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繁星下的你
夜空裏繁星點點,夜色有些晚了,秦瑞安心想父母又該擔心自己了,這是第一次這麽晚回家。這時秦瑞安已經出了別墅漫步在偌大的莊園內,看看天看
看地看看周圍,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隻是覺得夜色迷人,月誘人,像是幾多鮮豔的花朵,嬌豔欲滴。心裏也是不禁的想嚴婉現在怎麽樣了,他想她肯定
很難過,這樣想著不經意間回了首看向二樓的陽台,恰好看到嚴婉獨自落寞走了出來,二人對視片刻,秦瑞安先笑了,那是陽光的笑。嗬嗬的樣子,在
後來一段時間嚴婉再沒有看到過。嚴婉眼裏也是帶著些淚微微一笑,秦瑞安嘀咕想“原來梨花帶雨是這樣啊!可真漂亮”於是他先是微微的笑後來就裂
開了嘴笑了,嚴婉好奇說
“你笑什麽”眼裏帶著淚,她想肯定是自己的樣子太滑稽了,忙著擦自己的眼。秦瑞安不語就那麽看她,心想要給她留個懸念,嚴婉更是疑惑了,便又
問帶著些生氣“笑什麽笑”
“你下來看啊”秦瑞安說
“好”幹脆的回答
不消片刻嚴婉汲這拖鞋噠噠的出了來,“笑的什麽”滿是疑惑的嚴婉問。“沒什麽,這是什麽”秦瑞安指著嚴婉的Hellokitty拖鞋說,
“這是拖鞋啊!你不認識麽”嚴婉詫異說,嚴婉倒是真的認識這個從娘胎裏的次品,一切顯得都是那麽無腦,她想不是女生一般胸大無腦麽,想到這裏
她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我難道也沒腦?
“不是我想問的是你穿個公仔跑出來幹什麽,這玩意不是該抱在懷裏麽?”也許是嚴婉的拖鞋太另類,拖鞋哪裏是拖鞋,像極了公仔,人猛一看都會以
為她是穿了公仔出來了。
“這是拖鞋,不是公仔,你想抱你拿去抱吧”嚴婉沒好氣的說。
“不抱,有腳氣”秦瑞安弄明白後站起身來隨口一說。說完才覺得不對,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尷尬之極的他生怕大小姐又是發怒。卻說她卻不以為
意,
“有腳氣才送給你,沒腳氣的才不送你”嚴婉撇嘴道
秦瑞安木訥了下,他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也是笑笑。
嚴婉白了一眼說“你倒是笑什麽”
“你跟我來”秦瑞安回神說
嚴婉跟著秦瑞安走到莊園一處,秦瑞安說“你自己抬頭看”嚴婉抬頭看到的是一片繁星,說“星星有什麽好看的”
“你再看你後麵”嚴婉轉身看到的是些螢火蟲,好不美麗。配著繁星的夜空,悠悠草地,一家燈火,怎說不是悠然呢。嚴婉怔怔了一會兒。然後問道
“你笑的就是這個麽?”嚴婉納悶,這有什麽可笑的呢,
“不是”
“那你笑什麽”
“我笑你”
“笑我什麽”
“笑你太漂亮,笑你梨花帶雨,笑你笑若春風,蹙眉若柔柳”
“喲!同桌你繼續啊”
秦瑞安尷尬撓撓頭嘀咕說“這都是我想了好久的話,”
“我覺得普普通通”嚴婉毫不客氣的說。
“那你覺得看了美景過後心情怎麽樣了呢?”秦瑞安微笑的對著她。
“還好”嚴婉找了一處草地坐了下來,秦瑞安也尋著個地兒坐了下來。怔怔的看看她,看看天,看看四周。像是已經準備好傾聽了一樣,嚴婉也像是需
要找個人訴說一樣就斷斷續續的開始說了開來。
“我母親在18歲就嫁給了我的父親,放棄了大學。跟著他闖南闖北,我有一個哥哥是母親20歲那年生的,那些年生活並不易,恰好是父親創業的艱難期
間,於是我的弟弟被她們抱養給了一家養殖戶,10年後父親的公司成立,我也就順利出生了,”
“那你的父母沒有嚐試過尋回你的哥哥麽?”秦瑞安搭話問
“尋過,但別人早已搬遷了。原來的地址已經找不到了。拆遷了,聽說是去了別的城市,茫茫人海又從哪裏尋得到”
接過話茬,嚴婉望著前方又說“我的出生,恰好是家境豐裕,所以我的一切都是來的容易,可是我都知道。我也不是別人眼裏的公主,我也沒有公主病
,我隻是有時候感覺委屈,不知道向誰說”說著說著嚴婉就哭了,孤單的抱著雙腿,頭發散落了一肩,秦瑞安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她,他就是聽著不發話
。
“從小就是別人欺負不得我,我爸總是會在我上學的時候請校領導先吃飯說要特別照顧我。因此每次班主任都不會責備我,別人都不愛搭理我。說我家
裏有錢惹不起,躲得起。可是我不是那樣子,我也想有個朋友可以說說話啊,每次犯錯的機會給我什麽都可以原諒,什麽都可以避免,可是我也可以好
好自己過啊,犯不著替我考慮那麽多啊”嚴婉啜泣著斷斷續續的說著。
“叔叔也是為你好嘛,一個女孩子自己在學校,沒人照顧怎麽行”
嚴婉像是沒聽見,繼續說著“我從幼兒園還有朋友,慢慢的別人都不願意跟我交往了,以後我的生日沒人給我過,最多也就是幾個親朋而已,沒有好
友”
當聽到這話的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一個貴家女按理說生日派對是很豪華的,到她這裏卻是淒淒慘慘的樣子,給秦瑞安產生了一個錯覺。母親也不在,
親戚也不在,朋友更沒有。秦瑞安心裏滿是疑惑,卻無法開口,隻是靜靜的聽著
“慢慢的我也就不願意跟人說話了,就這樣我也就開始自己的生活了,母親總是告訴我說自己的事自己去做好了,沒什麽過不去的坎兒,還給我說《城
南舊事》裏的林英子就是自己去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我聽她的。我努力的去嚐試一切,我學會自己打理自己,我學會了自己不喜歡的鋼琴,我努力
的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才女,我讓自己努力去學會跟人和藹相處,我放棄自己最愛的文學。可是結果呢,結果呢?學會跟人和藹相處又怎麽樣,別人還是
冷眼啊!別人不會對你嗤之以鼻呀,我學會這麽多,我這麽努力是因為我聽我媽媽的話啊,可是她都要不在了,我知道自己長大了,可是我不想像林英
子早早的失去了父親那樣失去母親,父親總是常年在外,沒人給我說該去做什麽。我知道世界不會因為我而不轉動,時間不會因為我做任何停留。可是
我隻是想簡簡單單擁有他們而已”
嚴婉泣不成聲的說著,漸漸的隻有了嗚咽聲,秦瑞安就是呆呆的看著她,看她埋著頭啜泣著,一陣輕風吹來秦瑞安醒了醒神,他想有些晚了,就脫下自
己的外套給她搭上。風和煦的吹著,沁人心脾,帶來幾絲發香,心中陣陣微涼,她說的他都知道,他們是一類人,他家境的難堪給他帶來難堪,可是他
還是陽光的生活,他想把這樣的生活態度帶給她,可是他不知道怎麽去對她講,躊躇了好久。卻聽見了她又說
“也就是這前年母親被查出得了晚期癌症,每天都是艱難的度過,她勸我好好的生活,要理解父親一人的不易,可是他今天卻對我說,他要娶餘安婷,
讓我怎麽釋懷?讓我的母親怎麽去釋懷,母親還在醫院。我拿什麽去拯救她,她生我養我這麽些年。讓我再去接受一個外人,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沒有朋友,母親都要離開了。父親已經不再像原來那樣寵著我讓著我了,我該怎麽辦?”像是說到了傷心處,嚴婉哭的更厲害了。秦瑞安看著這個哭著
的女孩心裏的想法更迫切了,後來嚴婉問他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他說
“自從那夜繁星點點開始”
繁星帶給的不但是他的記憶,更是她的回憶。這樣就像他哭著說“我在記憶的故土裏尋到了繁星,可是它卻是那麽遙遠,我觸不到,摘不到,尋不到。
我隻能那樣看著,看著。知道它消失在黑夜裏”
當她斷斷續續的說著,大抵秦瑞安是明白了對他沒有頭緒的事情。嚴婉出生富貴家庭,父親視她為掌中寶,隨夫多年的嚴母患了重病,也就要不久於
人世,嚴父決定娶另一個女人,和她母親離異。嚴婉是不認可這樣的做法。至於嚴父為何這樣做,餘安婷又是誰,他哪裏知道,也尋不出個所以然來。
嚴婉自幼少了朋友,很是孤傲,跟她童年相關。那麽一切就顯得理所當然了。或許看似簡單的事對秦瑞安來說是無比複雜的理解。
“母親說這是她的想法,是她勸告父親再娶的,還勸著我說什麽為著這個家庭著想,可是那個女人能代替什麽?”說著嚴婉就有些激動了,問著秦瑞安
。秦瑞安不做回答。就那樣看著前方。少有的安靜。
“我知道你認為我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我們也才認識。給你說這些都是我一廂情願,我隻是太久沒跟人說說話了。別介意”
嚴婉又突然顯得十分通情達理,一切都那麽突然,就像這個夜晚來的那麽突然。他想也許是她按捺心裏的想法太久。
“我累了,先回去了”說著就轉身離開了。秦瑞安看著這個奇怪的姑娘,心裏不知道作何想法,單薄而又孤單的身影,這個突然的晚上就這樣知道了她
的一切,秦瑞安不知道該不以為意還是牽腸掛肚。有些複雜。但這似乎不是他的性格,於是他起身笑笑轉身往別墅走去。因為他記得他得借個手機給父
母打電話了。
“婉兒怎麽了。看她的樣子又是哭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很難受,看著她的樣子”
“沒關係,睡一覺就好了”秦瑞安笑著說,不卑不亢。他想自己遇到事都是睡一覺什麽事都沒了,人人大抵都應該如此吧。他的想法都是這樣簡單。於
是以後的事都是她為他出謀劃策。
“叔叔可以借下手機嗎?我想給父母打個電話,報下平安,太晚了”秦瑞安撓頭尷尬的笑說。
“哦,也是這麽晚了。給、今晚就別回去了吧。太晚了,這都十一點了,老張也休息了。”
秦瑞安本想早些回去,可是想到十一點了,父母也都應該從工地下班回來休息了,這麽晚回去不免讓他們麻煩,一聽司機都休息了,於是也就答應了嚴
父住了下來。
“喂,老媽!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在同學家呢。”
電話一頭,
“我跟你老爸等你好久了,小兔崽子又跟那個姑娘鬼混去了”一個嚴肅而又潑辣的聲音傳來,雖然她知道她兒子沒那個狗屎運也沒那個魅力去跟姑娘鬼
混,但她想不出別的話來說了。
“沒有,就是吃了個飯,太晚了,就不回去了”
“那好,自己少去麻煩別人,我跟你爸睡了。明天還要活要做。明天換工地了,等你回來一起搬家。”
“恩,好的”
“那掛了”
“恩,你們早些休息”
電話是在響了第一聲秦母就接了,也許是等了許久許久。也許就是從今天開始。等待成了習慣,以至於再沒等待到他了。他知道這是她母親,也隻有他
母親才會這樣慢慢的等啊等,卻不知道最後也有一個女人等他到永久。
“小陳,帶小秦去客房休息”坐在茶幾上看著電腦的嚴新說道。
“秦少爺,跟我來”保姆笑著說
秦瑞安跟著保姆去了客房,開學的第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沒有意外,隻有突然。靜謐的夜像是被黑布籠罩的一方籠子,總有人迫切的想黑夜能夠變成白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