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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波瀾未平

  “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一種革命成功的快感?”


  船長老頭不客氣的自己拎了一瓶可樂,坐在一號船的頂蓋上眺望著遠處擁擠的人群。


  “沒有,這種程度算個屁的革命。隨便來個外族,他都拗不過。”莫胡坐在老頭旁邊,同樣望著人群。


  “也不知是不及他,還是已經超過了他。”老頭的含糊不清。


  “少來,計劃按我預想的進行了,可我的計劃也在你預想的計劃裏,終究是我算計了那個局座,你算計了我。”莫胡了一串拗口的邏輯,卻並沒有笑意。


  “這一番下來,不單是凝滯鏈,其他看得上的東西我們都能交換到。你,這筆買賣做了四十四年,利息賺的如何?”老頭看見了人群中心的六隊長,盤算起了他的買賣。


  “老頭啊,你跟我這個有什麽用呢?我不是你的隊長,也不是你的參謀,隻是一個下一站就必須走的過客。我不想再知道你船隊的生意或者故事了。”


  “不去找你的有意思的地方了?”


  “去,隻是不跟你的船隊了。”莫胡斜視著老頭,“幫你賺了兩筆,你得給我多點錢,狗牌盡管拿回去,身份碼和那滴血就當是送我的吧。”


  “拿走拿走,全都拿走。新人類又不是什麽稀奇的種族,不缺那一個狗牌。”船長不耐煩道。


  “赫托斯的種族在外界根本沒有進入身份數據庫,你怎麽給他弄到身份的?”莫胡終於有機會提出這個好久之前的疑問。


  “獅子、老虎、花豹長得不一樣,不都是大貓嗎?宇宙裏稀奇古怪的種族,有一點相像,在別人眼裏都是一個意思。”老頭喝光了手裏的一瓶,麵露紅光,“隻有知道它的人,才能看出區別。沒見過舊人類,外人不都以為你是新人類嗎?”


  莫胡耳朵裏聽著,手裏卻不閑,他阻止了老頭伸向剩下的可樂的手。


  “付剛留了本書,把他培養成了三流的獨裁者。你在船上也是個獨裁,所以你才跟付剛哥倆好。”莫胡抱著剩下的可樂下船去了,他看見遠方的難離在向他招手。


  “付剛去過的地方多了,無論你跟不跟我,以後都會發現他的足跡。但是論哥倆好,我可不如你。”老頭對著莫胡的背影一陣奚落,不管他聽沒聽進去。


  ……


  正如,在投影裏看到的那樣,難離身上依然滿是灰塵,好在毫發無傷。他一個勁的講自己在逃跑的時候如何鎮定;開槍轟法院大門又同時撂倒眾多武裝人員時有多麽神勇;從煙塵中登場時有多麽瀟灑……


  “我給你,我都沒想到,裏麵能有捧我的。沒他提點,還真不知道開場什麽才顯得帥氣。回去我得把那段錄像截下來。”難以自鳴得意,鼻子都快翹到上去了。


  “安副隊長怎麽滿身是傷?”莫胡翻了白眼,蹬著完好無缺的難離。“我不是,要優先保證安副隊長和你的安全嗎?怎麽那麽多人裏隻有安副隊長受傷了?”


  難離突然就麵露難色,支支吾吾,沒了剛才的神氣。


  “我自己要求撤退的時候斷後的。我有鱗片,能當盾牌使。”安此時自己解釋了起來。


  “沒錯。她可硬了,什麽子彈都打不穿。老板你看,雖然遍體鱗傷,但是真的隻是傷了鱗片,沒一個子彈或碎屑能進她肉裏。”難離趕緊應和,生怕莫胡命令他什麽。


  莫胡這才定睛觀瞧。果然如難離所,安副隊長雖然衣衫襤褸,處處都有血跡,但都是子彈蹭飛了鱗片導致的豁口,最嚴重的也隻是蹦飛了的鱗片紮進肉裏的情況。槍林彈雨裏能保命已是大幸,這種程度的損傷不值得大驚怪。


  “還好用的是子彈,萬一是爆能槍,或者激光怎麽辦?你光知道帶槍。盾牌不曉得帶的嗎?”莫胡依然不依不饒,他瞪了一眼,嚇得難離伸向可樂的手又縮了回去。


  “隻準你喝半瓶,剩下放沒氣了再給你喝。”莫胡自我感覺這出紅臉唱的好,頗有“劉備摔阿鬥”的神韻,不枉他以前在舊地球時人書看的多。


  被這戲唱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安副隊長,居然扭捏了起來:“還是別責備他了吧,我這鱗片,本來也到了要換的時候了。這番鬆動,也算是助我蛻皮了。”


  “喲,安副隊長。你果然會蛻皮呀!”莫胡突然驚喜。


  安此時聞言突然沒了笑臉,賞了他一巴掌,拎了兩瓶可樂,往七號船去了。


  一旁偷偷笑的難離被莫胡瞪了一眼又不敢笑了,他雖然有了些醉態,但還是隻管往下灌,生怕真的喝半瓶沒氣的。


  咚巴在一旁觀察好久了,他冒出來急急可可的著假裝擔心的話,是半夜了莫胡沒來了,別人都依然睡覺無所謂,隻有他趕緊跳下床,衣服都沒穿就在外麵瘋狂的找。


  “你就吹吧,我半夜讓綁了去,船長都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莫胡抓住了破綻。


  “樁子的。”


  一時語塞,莫胡塞了兩瓶給他,讓他躲遠點,最好喝完了再回船。憑咚巴的大嘴巴,出去,這剩下的三瓶都別想保住。


  給出去那麽多,自己還能留著三瓶慢慢喝,莫胡喜滋滋的往七號船的方向去了。大不了再給安副隊長一瓶,就當是賠禮道歉的。


  可事與願違的情況比比皆是,後麵追著個人,連奔帶跑,比抱著東西的莫胡快多了。


  “莫替補,終於找到你了。我問你,安副隊長為什麽受傷了。”


  聽聲音莫胡也知道是誰,葛言。


  “安副隊長,先人後己,在撤退途中保護了證人才使得我們能在庭審的時候占的先機。此等大義,令人欽佩。”


  先張嘴先得利,壞事當好事,葛言就沒辦法了。


  “那我呢,你讓我做的,我也都辦到了。這其中有我的功勞吧。”葛言乘機邀功。


  莫胡趕緊遞給他一瓶可樂。“可不是。我什麽來著,這次聽我的,回頭保證記頭功。”


  “那報社老板,還不如你呢。他,他讓人拿捏著,敢亂發報道就全家死光。我就按你的講了‘你要是不發,現在就死’。果然他就下令印發了。”葛言嚐了一口可樂,繼續道:“軟柿子,威脅一下就慫蛋,打都沒打。”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的。剩下的兩瓶,給出艙的兄弟們分了吧。你單獨喝一瓶,我夠義氣的了。”莫胡催他趕緊走。


  “嗯~是個講義氣的人。那我也不和你置氣了。那件探險服我已經拿去燒了,從事就當無事發生。關於安副隊長,我們公平競爭。講義氣的人就該用講義氣的方式對待。”葛言義正言辭的完了這些,抱著剩下的可樂跑了。


  “哦對了,六隊長,他兒子想見見你。”跑出去老遠的葛言大聲喊道。


  就連葛言都是多長了一個心眼的人,本來抓在手上的把柄,一個沒注意就讓人家抹去了。以後想再控製他,隻能靠義氣感化了。


  剛聊了一個晚上的局座居然還有想聊的,真是令人意外。


  不過現在他沒了大權,想聊了大概也不再是什麽偉大的前進了。也好也好,可樂分光了,再去跟他要一箱吧。


  現下的身份與早上又不一樣了,不需要賄賂,也不需要船長助理的身份,光是六隊長的命令就足夠讓獄卒們笑臉相迎,大門全開了。


  “這身衣服倒是精神,穿著可像是無辜良民了。”莫胡一落座便對著局座奚落道。


  “成王敗寇,就是如此。我不需要耍心機了,自然是個良民。”局座換上了囚服,該神氣的依然神氣。


  “該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還有什麽可探討呀?”


  “我父親剛來過,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想跟你分享。”局座一本正經。


  “我準備下一站就下船了,關於他們的事我不想再知道更多了。”莫胡起身要走。


  “還有一箱可樂。聽完,我就告訴你在哪裏。”


  “聽囚犯講故事,是我的老本行。我當過獄卒,能開導開導你。”聽到有可樂。莫胡挪開的屁股又坐了回來。


  莫胡示意隔著玻璃的獄卒來盒煙,並囑咐他們不許偷聽。為了能保證後者,他還把自己那張餘額超高的點數卡給了他們。


  “細致。”局座誇道。


  “趕緊吧。”


  “我觀察過你在的船隊,那分工解構,比我構築的可完善多了。想必你即使是船長助理,也有許多不知道的事情。”


  “你隻管,別看我。今非昔比,不需要察言觀色了。”莫胡抽了一口,勁大的他直咳嗽。


  “我父親很偉大。”局座也抽了一口,“他一直都知道我的計劃。那串坐標,是他故意給我機會去改的。”


  “就是主動退出舞台,給你機會去改變星環?”


  “對。”


  “那他怎麽又想回來了呢?”


  “這大概是你們船長搞的鬼。”局座嚴肅了起來。


  “我一早就知道是他搞的鬼了。我幫你找重點吧。我問你,你爹究竟有沒有失憶?他如果失憶了為什麽隻忘記了凝滯鏈?”莫胡就怕這種講故事的開頭。


  “我父親來過,跟他確認了,他上船的時候的確被炸失憶了。但記憶不是他主動找回的。是你們船長一點點幫他弄回來的。至於凝滯鏈,船長一直暗示東西在星環,他並沒打算讓我父親回憶起來。”。


  “你的意思是,老頭四十四年前就策劃好了?”回想老頭在船頂的講話,莫胡不禁覺得這是真的。


  “我父親想犧牲自己成全我,但他的計劃被人利用了。而且利用他的人計劃執行的相當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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