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送不走的紅棺材
男人答應一聲，便急匆匆離去了，這裏隻剩下我們師徒三人，還有一具老人的屍體，不是我膽小，這紅棺材實在太滲人，站在旁邊，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我們在門前站著，虛竹道長也沒喊我們進去，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男人回來了，帶著七個比較年輕的男人，還有一個女孩兒，井水和公雞一樣準備好。
我看見公雞，忽然回想起，昨晚上我們還放了一隻在棺材底下，結果，我埋頭一看，公雞已經死得硬邦邦，沒有一絲動靜。
原本想問虛竹道長，這是什麽原因，但，他已經開始忙活，有時間再問也不遲。
虛竹道長看看七個男人，還有那個女孩子，臉色有些不好，問男人，為什麽都少一個。男人說，村裏原本人就少，更別說是童男童女，這幾個人，大多還是花錢在別村請來的，不過，目前還在找，待會兒中午看看能不能找到。
虛竹道長點點頭，接著，他喊我和虹曦進入堂屋，其他人，一個也不許進來。到屋裏的時候，虛竹道長對我們說：“葬人，是我們這一行必不可少的生意，首先是入殮，給死者整理衣服，整理過程中，你們千萬不要喊別人名字，否則，容易遭死者惦記，你們整理好，然後給死者蒙上布。”
虹曦應該有做過，帶著我，不嫌棄地給死者整理衣服，接著，又把白布蒙在屍體身上，看樣子還有講究，要從死者腦袋開始蒙，一直到腳，並且，屍體的腳還不能和腦袋平行。
虛竹道長給我解釋一番，說，如果死者的腳和眼睛平行，意味著他能看見自己的腳，頭七的時候就該鬧事了。
我頭一天做事，不敢摸屍體，就這樣看著虹曦整理，心頭一邊記下，結果，被虛竹道長揣了一腳屁股，虹曦整理完之後，他逼著我去摸一回屍體，從腳到臉！
這一次，我魂都差點兒嚇丟了，屍體很硬，身上還有異味，我第一次摸屍體，冰涼涼的，感覺摸屍體的時候，屍體在動一般，這種感覺，簡直不是普通人能承受住的。
我硬著頭皮摸了屍體一番，虛竹道長說可以了，練練膽就成，這老人的喪事，我們順便接下來就行了，主要是外麵那口棺材。
隨後，虛竹道長叫男人進來，問這主人家去哪兒了。男人無奈地說，這家裏沒幾個人，除了他爹之外，還有一個侄兒，他侄兒昨天還在，今天就找不到人了。
他的侄兒，應該就是被女鬼看上那個，我頓時感覺不妙，搞不好，已經遇害了。隻不過，虛竹道長沒著急，說：“叫幾個人，去閣樓上找，找不到再去廁所看看。”
沒想，幾個人去閣樓和廁所找了一番，還真帶著一個年輕男人回來了，這男人長得蠻英俊，可惜，已經是個傻子了，不會說話，嘴裏還一邊喊著：“我不走，你們別拉我，我不走……”
虛竹道長見此，叫男人把他綁起來，然後說，把剛才那隻狗也綁起來，讓狗的身子壓在男人身上，等紅棺材抬走就好了。
我問虛竹道長，這是不是被嚇傻的。結果被他敲了一腦瓜，說：“廢話，沒被嚇著，他還能平白無故變傻？”
虹曦看見我挨敲，過來拉著我出了門，用本子寫道：“冥嫁一般會死兩個人的，跟冥婚不一樣，如果昨晚上我們不把公雞放在棺材底下，那男人可能已經死了。”
我點點頭，心頭卻是一陣後怕，如若我們昨晚上沒看見，那今天死的就不止一個老頭了！
平白無故出現一口紅棺材，村裏人都被嚇著了，沒人來這裏幫忙，就連主家的堂叔，也就是去喊我們那個男人，都一個勁兒地求虛竹道長，一定要把這檔子事兒收拾了，要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
虛竹道長花了好半天，安慰在場的人，說這口紅棺材的出現，是有人來接老頭子的，紅色棺材，那是大喜，隻要幫忙過的人，都有恩澤享的。
沒想到，在場人都很信服虛竹道長，他這個謊言起了大作用，還說棺材裏麵其實什麽也沒有，空的，大家去山上挖個坑，待會兒抬去埋了就成。
眾人聽了虛竹道長天花亂墜的話語之後，有的已經上山挖葬井去了，虛竹道長還吩咐，葬井，一定要遠離村子，要不然會有大禍臨頭。
主家死去的老人，虛竹道長叫虹曦去幫忙看著，他在一邊吩咐著紅棺材的事情，一晃中午就到了，哪成想，剩下的一個童男和童女，愣是找不到！
虛竹道長看看時間，說不能再等了，再等怕會出事，後來把眼神看在我的身上，接著，他又把虹曦喊過來，說，這兩個位置，由我們兩個來補充。
我幫忙抬棺材，虹曦跟另外一個女孩一起，在前麵抱著公雞、拿著井水走。看見虹曦爽快答應，我也責無旁貸，隻好答應下來。
由於來抬棺材的幾個年輕人，以前都沒有抬過棺材，虛竹道長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對我們說：“首先，抬棺材的時候一定不能分心，雙眼直視前方，不能亂看。抬著棺材在原地轉三圈，然後往葬井方向走，到葬井之前，棺材千萬不要落地，知道嗎？”
幾個年輕人是初生牛犢不怕死，以為棺材裏麵真沒人，爽口答應，而我就苦笑了，棺材裏麵有沒有人，我心頭很清楚。
事情就這麽簡單，我沒想到，虛竹道長的說服力那麽強悍，也沒想到村裏的人，都不在乎紅色棺材的來頭，本以為虛竹道長要大打出手，現在看來，把棺材埋掉就可以解決了。
一陣忙活，大家把抬棺材的木棍，用繩子穿在棺材上麵，虛竹道長說，這木棍叫“龍架”，而我們抬棺材的時候，不能直呼棺材，要說是“龍柩”，不然容易惹禍。
吩咐好一陣，虛竹道長拿起公雞，掐了雞冠血，再摻雜雞毛，在棺材腦袋的左右兩邊貼起來，把那個紅色的囍字圍在中間，之後，他喊虹曦和另外一個女孩就位。
虹曦抱公雞，另外個女孩端井水，站在棺材前麵。緊接著，虛竹道長叫我們八個童男就位，說，待會兒他叫準備的時候，大家就弓起腰杆，叫起棺的時候，我們立馬抬起棺材，跟著前麵兩個女孩子走。
隨後，虛竹道長拿出一把桃木劍，又在虹曦她們麵前丟下一塊兒瓦片，用劍指著瓦片，看了看我們，接著，一劍劈下去，待瓦片破碎，大聲喊：“準備。”
我們幾個人立馬弓起腰杆，此刻，我突然感覺，棺材好重，就連弓腰都很艱難，好似棺材有種磁力一般，促使我們動作無法加快！
“起棺。”
隨著虛竹道長一聲大喊，旁邊有人放了鞭炮，然而，我們幾個使盡吃奶的勁兒，棺材卻抬不起來！
幾個人鼓足腮幫子，使勁兒使勁兒地抬，但，抬的好像不是棺材，而是一座大山一般，棺材紋絲不動！
頓時，大家都急眼了，很多人丟掉東西，後退了好幾步，而我們幾個抬棺材的年輕人，害怕丟臉，還是一個勁兒的使勁兒，但根本沒有一點效果。
突然，我們抬的龍架發出“哢擦”一聲，竟然硬生生的斷成了三截！
虛竹道長臉上一擰，叫我們先別慌，圍著棺材轉了一圈，接著喊大家休息，叫人重新上龍架。
其他七個人沒多想，就在那兒懷疑，棺材裏麵裝著鐵之類的。而我，雞皮疙瘩一個勁兒的在皮膚上翻湧，媽的，一口棺材頂多兩百斤，加上那屍體，三白斤頂天！
然而，我們八個年輕力壯的小夥，硬是抬不起來，可龍架已經斷了，證明我們力氣夠大，這其中有什麽幺蛾子，我想都不敢想！
重新上好龍架之後，虛竹道長對著棺材凝視好久，最終，拿來一疊黃紙，綁在一隻公雞的身上，然後，又將公雞放在棺材上，叫我們繼續。
怪事頓時發生，經過虛竹道長這一番折騰，第二次，我們竟然輕而易舉地，把棺材給抬起來了，就好像真是空棺材一樣輕，在原地轉了三圈，棺材頭鬼使神差地指向路口，我們跟著前麵虹曦她們走。
“前麵有口老井，裏麵淹死不少人，大家到那裏的時候，走快點，千萬不要停留，不要亂看，如果感覺棺材重了，立馬往自己腳上吐口水。”虛竹道長走前麵，大聲吩咐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