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伴著你成長
路上的景色依舊，還是那樣的綠皮火車和擁擠的人潮。路上伴著的隻是漠然的眼神。
新年伊始他還是踏上了那條路，他本想不再去那樣的地方，秦父責備著說
“你母親當年就是想著家裏有個大學生，你不去你對得起誰？”
對啊，不去哪裏對得起誰？
兩月
鞭炮聲聲催耳，鄧寶君努力的逗著他笑，她才不想回家，她想著有著他的地方都是快樂。
他這年去了他們家附近的基督教，原來他都是不愛去的。他總是覺得那都是騙人的，他不信。
今天他拉著鄧寶君的小手去了那個教堂。
神靈不可褻瀆。
鄧寶君眨著她的小眼睛說
“這樣不好吧？”湊在鄧寶君麵前，她都聞到了他的鼻息，還有淡淡的衣香味道。
他說
“我隻是想她安心”
他抱著她轉了個圈，煙花綻放在天空。她開心的笑，他也淡淡的笑、
“大人們說，離家遠了的鬼親們是思家的，每每到了時間他們會回來的，隻是他們聽不到我們說話，隻是能看到我們，其實我隻是想她知道，她的兒子
一切都還好”
“原來這樣啊”帶著些微微失落，剛剛的擁抱隻是彌補了遺憾嗎？到底是彌補了誰的遺憾？雪花堆的一地白。
他說
“這樣的地方才是最神聖跟清靜的地方，她才會回來，她一直很討厭喧鬧的環境”帶著些回憶帶著些感傷。他望著天上的煙花絮絮叨叨。
她過去拉著他的手說
“對啊，小寶跟瑞安在一起”
忽然她大喊
“伯母，瑞安跟小寶在一起，你可以放心了。小寶會好好照顧瑞安的”
秦瑞安笑笑。然後鄧寶君也是笑
忽然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聲“汪汪”嚇得秦瑞安拉著鄧寶君就跑。
“你怎麽招狗啊？”
鄧寶君白了眼想
“什麽叫做招狗”
她忽然笑著說
“對啊，狗嘴吐不出象牙”
停下來一想，教堂旁邊怎麽會有狗呢？什麽叫做“狗嘴吐不出象牙？”也就是變相的說招的狗是秦瑞安了。秦瑞安嗬嗬笑，卻說狗叫聲就沒有了。路燈
是亮著的，隻是冬天裏見不著人了。他覺得奇怪啊，她也覺得奇怪阿
她說，不會是伯母回來了吧？剛說完，前方黑影閃了下。鄧寶君趕緊拉著了秦瑞安說什麽東西。他也膽怯的後退了下，卻說是個人影慢慢的走了來，還
不是的笑
“我去你們家去找你們，也不見得你們在家，聽秦叔說你們是到了教堂了”
巷子裏也傳來聲音像是嘲笑
“對啊，看見你們抱在一起，我們就嚇嚇你們”
“誰知道瑞安還是這麽怕狗狗呢”
這樣的語氣是誰？赫然不就是那高中數人嗎？
兩月裏他們始終擔心著秦瑞安，隻是少了時間來看看他，而最後他們終於找到了時間，就在這年他們相約在這個隆重的日子。尋到他的時候卻是他跟著
鄧寶君。
遊小翔隻是恨恨說
“阿婉怎麽辦？”
他們也是勸著遊小翔說，小寶不見得比嚴婉走心，其實我們應該祝福瑞安，就算伯母走了，隻要他能找到一個照顧他的人就是他們這些朋友最大的安慰
。
對啊，隻要秦瑞安能找到一個讓他安心的人伴他走過最難過的時光就是對的啊。那也就是朋友們最大的希冀。隻要你開心，什麽事情又是差的呢？
他笑著看著那些好友，過去一人一拳錘在胸口說
“知道來看我了？那會兒就把我忘了？”
他們那會兒不就是秦母去世的那會兒嗎？
遊小翔隻是帶著些愧疚的表情的說，那個時間隻能你自己撐過去。慶幸的是你撐過來了。
是啊，時間總是能磨平一切不甘和心傷。
兩個月他像是長大了，隻是會心的對他們笑。
迎著他們回家了，迎著自己的回憶回家。
咱們回家，回家。
忽然他看到前方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對他會心的笑著。
“兒子長大了，我也放心了”
他看著她笑，他也笑。忍住了心裏的眼淚，還有眼上的動作。
忽然伸手過去左手攬著遊小翔的肩膀，右手攬著顏正生的肩膀，笑著走在雪地裏。
他們說明年是不是還要來這裏。鄧寶君搖搖頭說不要，有鬼。孟飛雄嗬嗬笑說，不是有你家瑞安嗎？
鄧寶君說瑞安不狗狗都怕，要是鬼鬼，他都屁滾尿流了
顏正生忙忙稱讚說
“屁滾尿流這個詞用的好”
秦瑞安拍了下她的頭說
“盡胡說”
她吐舌笑。
到家的時候秦父坐在客廳裏。見秦瑞安和他朋友回來了，忙迎上。
秦瑞安說
“爸，還沒吃飯吧？”
“等你呢”
秦瑞安心裏一暖，他覺得這個話這個習慣是那麽熟悉。對啊，那個常常等自己的人隻是不在了。
秦瑞安忽然過去抱住了秦父說
“等久了，爸，謝謝你”
秦父覺得突然，忽然又覺得心裏一陣感動和欣慰。隻是說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多大孩子了”
隻是他沒有看到他眼裏的哪滴藏在眼下的淚。就要掙脫著流出來。
眾人笑，秦瑞安也是笑，忽然鄧寶君拉著秦父隻是說
“叔叔，抱抱”
眾人白了一眼鄧寶君，鄧寶君抱著秦父頭伸出來吐舌表示調皮。
她是個孩子，隻是她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做。
秦瑞安拉著那群好友在家裏坐畢，自己就去了廚房，穿上了圍裙，他想再做幾道菜、廚房裏的他說
“爸，喊楊叔也過來吧”
“你楊叔要來的，就等你做飯了”
“好嘞”
氣氛融洽，這年春節他們約好了不要他孤單，就算他失去了她，可是還有人陪著他啊。
秦瑞安知道，他沒有理由不去堅強和自強。
秦父也知道自家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他常常在秦母的墓前嘮叨說
“老婆啊，咱們的兒子長大了啊”淚花總是閃爍著。
飯席間好久都沒有的快樂充溢在整個房間裏。正是因為房子小，快樂才顯得重要。她是那麽清晰！
飯畢，他帶跟遊小翔他們去了公園，點燃一支煙。遞給遊小翔他們，他們接了。秦瑞安笑笑說
“還是學會了啊？”
遊小翔撇撇嘴說
“這東西有魔力”
秦瑞安不置可否的笑笑。
公園裏還有煙花，隻是他們討論的全然跟煙花無關。
“阿婉，你真的就那麽放棄了嗎？”
“不是我放棄她，是她放棄了我”
遊小翔抽了一口品質不那麽好的煙徐徐吐出煙圈說
“事情都是這樣，你何必去責怪她。”
“變相的殺母仇人對嗎？”
“對”
“我聽父親的語氣，這個案子其實沒那麽簡單，隻是誰能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的責任呢？”
“如果沒有這件事，你跟阿婉難道沒有以後嗎？”
他不可置否的說有
他笑笑說
“我隻是可憐阿婉沒日沒夜的給你繡著每個圍巾和手套。你永遠不知道那些針織品在英國是多麽的難找。我隻是可憐阿婉每次都是希望我去帶著你的消
息，阿婉每次聽到你的消息都會格外認真”
秦瑞安頓了頓隻是轉過身抬頭看了看沒有月亮的天，
“我知道。”
英國倫敦，嚴婉總是捏著發皺的照片發呆，隻是偶爾不經意的落下了淚。她想到了雲山，還有每個下雪天。還有每個他的笑，都是那麽暖心。
隻是生生的她看到了一條鴻溝在他們麵前。她拿出那張病危通知書，終於是理解了他的感受。
……
靠在窗上的他，漸漸的睡了去。
他終究會離開那個背影漸漸駝的男人去追那個夢，去圓一家人的夢。
他還是擔心沒人給他做飯，他怕她走了，再沒人照顧他了，那個不會照顧人的男人。
他忍著心，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他說
“等著我，老爸”
深深的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