時間。如此,簡就覺得欣慰並安然了。
當然,無論多麽沉迷於自己的賺錢事業,屬於淑女的必要社交活動還是要參加的。
於是,當裴湘偶爾放鬆精神出去放風的時候,忽然發現,那個弗蘭克·丘吉爾特別喜歡往她麵前湊。
幾次之後,韋斯頓夫婦已經用一種期待慈愛的目光看著她了,顯然,他們誤會了弗蘭克·丘吉爾的意思,認為這個長子正在追求裴湘。
在哈特費爾德宅的客廳中,裴湘喝了一口茶,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弗蘭克·丘吉爾向埃爾頓夫人講述他和裴湘認識的經過。
從倫敦到海伯裏再到韋茅斯,乍一聽起來,似乎還真挺有緣分的。
——所以,我這是代替愛瑪·伍德豪斯成為了這段秘密戀情的擋箭牌了?
裴湘扭頭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簡·費爾法克斯,對方依舊端莊優雅,看不出有什麽異樣,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弗蘭克·丘吉爾,儼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平靜疏離態度。
——如果我沒有注意到這姑娘連續吃了好幾口一向不喜歡的堅果蛋糕的話,我都要被她的鎮定表現給欺騙了。
裴湘放下茶杯,抬眸直視弗蘭克·丘吉爾。
“丘吉爾先生,你就不要和埃爾頓夫人強調我們之間的緣分了,那完全不值得特別說出來。”
埃爾頓夫人立刻誇張地笑了兩聲,用一種探究八卦的眼神來回打量裴湘和弗蘭克·丘吉爾,並嚷嚷著:
“哦,杜蘭小姐,如果這樣的巧合還不算特別的話,我真想不出,還有什麽樣的巧合才值得在聚會上說出來,哎呀,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丘吉爾露出一個略顯靦腆的笑容,他語氣縱容地說道:
“既然杜蘭小姐不讓我再講了,在下隻能悉聽遵命。”
於是,埃爾頓夫人的眼神就更意味深長了。
裴湘淺淺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確實不值得特意講出來,因為不僅我和丘吉爾先生有這樣的巧合,費爾法克斯小姐同丘吉爾先生也有這樣的巧合。況且,說起緣分,他們兩人還要更深呢。”
愛瑪好奇地問道:“還有什麽更深的緣分呢?”
裴湘在弗蘭克·丘吉爾暗藏緊張的眼神下,溫聲道:
“他們倆都是出生在海伯裏的孩子,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在這裏長大,又都在成年之後才返回家鄉,這難道不是更有緣嗎?”
愛瑪身旁的哈麗特·史密斯立刻驚呼出聲:
“還真是這樣呀,而且,被迫離開家鄉的兩人都生活在倫敦,還時常相遇。兩人在家鄉之外的地方成為了認識的朋友,這也太巧了。”
“什麽太巧了?”
坐在壁爐前的伍德豪斯先生突然插話,他攏著耳朵大聲問道:
“愛瑪,史密斯小姐,我親愛的孩子們,你們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到了‘離開家鄉’這樣的字眼兒?誰要離開海伯裏,哦,那太可怕了,人生當中為什麽要有這麽多的分離,真是太可怕了。”
愛瑪連忙安慰神經緊張的伍德豪斯先生,高聲道:
“爸爸,沒有人要離開,我們都舍不得你。哈麗特剛剛說,丘吉爾先生和費爾法克斯小姐從小離開海伯裏,原本該成為陌生人的,沒想到兩人在倫敦成為了朋友,又一前一後幾乎同時返回海伯裏,這真是太巧了。”
因為愛瑪的解釋,感情纖細豐沛的伍德豪斯先生不再緊張了,他舒了一口氣,開始嘮叨起旅行外出的風險。
與此同時,經過伍德豪斯父女的一問一答,客廳內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美妙的緣分。
賓客們紛紛加入了討論,還不時地追問弗蘭克·丘吉爾和簡·費爾法克斯在家鄉之外的偶遇情形,人人都充滿了好奇和熱情。
於是,在丘吉爾先生和費爾法克斯小姐的僵硬笑容中,裴湘心情頗好地吃了一小碟水果,並笑眯眯地適當引導話題風向。
——自己的事要自己解決呀,拿我當替身演員,給出場費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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