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鄉船長的船隊在“援助”的日子裏都很忙碌,每細枝末節的事情讓人疲於應對。
難得一個讓他們早睡晚起的早晨,來到停機坪報道的船員們卻個個沒精打采,即使隻是走個過場的船長也覺得很不爽。隻有莫胡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似乎心情很好。
莫胡當然輕鬆,阻止了一場噩夢肯定值得慶幸,現實裏已經發生的慘案,在夢裏再重複一次,那可真的還是難以言語了。
總不能讓“第二人生”再遭毒手,憑著這種夢裏的清醒,他愣是改變了事態的發展,頗有一種支配了命運的感覺。
船長老頭混跡宇宙那麽多年,當然知道怎麽對付這些沒睡醒的家夥。他一番沒有營養的講話雖然沒人聽,但是捏著的那個喇叭總是不斷往外冒刺耳的雜音總能把人喚醒。
和以往一樣,“保住命”的話音剛落,嬉笑玩鬧的船員們便各自穿上星環提供的出艙服,各自到位去了。
上次在憋氣,沒能看個清楚,現在穿在自己身上後,莫胡才能自行體會。
不得不,比那套老舊的探險服好看太多了,不但款式新穎,看上去就很有戰鬥力的樣子;而且特別人性化的能按照個體差異進行調節;即使拋開這些,沒有異味總是一條優點,莫胡嚴重懷疑之前葛言給他的那身沒洗過,一股發了黴的味道。
更加讓莫胡感動的是,這次出艙可用不著進大炮。人家這裏的矩陣艙門可以短時間內完全敞開並保持內部環境的穩定。
比屑船隊厲害多了。
檢查完畢之後,助推火箭就送著出艙組的船員們以及他們要安裝的裝置飛出去了。
後方不斷傳來的一切正常的報告,舒緩了所有人的緊張心理。
放下心來的莫胡觀察起了他的組員,高矮胖瘦參差不齊居然都能塞進這衣服,著實是要的不虧。
甚至咚巴也能穿進去,他的衣袖和褲腿比別人寬了一倍,想必是腕足們兩兩一起塞了進去。這個樣子比平常還滑稽,看上去像個沒了頭的海星。
通訊裏依次傳來其他組員到位的消息,而莫胡這一組卻因為物件較大而有些緩慢。
好在他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隨著離目標地點的越來越近,融化又凝固的鐵水痕跡便越發的多了起來,目標地點更是融化過的金屬組成的鐵柱、鐵坑。想直接安裝上去,難度頗大。
但是早就盤算重塑的通臂族設計師們早就想出了解決辦法,在準備階段就已經把虹吸裝置連同底座都做好了。出艙組到了之後直接把那些鐵板卸了就行。
雖然有專用的服裝,但是在外麵飄著總是沒有安全感。急切想回到重力環境的心裏,使得船員們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幹活。
其他的組員紛紛傳來安裝完畢的消息,更是讓莫胡這一組心理上有了壓力——裝的越慢,他們撤回的時間也就越短。
可是,所有人,包括他們自己都低估了融鐵的麵積,光是切割,就耗去了大量的時間。
安裝的環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氧氣隻剩下三分之一了。
更讓他們難受的是其他組員的催促。由於啟動之後才能返回,那些安裝完的組員隻能在外麵幹等著,即使有的想要過來幫忙,奈何星環之間離的太遠不能援手。
攜帶的氧氣越來越少,這裏裝置卻隻是固定了下來。後台指揮終於下達了命令:已經安裝好的裝置開始運行,讓待命的船員們先回倉。
眼看著右手邊的星環上一個個牽引起了“火龍”,莫胡就知道,那些裝置都成功了。隨之而來的是整塊鐵塊的金碧輝煌,原來,這些黑鐵也不是隻能內部消耗的,外部也有循環你係統,隻是需要虹吸器才能運作。
看著眼前正在安裝的虹吸裝置,莫胡不得不感歎它的神奇。虹吸器隻有內置火車的車頭大,吸附來的能量柱卻比它本身寬了幾十、幾百倍,真正的材大用。
外行的莫胡也能明白星環鐵塊的發光並不是點燈慶賀,而是作為一個整體的分解機器,消耗那些虹吸來的能量。那個裝置,能做到的也隻是吸取了。
通用的頻道裏頻頻傳來的歡呼,表示出艙的船員們,也都平安回來了。道標裝置嘛,提前設定就可以了。
其他星環鐵塊的輝煌更顯得這裏的黯淡無光,所有人的心思都聚焦到了這裏。莫胡漸漸的有了熟悉的感覺,他明白,氧氣見底了。
其他組員也是如此,他們更是加快了速度。虹吸裝置隻剩下校對虹吸坐標了。
後台的於衷也不敢催促,生怕他們最後一個步驟出現失誤。如果出錯,整片星環鐵都會離開現在的穩定軌道。
似乎是無盡的等待之後,校對員的一句“校對完畢。”讓大家都如釋重負。
“一切數據正常,可以運行。”於衷的這一句話,結束了場內的場外的所有人的憂慮。
隻要它一運行,所有人道標回倉就行了,莫胡等人的氧氣已經見底,艱難的呼吸中他們按下了腕帶上的按鍵,隻要十秒他們就回去了。
這時候最怕的就是什麽突然卡殼或者臨時停滯,那真的是要讓這一組人有去無回了。道標固然可以讓他們回去,可他們回去了,虹吸裝置不能正常運行那就是前功盡棄。通臂族的科研人員還一本正經的過,萬一吸取了能量卻沒能傳導到鐵塊上,那星環又得炸一次。
平日裏不信鬼神的莫胡,也暗暗祈禱別出什麽岔子。
俗話,人生如戲,的是生命中太多的巧合與荒誕跟講故事一樣精彩。像歸像,但終究不是戲,裝置運行了,人也就回來了。出什麽問題,那都是瞎編的。
回到星環的第一件事,就是摘掉頭套,大口的呼吸充足的氧氣。莫胡如此、咚巴如此,其他人亦如此。比不上,上次的缺氧,莫胡很快就緩了過來。
所有人都在慶祝這次行動的成功。並沒有注意到躺在那裏頭套都沒摘的家夥。
“他死了。”咚巴走過來,道。
“不緬懷一下嗎?”
“沒必要,他叫肯尼。死了不稀奇。”
“為什麽?”
“我是四船的,我知道。每次出去都有人死,回回都有叫肯尼的,每回的死法還不一樣。大家都默認了,這個狗牌邪門,誰用誰掛。”咚巴解釋道。
“那這個算預料之內的唄?”
“沒死才是意料之外。有人還堵了這回的死法呢。可惜,沒一個中的。”
“真是稀奇。”莫胡聽到這個解釋,內心的悲痛突然就沒了。
就在大家都在慶賀的時候,每個船員的腕帶都受到的信息。
“安副隊長,他們證詞提取成功啦!”咚巴興奮道。
“嗯,六隊長隻要活到明就自由了。”莫胡同樣欣慰。
此時,一陣刺耳的電流聲穿過了喇叭,直達每個人的神經,不用是船長!
“莫胡!兔崽子,給老子過來!”
剛才還歡快的氣氛瞬間就寂靜了,船員們都帶著可憐的意思,目送莫胡的離去。
“看來是惹了什麽大麻煩。”眾人嘀咕了起來。
……
老頭跳腳明他也有控製不住的時候,這是好事兒。
“安副隊長和難離,證人以及律師,都讓武裝部隊掃了。生死不明。”
莫胡隻探了一隻腳進去,老頭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我也沒想到,你會蠢到讓難離帶槍進去。”
“現在不是用上了嗎?我到底還是比你機靈些。”莫胡解釋道。
“放屁!帶槍,就正中下懷!人家以持槍綁架的名義直接把人給斃了,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船長老頭破口大罵。
“老頭,沒槍也能算你綁架,你心裏不會沒數吧。”莫胡知道,老頭又不傻,這麽吵架另有其意。
看著兩人火藥十足,七隊長又出來當和事佬了。“船長的做法是最大程度的減輕我們的風險,他的出發點是全船的安全。你的意識我們都懂,但是後果難以控製。”
“那現在怎麽辦?事態已經向著我計劃的發展了。”莫胡透露出無奈,卻一副無賴相。
“還能怎麽辦?按著你的意思走唄!老子又不是沒端過槍!”老頭在怒罵,激動的樣子像是在期待什麽。
這一秒,貌離神合,心照不宣。
“你也看那個鱉孫不順眼對吧!”莫胡試探道。
“老子,看誰都不順眼!”
正當莫胡想要詳細講述他明的計劃時,一個人竄了進來。
“船長,送六隊長的部隊沒往法庭走。發現異樣的二隊長已經追上去了。”
“知道了,務必確保六隊長的安全。”老頭指示了一番,就讓他走了,似乎早有預見。。
“船長啊,你就是想找個借口拿槍而已吧。”莫胡暫停了講計劃的想法,看著老頭,仿佛在一個怪物。
“我就想看看,你這動靜能鬧多大。萬一哪鬧到我的頭上,看看能不能治你。”老頭坐回沙發抽起了煙,“萬一真成了第二個付剛,早扔早杜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