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最終的決定
很久以前梁文東就聽說過一句話，說是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中一定有許多故事在發生。如今來到養雞場，梁文東還明白人家所說的複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其中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梁振國竟然是芽兒的父親！
回想自己在調查梁青青的時候忽然調查出有兩個梁青青的詭異事情，梁文東這才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原來，他當初在學校裏查到的那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梁青青根本就是芽兒。而真正的梁青青呢，梁振國則是日日夜夜的把她關在房子裏，根本就沒有讓她上過一天的學。
而如今真正的梁青青失蹤了，為了守護住當初的秘密，芽兒的母親幹脆就讓芽兒暫時休學，假裝成那個失蹤的梁青青。正因為有了這一係列複雜的事情，梁文東才會一直被繞機進真假梁青青的圈子裏，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所以，當初不是您自願和梁振國在一起，根本就是他強迫的您！”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原來在很久以前，梁振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垃圾。
“對，是他強迫的我。之後我就懷孕了，我母親到他的家裏去找他，求他跟我結婚。誰知道他已經和鎮裏開麵館家的女兒訂婚了，死活也不認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說起自己傷心的往事，大嬸再次垂下淚來。在那樣一個年代，一個單身母親在社會中承受的壓力會有多大讓人可想而知。
“回來之後我母親便被氣病了，沒過多久就去世了。母親去世之後，家裏就剩下我一個人。那個時候我已經懷了五個月的身孕了，幹不了重活，隻能去鎮上撿些垃圾去廢品站賣賣。”生活的艱辛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用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梁文東之後，在大嬸訴說的艱辛背後，肯定是幾十數百倍的無奈和痛苦。
“當時，我現在的丈夫在廢品站裏幫忙。他看我可憐，總是幫我的忙。後來根本就不用我再送去廢品站，他每天都親自到我的家裏來取。你知道的，我一個女人家一天也撿不了幾個東西賣，可是他就是願意跑那一趟。不怕苦不怕累，每次來了之後還一定要給我燒好一壺熱水。所以在我最無助的那個時期，是我現在的丈夫在一直陪著我。”說起現在的養雞人來，大嬸的臉上又多了一份少女的甜蜜。縱然有當初的恩情，這麽多年的相濡以沫也已經將這兩個人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芽兒同樣也是第一次聽母親講她和父親的故事，同樣是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再想想自己小時候不懂事對父親的那些嫌棄，芽兒更是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還好父親寬容大度，已然不記得她的不懂事了。
“後來啊，他便把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給認下了，跟我去民政局領了證，帶著我一起來郊外開了這個養雞場，再也不用遭受別人的白眼。”
“所以，你們之所以不再鎮上住，是父親怕你受委屈？”對於芽兒來說，這個理由實在是太感人也太讓她驚訝了。小的時候，她總以為父親開養雞場是沒本事的緣故，誰知道竟是他愛媽媽的緣故。
“總而言之，我在這裏必須要提醒芽兒。如果你真得去警察局告發一切，並準備利用電視台讓一切都真相大白的話，你的身世也會一定被帶出來。到時候，擁有一個那樣的親身父親會對你未來的人生產生怎樣的影響，你應該是心中有數的。”不是不願意聲張正義，隻是對於一位母親來說，孩子的人生才是她最先需要去考慮的問題。
從最初的甜蜜到最後的質疑，房間裏的三個人也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之中。雖然梁文東也努力想要從兩種極端的結局之中尋找一個平衡點，可是找來找去，他發現最後對芽兒造成的傷害都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芽兒繼續上學的話，正好也到了考大學的年紀，這件事情到底會不會對她的學業造成影響，誰都說不準。
“不然我們再緩緩吧。過一年，等芽兒上了大學，生活也穩定了，我們再把真相說出來也不晚啊！”梁文東知道，不管他們最後做了怎樣的決定，這個決定由他來宣布都是再合適不過的。作為一個已經滿身汙點的人，梁文東是不介意再遭受一遍唾罵的。可是芽兒不一樣，她還有很精彩很漫長的人生。
“對，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隻要你們兩個還在，真相就不會消失。”經過再三的考慮，這無疑是最合適芽兒的結局。
然而，縱然他們怎麽想，他們都不會是最後做決定的人。芽兒作為最重要的當事人，無論是往前走還是往後退，她的作用都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她最後的決定也關係到他們這次的計劃進行與否。
“不行，我們已經不能再等了。青青姐姐已經等了足夠長的時間，如果現在我們再不抓緊機會為她報仇雪恨的話，那麽這個世界未免也太對不起她了。關於我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我相信隻要我在未來表現的足夠好，就一定會遇到欣賞我的人的。”
人家都說勇敢的人是會發光的，而如今在梁文東的眼中，芽兒整個人都好像在閃爍著細微的光芒。這光把她照得亮亮的，就像初生的天使一樣。梁文東知道，這個女孩兒並不僅僅是像天使，她真的是天使。因為在最終的選擇中，她選擇犧牲自己，來照亮梁青青未來的道路。
同時他也希望，在這次的事情過後，她就再也不必繼續活在愧疚中。曾經，麵對梁青青的痛苦，她或許選擇袖手旁觀過。可是現在，為了解除梁青青的痛苦，她又勇敢的站了出來。就算這是一種贖罪，也算是將功抵過的贖罪了。
既然得到了芽兒的首肯，那麽兩個人的行動便能夠很快的進行。首先，梁文東和芽兒兩個人找到的是警察局。回到那個曾經熟悉的地方，梁文東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是個舉報者的身份。說實話，從那扇大門裏走出的人再踏回去那扇大門裏去是很需要勇氣的。尤其是對於梁文東這樣一個有汙點的人來說，別人的一個眼神都可能讓他感覺坐立難安。在進去警察局大門之前，梁文東便是這種感受。
如果今天是梁文東一個人來的話，他想自己大概就要退回去了。萬幸的是，他的身邊還陪著一個芽兒。不得不說，芽兒真的是一個天使般的女孩兒。也許是和梁青青相處的時間比較長，她也從姐姐身上傳染到了那麽一點點敏感的特質。因此，在梁文東腳步停頓的那一刻，她很快就能夠感覺到梁文東的不安。她先是對梁文東進行語言上的鼓勵，後來發現沒有用的時候，幹脆直接抓住了梁文東的手，希望自己能夠給她力量。
也許是第一次接收到來自少女的安慰，梁文東的小心髒竟然控製不住的突突突的跳。也不能說芽兒的安慰沒有用吧，起碼他的心髒跳得更快了，人也更緊張了。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話那我們回去好咯！”看自己試了這麽多的方法都沒用，芽兒也有些著急了。本來他們兩個就過來的晚，眼看就到了下班的點，如果梁文東還繼續在門口墨跡的話，恐怕等到天黑他們也進不去這扇門了。所以迫不得已，芽兒隻能殘忍一把，使用激將法了。
果然，芽兒的這次試驗沒有錯。對於梁文東這種人來說，果然還是激將法最合適。之前芽兒做了那麽多的努力都沒有用，現在不過小小的“激將”了一下，梁文東竟然甩開膀子直接進去了警察局。雖然芽兒沒有說，但是她真的覺得梁文東進警察局的那一瞬間挺帥的，非常具有大叔範兒！
“哎呦，是什麽風把梁大警官給吹來了呀，您回警局來做什麽啊？難道是監獄沒坐夠，想要多申請幾個月？”不管在什麽地方，哪怕是警局，也從來不缺這樣落井下石的人。正在說話的這位範警官在很久以前就跟梁文東有過節，這次抓住機會了，還不得好好諷刺梁文東一把。
梁文東也是生氣歸生氣，可是現在警民有別，他總也不能去反抗他什麽。況且他今天來警局是有求於人的，得罪了這個家夥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
“我說這位叔叔，你是不是很閑啊。我看您在警局裏沒學到別的，竟學會說風涼話了。你手上的案子查清楚了嗎，沒查清楚還不趕緊去查，像你這樣的，讓我們老百姓怎麽信任你啊。要不要我把你吊兒郎當的樣子拍下來發到網上去啊，讓大家也都放鬆放鬆！”芽兒自覺自己沒有別的優點，也許是名字叫對了，就長了一張伶牙俐齒的嘴。她可不管自己麵前的人是警察還是什麽領導，隻要她瞧著不順眼，可不得把人一頓嗆。
話說芽兒這一番嗆可是吧警局裏的人聽得目瞪口呆，他們先是呆呆的看了芽兒半晌，接著看到範警官灰溜溜逃跑那副慫樣子的時候，直接全場爆笑。而曾經同事們的這一笑，多少也緩解了一些梁文東的緊張情緒。問了問之前同事領導在不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便帶著芽兒直奔領導辦公室了。
“你說當初梁青青的案子還有紕漏？”本來梁文東的大領導當初就因為梁文東玩忽職守的案子弄得焦頭爛額，如今他竟然又找上自己說案子還有紕漏，這位領導大人去撞南牆的心都有了。
可是鬱悶歸鬱悶，受害者還有委屈的話他還是一定要負責到底，努力查清的。再者說，從梁文東呈交的這一係列資料上來看，這件案子的惡劣程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棘手。
“小姑娘，你是說當年梁青青受虐的案子除了有於東王喜兩個人的參與，還有梁青青父親的參與！”話一說出來，大領導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雖然類似的案件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但起碼在他駐守的這個小城市裏還沒有發生過。如今梁青青的案子裏忽然添加了這樣惡劣的元素，換誰都沒辦法馬上接受。無論是在情感上，還是在法律上。
“對的，因為當時我看到了全程。”如今說起當年的事情來，芽兒已經淡定了許多。或許還是因為她今天是帶著強烈的目的性來的，她知道，自己的情緒越穩定，把案件解釋的越清楚，梁青青的痛苦就會被更多的人知道。
聽完了芽兒的陳述，這位經驗豐富的老警察遲遲沒有說話。也許是案件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也許是在為那個可憐的女孩兒惋惜，也許是在為自己的工作失誤而負責。總而言之，梁文東和芽兒這次帶來的這個真相，儼然已經震動了整個警局。而這也僅僅是這件案子所引發的大震蕩的開始而已。因為在幾條街道意外的地方，梁文東和芽兒已經拿著資料去到了電視台。
這次，他們將用更為生動的方式將梁振國的惡劣行徑播報出去，讓社會上的人都知道，有人因為他遭受了怎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