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雪穀腳印(2)
兩個人往前走著走著,看到如此原始的場景,我忽然想起了法儒寺,也回憶起了當初去救晨瑤所發生的事情,心裏生出一股苦澀,問胡小玉:“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到你哥身邊?”
“啊?”她有點楞了,“我,沒打算回去。”
“為什麽,難道你打算一直在這兒?”我心說這丫頭十有八九是喜歡上人類的生活了。
“我舍不得你們啊,再說,回去太無聊了,這次好不容易跑出來的。”她倒是很坦白。
“那你打算跟著我們多久?你哥雖然壞,跟我是仇敵,但他畢竟是你哥,如果你不回去,到時候兄妹情份會丟失的。”我說著搖了搖頭。
她沉默了半天,跟著我走了很遠,這才開口說:“我哥不會在意的,再說我跟你們在一起,他就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了。”
“人跟你們妖是不一樣的,我們會生老病死,天有不測風雲,死亡對人類來說,是必然的,你們妖一百年才升一級,相當於我們長一歲,我現在二十歲了,再過三十年,我都成老頭子了,還有啥可以玩兒的?找個時辰,我送你回去。”說起這個,我還真是有點哀愁,人生太短暫了,尤其是在她們妖麵前相比較,即便變成了鬼,下地府一碗孟婆湯灌下來,一切如同行雲流水,一去不複返。
胡小玉一臉無所謂:“有這麽短?那我回去就去找晨瑤,我問問她怎麽變成人的。”
聽了這話,我一陣苦笑,我知道,晨瑤為了讓我們幾個平安走出陰人穀,把自己的妖魄和記憶賣給了陰人穀那守山神秘人,要想變成人不難,但你得失去前麵所有的記憶。
這件事情我一直沒提起,前不久林武到處調查晨瑤,查出來的消息,我問他該怎麽去要回晨瑤的妖魄和記憶,但結果讓我失望至極。
妖魄能找回,記憶也能找回來,但把那些東西找回來,反而害了晨瑤,她現在有人類的生活,我不能那麽自私,當初她不是為了我的話,也不會吃那麽多苦。
有時候理智控製不住,我拎著劍就準備回陰人穀,被林武三番五次攔了下來,那幾天很亂,要不然,我也不會禿廢到泡網吧酒吧。
“如果你變成了人,會失去你幾百年的道行,你願意?”反正也沒事幹,我試探性地問胡小玉。
“願意,當然願意啊,要道行要妖術幹嘛,我又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再說,我也沒什麽道行,連你都打不過。”她竟然毫不猶豫地說到。
我眼睛一閉,這話也忒打擊了,打不過怎麽了?打不過不是很正常嘛……
沒跟她計較,我笑了笑繼續問她:“失去道行後,你會跟我們一樣,頂多再活幾十年,這隻是其一,其二,你變成了人,會失去記憶,到時候你根本不認識我們。”
“啊?這麽嚴重啊?”她還真害怕了。
“不然呢?”我聳肩一笑。
“那晨瑤怎麽還認識你?”
“認識個屁,你哪隻眼睛看見她認識我了?”一提起這個,心裏就是一陣酸澀。
“對哦。”胡小玉低下了頭,“那我不變了,等你死了我再變,哦不,我不變,我等你下輪投胎再變。”
我回頭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是這個世界是神話啊?再說哥們兒又不喜歡你。”
“切,誰喜歡你啊?我說過等你是喜歡你嗎?我是想等你投胎那天把你抱走,帶回去慢慢折磨,慢慢虐待……喂,別跑,我還沒說完呢……”
我沒啥心思聽她瞎扯,因為前麵的雪地裏好像跑過一隻野味兒。
我們跑到一棵大樹下麵,發現剛才那東西已經不見了,不過看到了一排腳印,這是山雞的腳印,媽的,今天有雞肉吃了。
我叫胡小玉跟在我身後,兩個人一步步的訓著腳印往前走了二十多米的樣子,終於看見一隻黑乎乎的兩腿野味兒,正在地上刨東西吃,我忙把子彈上膛,一槍就給它招呼在了屁股上,一隻山雞成功到手。
胡小玉比我激動,跑過去就把山雞撿回來了,這時候哥們兒自然不會放過一個裝13的大好機會,頭發一甩,接著優雅地往槍口上吹了一口,感覺心裏特滿足。
“喂,你回頭看看,那是什麽情況?”胡小玉突然變了臉色,指著我後麵喊道。
我皺起眉頭,慢慢地回頭往後麵看去,差點兒當場坐到地上去了,忙往後退開幾步,姥姥的,我們身後的積雪上,有三排腳印!
“發現妖氣沒有?”我站在胡小玉前麵,警惕著前方那腳印的盡頭處。
“沒有。”胡小玉也開始緊張起來。
我心頭一緊張,子彈上膛,對準前麵的那多出的一排腳印就開了一槍,“砰”的一聲槍響過後,雪地裏還是那麽平靜,沒有一絲聲息。
“走!”我把槍收好,拔出三清劍,接著拉起胡小玉就轉身就跑。
我猜我們遇見山妖了,這荒山野嶺的,山裏靈氣種,很多東西吸收山裏精華,都會成精,看來被我們遇見了!
槍對妖精是不起任何作用的,我隻能用三清劍,好在我們山包上跑,跑到半山腰的時候,並沒有被襲擊。
我累得氣喘籲籲,心想這都沒事,該不會剛才是哪位仙家路過吧?
於是停下腳步,朝後麵看過去,哪知一看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那排腳印依然跟著我們,並且……並且已經到了我的腳下!
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感覺背上一痛,好像被什麽東西給踹了一腳,冷不防之下,我一頭就在倒在了地上,這兒可是半山腰,地上全是積雪啊,根本停不下來,一倒在地上,就跟著山坡往下滾,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媽的,造孽啊……
我根本沒法控製身子,在往下滾的時候,還把脖子給扭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疼,三清劍也脫手而落。
直到“撲”一聲,我的身子滾到山下,被一棵樹給擋了一下後,才終於停下了滾動的勢頭。
腦袋一陣暈乎乎的,我在地上掙紮了好半天,這才清醒過來,脖子好像斷了一般,都抬不起來了,但現在不敢掉鏈子,忙忍著痛掰了兩下脖子,往胡小玉那兒看去。
這時候的胡小玉,那紅色的長指甲已經出來了,她變成了半狐半人,在地上繞圈子,而那排腳印,則死死跟她周旋,好像想繞到她身後。
胡小玉根本避不開,沒幾個回合,又是捂肚子又是捂屁股的,最終得了免費的過山車票,跟我剛才一樣,滾下來了,腳印竟然這都不放過,胡小玉往下滾,腳印就跟在後麵,看樣子想要把胡小玉置於死地!
我急了,根沒有時間思考,即便手裏沒了家夥,但為了救胡小玉,還是忍著身上的劇痛,迎著胡小玉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我咬破了手指,眼前出現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白天不可能有鬼,但又沒發覺一絲妖氣,隻能用陽血奮力一搏。
胡小玉滾到我的腳下時,已經昏迷過去了,腳印也緊隨其後,我二話沒說,一個箭步跳到胡小玉的麵前,對著腳印就是一個掃堂腿,可是這一腿掃過去,沒掃那東西,倒是一腳踹到了旁邊的樹樁上,媽呀,老子的腳!
一陣劇痛差點沒讓我昏迷,由於這一腳使了很大力氣,踹到木樁上,自然無比疼痛,幾乎一秒鍾沒停,我一個趔趄又摔倒了,在地上把胡小玉給帶動,接著往下麵滾!
我的腳原本就疼,再來了這麽一下子,我感覺要廢掉一般,眼淚珠子都給我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