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跳舞的牛郎
周五爺永遠的死在了小暗格裏，周子涵也被劉毅送出了國。剩下的周五爺的一幫弟兄們，能夠收到自己這邊的劉毅就讓楊春偉盡量的收過來，不能收過來的，楊春偉也讓他們永遠的遠離了這個圈子。總而言之，這個城市現在都到了劉毅的掌控之中。周五爺曾經留下的那個帝國，劉毅成了真正的主人，並且還在不斷的擴大。
看著他們龐大的版圖，當初包括楊春偉在內的搶劫劉毅的那群小混混們大概都沒有後悔，甚至感激那一場奇妙的際遇。如果當初沒有遇到劉毅，他們不過還是一群沒得誌的小混混，沒事搶個錢摸個姑娘什麽的。可是劉毅給他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如今，他們大大小小都成為各個街道或者會所的頭頭，說起來也算混得人模狗樣。
隻是對於自己親手奪回的這個帝國，劉毅好像並沒有什麽享受的福分。就在周子涵被送出國的第二天，劉毅把兄弟們都聚集起來開了一次全體會議。在這次會議中，劉毅把他的位置讓給了楊春偉，自己則表示要離開這個大集團，到別的地方去！
雖然接替了劉毅的位置，但這對於楊春偉來說無疑是一次出其不意的打擊。要知道，當初他追隨的從來都不是權力或地位，他追隨的是劉毅這個人啊。因為對劉毅天然的崇拜，楊春偉跟著他走東闖西。可是現在劉毅要宣告退出了，哪怕把整個帝國都據為己有，恐怕也沒有多少意義了。
“不，你不要走，要走我跟你一起走。”雖然知道自己出口挽留肯定會觸怒劉毅，可是楊春偉還是忍不住的說了，而且他的跪下說的。在劉毅麵前他隻是一個打手，可是在他的麵前，劉毅卻是他的整個世界啊。曾經他所相信的，不相信的，都在劉毅的手中變成了極致的邪惡或者美好。是劉毅的存在才讓他相信，原來生活是可以這樣過的。
然而劉毅並沒有生氣，他麵無表情的把楊春偉扶起來。並沒有給他任何解釋，隻是喃喃自語道：“放我走吧，要沒時間了，我要抓緊了！”他的表情看上去那樣恐怖，仿佛被某種惡魔附身了一樣。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甚至沒有一個聚焦點，隻是茫然的望著前方，就像是在茫然的望著某個世界。
“劉哥，你……”看到這樣的劉毅，楊春偉隻覺得膽戰心驚，卻說不出什麽話來。正如他所料，劉毅是一個充滿了秘密的人。像他這樣失神的情況，劉毅不是見過一次兩次了。其實從他第一次見到劉毅這個樣子起，他就知道，這個人是留不住的。
還沒等楊春偉叫醒他，劉毅的目光忽然間又清明起來。他掃視了一遍眾人，開始繼續自己之前未完的事情。
“楊春偉，我把整個攤子交給你，是因為我信任你。你是我一手帶起來的，你也是唯一敢揪我衣領的人。所以我能夠做到並且做好的事情，你為什麽就做不到呢？所以從現在起，你不要再說任何的喪氣話，就一個回答，說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就一把火把這裏毀了！”
雖說是在征求楊春偉的意見，可是劉毅卻並沒有給他留任何退路。總而言之，他已經做好的決定，任何人都是改變不了的。
說實話，楊春偉最喜歡的就是這樣果斷又偏執的劉毅。可是卻怎麽也不敢想這會是他最後一次見他這個樣了。現在劉毅在用他最喜歡的方式跟他說話，然後等待著他的回答。其實已經不用回答了不是嗎，劉毅已經幫他做好了回答。
“劉哥，你安心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去見你想見的人。至於這裏，至於這幫弟兄們，就交給我吧！”在很久以後，在楊春偉想起這個瞬間的時候，還是會認為這是他一生中經曆過的最神聖的一刻了。他閃著光的眼睛看著他所崇拜的人，然後接下那個人手中的棒子，並將繼續通過他的努力讓這份事業發出光來。這算是一個回答，也算是對他信仰的延續！
劉毅走了，瀟瀟灑灑無牽無掛的走了，他走的時候甚至隻穿著一件衣服。而衣服裏隻裝著一百塊錢。他用了兩三年的時間去做一個壞人，便立誌去做這個城市中最壞的人。現在他做到了，所以也到了他離開的時刻。下一個目的地在哪裏他還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去找梁青青的時候。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劉毅將自己的少年時期整個的回憶了一遍，然後鄭重的做了一個道別。過去的永遠不會再回來，這句話，說的也許就是時間。劉毅知道，任憑他神通廣大，也肯定回不去三年前。所以他隻能一直一直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他夢寐以求的那個地方去！
酒吧街上燈紅酒綠，劉毅卻並沒有來過幾次。他並不迷戀酒精，這種能讓人失神的液體。別人一時的失神或許算一種解脫，可是對於他來說，失神可能代表著離開這個世界。所以他是不碰酒的，哪怕不得以而為之，他也會掌握一個度。可是現在，他忽然想去做一種大膽的嚐試。忽然很想讓自己置身於酒精的環境中，然後看看他用身體勾勒出的會是怎樣一幅畫麵！
走進了一件門口寫著脫衣舞表演的酒吧，劉毅徑直找到了他們的經理，並表示自己是來應聘的。
看著這個氣貌不凡的年輕人，舞動會所的經理有好幾次都以為是自己聽錯餓了。按照自己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樣的一個人出現在這裏，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投資而不是應聘啊，況且這個不大的孩子應聘的職位還很敏感，是牛郎？！
牛郎是什麽職位大家都清楚的很，那就是陪女人們玩的啊。一般都是一些缺錢的小孩子或者是窮人家的孩子來做的。可是這位經理又掃視了一遍劉毅，實在感覺不出他到底是頭腦傻被人忽悠了呢，還就是因為缺錢？
“做牛郎？你為什麽要做牛郎？”這要換成平時，有劉毅這個品貌的年輕人來應聘，這位經理應該是求之不得的。可是越是多看劉毅一眼，他的感覺就越是不安。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這個年輕人來的目的不單純。
“為什麽？就是做著玩玩咯！”麵對經理的問話，劉毅難得的表現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仿佛是在有意告訴經理，他是有資格做這個牛郎的!
這可真是讓人糾結的問題啊，明明知道危險，卻又不舍得放棄。經理知道，他的這次選擇，可能會給會所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至於這變化是正麵的還是負麵的，他還不能預料到。隻是再看一眼站在自己麵前聲稱要做牛郎的這個人，經理知道自己應該是放不下了。
“那你什麽時候能來上班？”話一出口，經理自己也有些驚訝，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會所用人的門檻竟然這樣低的。一般來說，有新人入職，都是要經過一個月培訓的，哪怕是做牛郎也是一樣。可是麵對劉毅，他竟然提也沒提著一出，仿佛就相信他能夠做好一樣！
“現在！”也許是為了回報經理的信任，也許是迫不及待的就要展露自己的天賦，劉毅的回答顯然比經理的問題還要刺激！
“現在？你確定？”如果經理沒有記錯的話，他記得劉毅來的時候是說明過自己沒有任何經驗的。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人竟然就要當下入職去做牛郎，他甚至有些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來砸場子的了。
“確定。”神采奕奕的看著經理，劉毅恰當的去表現了一個年輕人的活力和衝動。他要讓別人相信，他一定能做好。雖然他自己也並不知道，究竟這次的賭自己會不會贏。
沒過多久，舞動會所的常客們就會驚喜的見證一位新人的登場。作為慣例，在開始接客之前，劉毅要先到台上去跳一支舞，不必脫衣服奪眼球，但一定要引得滿堂喝彩才行。由此，經理才能判斷一個新人到底適合不適合做這行！
從小到大，劉毅並沒有接觸過跳舞，更不曾看到過別人跳舞，然而他對這項挑戰並不緊張，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遺傳。這是天生的，或者說是天賦。
自信的站在舞台上，劉毅開著跟著音樂聲一點一點的舞動。沒有人能說清楚他跳得究竟是哪種舞，但是毫無例外的，所有人都看呆了。那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性感和精彩，那個瘦削的少年就那樣輕盈的在舞台上盤旋。他甚至讓人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身處在這紙醉金迷的會所之中，因為從他身上體現出的，是音樂會般的聖潔和莊嚴。
看著翩翩起舞的劉毅，經理知道，這次他選擇對了。再看看底下闊太太們那一張張想要把他吃掉的臉，經理還知道，劉毅今天或許要迎來一個開門紅了。也正如經理所料，跳舞歸來的劉毅如願接待了他的第一位客人。
那天晚上劉毅做夢了，夢到了自己，夢到了周子涵，也夢到了梁青青。在那個夢中，他們仿若是生活在另一個宇宙中的人，青澀、單純、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