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格蘭, 被留下的菲茨威廉·達西決心把裴湘的事情調查個水落石出。
與此同時,他開始按照裴湘留給他的資料,謹慎而徹底地排查家族產業中暗藏的危險隱患, 加快了收攏權力並鞏固地位的步伐。
在不知道那摞資料是裴湘寄給他的時候, 達西雖然對記錄中的線索和數據意動,但他還能秉持著異常審慎的冷靜態度,不願輕舉妄動, 隨意懷疑為達西家族服務多年的屬下。
但是, 當他從裴湘的信中得知這些資料的具體由來後, 雖然仍舊氣憤於她對他的所有欺騙,卻從情感上開始傾向於相信這些記錄的可靠性, 並且, 他自認為非常理智地做到了不因私廢公, 不感情用事。
——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全盤否定一個人。
——上帝創造人類的時候, 是賦予了我們寬恕的美德的。
與此同時,已經抵達目的地的裴湘也開始了愉快的新生活。
“布拉德小姐, 早上好呀!”
“早, 費文大叔,你家的小奧莉身體怎麽樣了?還咳嗽嗎?”
“小家夥兒好多了,昨晚睡得可香甜哩, 謝謝你的關心。”
裴湘抱著幾本書站在路邊, 同送牛奶的費文先生笑吟吟地交談了幾句。
“能睡得香甜,病魔就離得遠了, 這真是好事。”
“誰說不是哩, 布拉德小姐, 你這麽早出門, 是去莫莉夫人的學校上課嗎?”
“是啊,今天上午有一堂課,我得早些去給學生們做準備。”
“那快去吧,對了,謝謝你送給小奧莉的果子,善心的小姐,上帝保佑你。”
裴湘朝著費文大叔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在意這些小事。
兩人分開後,裴湘繼續邁著輕快的步伐前行,路過花店的時候,隨手買了一小束繽紛可愛的鮮花,和書籍一同抱在懷中。
她現在有一個兼職,就是在附近的一所私立女校中擔任美術老師,一星期三堂大課,偶爾還會帶著一群活潑的小姑娘到郊外寫生。
這份工作她做起來比較愉快,因為除了報酬不錯外,她還能和校長莫莉夫人學習馬術,當然不是那種淑女的騎法,而是像男人那樣策馬馳騁。
裴湘到現在都記得,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因為騎術不精而麵臨的窘迫危險境況。
——雖然會騎馬也不一定能連夜逃出格魯夫莊園。
——可是,多學點東西傍身,總是不會錯的。
到了學校門口,門房的值守給裴湘開了門。
“布拉德小姐,你來得可真早。”
“嗯,要提前準備一些教具,對了,莫莉夫人在嗎?”
“在,她正在後院給小馬駒洗澡呢,我就沒見過比莫莉夫人更愛馬的女人了。”
裴湘爽朗一笑:“這話要是讓莫莉夫人聽見了,她該不高興了,她一向認為自己比所有人都喜歡駿馬,全美利堅的男人們都比不上她。”
“哈哈哈,布拉德小姐,你這評價可是公道極了,真該讓莫莉夫人親自聽一聽。”
“當著她的麵,我也願意說實話的,莫莉夫人總得承認事實吧?”
說笑了幾句後,裴湘告別了門房值守,沿著蜿蜒的石子小路向著畫室走去。
天氣不錯,微風徐徐,裴湘的心情寧靜而平和,和剛剛下船時的那種緊張好奇截然不同。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觀察和嚐試,裴湘現今的生活節奏已經趨向於安穩。
她在一處治安良好的街區租了房子,房東太太是一位和藹勤快的婦人,負責租客的早、晚餐以及衛生打掃,裴湘和她相處了些時日後,覺得在自己有能力擁有一處房產之前,完全可以長期租用她的房子。
裴湘現在的主要生活來源有三:寄賣女紅繡品,寫稿子,以及給女校上課。
最近,收入和開銷基本已經持平,裴湘估摸著,等過一段時間,她每個月的收入就能有盈餘了,而她從英格蘭帶來的那筆資金,目前才動用了五分之一左右,所以,她還有餘力做一些投資。
至於投資什麽,裴湘心裏有些模糊的打算,不過因為初來乍到,她還不太敢把存款隨意交付出去。
——得耐心考察考察,不能讓本金打水漂,我還指望靠投資的分紅買房子呢。
然而,找到回報豐厚的投資項目並不容易,大家都不是傻子,有潛力的投資項目總是不缺少投資人的,而那些無人問津的有資金缺口的項目,確實存在著這樣那樣的短板,風險很大。
誰都知道在泥沙裏淘到金子是一件好事,可是,幸運並不是那樣輕易降臨的,既要有機遇,又要有識得金鑲玉的眼界,才能上演一出小投資、高回報的賺錢神話。
——可是,絕佳的機遇哪裏是隨便遇到的?我要是有這份幸運,就不會從英格蘭跑路到美利堅了。
——實在不行,就再等一等吧,等我把筆名經營好了,賺上幾筆不菲的稿費後,自己出錢搞項目。
裴湘對現在的生活狀態比較滿意,她自覺還要在這片土地上生活好多年,所以並不焦躁急迫。
沒有了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裴湘更願意放慢生活步調,盡情享受陽光雨露和美食軟臥,再結交幾個性情相投的朋友,學一些感興趣的東西,從容而優雅地度過每一天。
當然了,她也不會拒絕愛情的到來,若是遇到了中意的好男人,裴湘還是非常樂意組建一個幸福家庭的,總之,她對新生活充滿了期待。
輕聲哼著曲調活潑的蘇格蘭民謠,裴湘準備好了上課需要的教具,之後,就坐在寬敞的畫室裏等待她今天的學生了……
午後,裴湘和莫莉夫人告辭並約定好了下一次馬術學習的時間後,她就抱著書離開了學校,路過一家餐館的時候,她還買了一份店裏有名的蘋果派,準備回去後當下午茶的茶點。
“我回來了。”
“誒,露西,你回來了,今天上課順利嗎?那些小姑娘沒有調皮搗蛋吧?”
房東太太看到裴湘回來,從廚房裏探出腦袋來打招呼。
裴湘把熱乎乎的蘋果派遞給她,然後一邊摘帽子一邊回答道:
“一切都非常順利,莫莉夫人教導出來的小姑娘們都很可愛,是小淑女呢,怎麽會在課堂上搗亂。”
房東太太可不同意裴湘的話,她一邊忙著廚房裏的活計,一邊和新定居的年輕租客念叨。
她講了一會兒小孩子們調皮搗蛋的趣事,忽然話題一轉,開始催促裴湘對自己的婚事上一些心,別把追求她的小夥子們全部拒絕了。
“露西,你不能太矜持冷淡了,得多笑一笑,給先生們一些隱晦的鼓勵,這樣,他們才不會灰心喪氣,覺得追求你毫無希望,轉而去向不如你的女人獻殷勤。”
“哎呀,我的好太太,我可不願意故意吊著他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唄,你就別操心這些啦。”
“你這麽挑剔,小心變成老姑娘喲。”
“不會的,等我哪天真的遇到中意的了,肯定從早到晚一直傻笑,咧著嘴露出一排牙齒,然後不停地鼓勵那位幸運的先生。
還有呀,他要是膽敢多看其他姑娘一眼,我就用莫莉夫人給我的馬鞭子抽他。”
房東太太被裴湘的俏皮話逗笑了,她完成了每日一催婚後,便換了個話題繼續聊,準確地說,是她在嘟囔一些生活瑣事,聽眾裴湘並不需要提供任何高深的建議,隻要適時地應答一聲就好了。
她聽著奶酪和果醬的話題,慢悠悠地回到房間,臉上還掛著輕鬆愉悅的笑意。
但是,當她關上房門轉過身後,柔和愜意的神情瞬間就凝固了,她的站姿,因為房間內不請自來的男人變得僵硬起來。
“路易斯·伯納德先生?”裴湘瞳孔一縮。
“嗨,布拉德小姐,真巧,咱們又見麵了。”
棕色頭發的男人靠在沙發上,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容。
裴湘背著手摸上了門把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不速之客。
“我記得,我沒有邀請過你。”
路易斯·伯納德伸出手指放在唇前,示意裴湘放低聲音:
“布拉德小姐,輕聲,相信我,在你聽完我的話之後,就會慶幸現在沒有驚動更多的人了。”
裴湘的視線掃過半開的窗戶,又不動聲色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她覺得自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兒。
鑒於她曾經近距離接觸過兩起凶殺案,並和屍體相處過一段時間,所以,裴湘覺得自己沒有判斷錯誤。
在裴湘觀察室內情況的時候,路易斯·伯納德也在觀察裴湘的反應,他對這位身份來曆有諸多疑點的露西·布拉德,同樣有一肚子的疑惑和好奇。
“看來,布拉德小姐很適應這裏的生活,隻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還在努力尋找自己的兄長呢?”
裴湘冷淡地看了一眼對麵的法裔男人,這人疑似受傷,卻裝出一副悠閑的樣子坐在沙發上同她談話,不知道是習慣了傷痛,還是在虛張聲勢。
“伯納德先生,你的突然到訪,以及這樣無理的舉動,讓我感到非常困擾,如果你不馬上說出來意,我就要喊人了,樓下的房東太太隨時可以上來查看情況。”
“是嗎?”
路易斯·伯納德溫柔一笑,看向裴湘的眼神就像在縱容不聽話的小孩子,聲音裏卻帶著明晃晃的嘲諷和威脅:
“布拉德小姐,你確定,嗯?那位喜歡絮叨的房東太太能及時衝過來幫助你?鑒於……你我之間如此近的距離。”
裴湘非常不喜歡伯納德的這個眼神,但她卻沒有因此而被擾亂心神,依舊保持著克製和冷靜,隨時準備著從房間裏逃跑出去。
伯納德見此,心裏既失望又慶幸。
失望的是,他沒有等來裴湘激動失態或者大的情緒起伏,從而暴露一些真實的想法或者明顯的破綻。
慶幸的是,她有城府,讓他覺得今天來找她的舉動並不是在浪費時間,反而,他的一些打算可以順利進行了。
路易斯·伯納德覺得暫時試探夠了,可以繼續談事情了,就換了一個絕對不惹人煩的態度,準備張口說話。
然而,靠門而立的裴湘並不認為,自己需要和這個危險的男人深談。
於是,她趁著路易斯·伯納德一晃神的功夫,把懷中的書猛地砸向對方,而後,她毫不遲疑地拉開身後的門鎖,轉身就要跑出去。
“多莉絲·格雷!”男人深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這個名字的出現,硬生生地攔住了裴湘逃跑的腳步。
“格雷小姐,哦,我還是稱呼你為布拉德小姐吧,因為看起來,你似乎並不喜歡原先的名字。”
坐在沙發上的路易斯·伯納德捂著被砸疼的額頭,一邊吸著氣,一邊喊住了裴湘:
“現在,可以請你把門關嚴,然後老老實實地聽我說話嗎?”
裴湘靜了靜,而後慢慢轉身,重新退回了房間,並在路易斯·伯納德的警告眼神下,把門牢牢關好。
“伯納德先生,你剛剛在喊誰?
那位格雷小姐是你今天要找的人嗎?
你認錯了房間,所以才忽然出現在這裏,對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原諒你的私闖民宅了。”
路易斯·伯納德似笑非笑地看了裴湘一眼,一雙時常含情的藍眼睛仿佛在說:“大家都是聰明人,何苦還要狡辯掩飾呢?”
“布拉德小姐,我能找到你,並查到你的真實身份,就是有備而來,你猜,即便你現在從我眼前逃走了,真的就能離開這座房子或者這個街區嗎?”
“你,不,你們要做什麽?為什麽調查我?”
裴湘豁然抬頭,露出驚弓之鳥般的警惕表情,充滿防備地瞪視著不遠處的男人,肩膀輕顫,臉色慘白。
然而說實話,事情進展到這裏,裴湘其實已經不太緊張了,她緩緩放鬆了背部的肌肉,大腦裏飛快地轉著各種念頭,希望能發現些蛛絲馬跡,讓她探究出自己被盯上的原因。
確實,如路易斯·伯納德所說,他已經找上門並查清楚了她隱藏的身份,那麽,她再躲閃就沒有意義了。
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個男人願意帶著傷坐在她麵前講話周旋,就說明他有用得著她的地方,並且,在某種程度上,他需要裴湘能夠盡心盡力地配合。
——他大概需要我心甘情願?所以,沒有直接采取逼迫蠻橫的手段?
在路易斯·伯納德喊出原身真名的那一刻,裴湘心裏就做出了一些推斷,同時,她也做好了和對方談判的準備。
——得識時務呀,弱勢一方永遠需要小心周旋……
心裏已經認清了現狀,但表麵上,她依舊倔強地昂著頭,展現出一種佯裝的鎮定,以及時刻準備逃離的警惕,她不想讓對方把她看得太透,也不需要什麽人高看她一眼。
——最好看輕她,最好別太防備她,她就是個掙紮逃命的弱女子,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兔子,柔弱膽小得很,隻有逼急了才會咬人。
路易斯·伯納德並沒有對裴湘的表現起疑,相反,他覺得遇事之後的布拉德小姐挺好,沒有尖叫、沒有暈倒、也沒有柔弱哭泣,這樣堅強鎮定的表現確實非常不錯了。
他發自內心地覺得,這姑娘不愧是作為通緝犯逃出英格蘭的多莉絲·格雷。
“布拉德小姐,我不是有意調查你的身世的,而是趕巧了,我的身份有些敏感,所以,對於出現在我身邊的陌生人,嗯,一直抱有較高的警惕性。
我們在船上相遇的那次,是我換了身份秘密離開英國的一次旅程,而你恰巧出現在我附近。
獨身一人,美貌聰慧,人生經曆可憐可歎,楚楚動人而不自知,簡直就像是為我精心準備的美人陷阱。”
說到這裏,路易斯·伯納德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為了我自身的安全起見,我自然調查了你一番。
沒想到,雖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但也有著意外的收獲,布拉德小姐,瞧瞧,我竟然查出了一個讓人驚喜的秘密。”
裴湘自然不信這個男人半真半假的說辭,不過,她倒是能確定,這人和她本身沒有什麽過節,也不是英國那邊要逮捕多莉絲·格雷的追查人員,他確實有可能是誤打誤撞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她微微蹙眉,試探地說道:“我現在的這個身份,雖然不太嚴謹,但也不是一查就露餡的,伯納德先生,由此可見,你的真實身份還挺重要的。”
路易斯·伯納德接下了裴湘的試探,解釋了兩句:
“布拉德小姐,露西·布拉德這個身份一查就知有異,但是,從露西夫人聯想到多莉絲·格雷,確實不太容易,這多虧了我們這一方廣撒網,一直有人注視著馬爾伯羅議員府邸的動向。”
這番解釋,並沒有讓裴湘的心情輕鬆多少,對方的勢力越大,就說明麻煩越大。
更何況,路易斯·伯納德身上有明顯的法國人特征,他這一夥兒人盯著英格蘭的議員,是要幹什麽?
——別是間諜吧?正打仗呢……
裴湘深吸了一口氣,假笑著說道:
“既然是誤會,伯納德先生,咱們之間並沒有過多的交集,你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必特意過來打擾我的新生活呢?
你看,我就對你的秘密視而不見,默默尊重,這是我們英國人與生俱來的美德,你該學學的。”
“哦,美德?真是英式冷幽默,我一直以為,你們的最大美德是冷漠呢,嘖嘖。”
據說有著法國貴族血統的伯納德先生露出一個不屑一顧的表情。
隨即,他又馬上意識到,站在他的麵前的人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英格蘭淑女,而他來找她,還真是有事相商。
於是,法國男人立刻藏起了民族間根深蒂固的嫌隙,重新變得溫文爾雅起來。
“布拉德小姐,如果有更好的出路,我就不來打擾你了,畢竟,誰願意當個不受歡迎的客人呢?
可惜,事與願違,我最近被一些煩人的小蟲子盯上了,需要一位機智冷靜的女士為我打掩護,所以,我就想到你啦。”
裴湘心裏默默詛咒了一串髒話,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短時間內是擺脫不了這個大麻煩了。
——他既然找到我,又在我的房間裏停留了這麽久,就沒想給我獨善其身的機會。
——盯著他的“小蟲子”,如今肯定也盯上我了。
——好想送他一串國罵@#¥%!%@#M-M-P!
她飛快地認清了這個不幸的事實,卻也沒有感到氣餒喪氣,而是重新打起精神,開始默默掂量著怎麽把個人的損失降到最小。
但是在表麵上,裴湘卻不能如此快速地妥協,她低頭擺弄了一會兒手套上的蕾絲,似乎在權衡思考。
路易斯·伯納德見狀,連忙繼續添柴:
“布拉德小姐,把你卷入危險當中,實在不是我本身的意願,其實,就是我今天不來,你的安穩生活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怎麽說?”
伯納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實際上,我懷疑我的敵人要對我使用美人計,還真不是無中生有,在咱們一起來美利堅的船上,確實有那麽一位姑娘。
不過,你的魅力過於迷人,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導致對方施展不開拳腳,情急之下露馬腳。被我的隨從抓住了。
這樣一來,那些人可不就把你記恨上了?那些人啊,可沒有我這麽講道理,早晚會來找你麻煩的。”
裴湘輕輕挑眉,對路易斯·伯納德的話持保留態度。
——這人也許說了實話,但更可能的是,他是在故意給我製造危機感和恐懼感,降低我的心裏防線,促成合作。
——明明是他有求於我,現在這麽一說,反而像是幫了我大忙似的,臉呢?
裴湘微微一笑,而後優雅地走到沙發的另一側,靠近了路易斯·伯納德。
“布拉德小姐?”
在男人疑惑好奇的目光中,裴湘飛快伸手,狠狠地按住了對方包紮得不算太好的傷口,還戀戀不舍地碾壓旋轉了片刻。
“嘶——哎呦!你幹什麽?”
“伯納德先生,如果——”裴湘慢吞吞地說著,“我的魅力真的讓你忽視了其他所有的女人,那你此時就不該感到疼痛的,畢竟,你已經被我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不是嗎?
來,誠實點兒說話,法蘭西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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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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