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城隍廟裏的女人
我叫楊宇,出生在北方的一個偏僻山村裏麵,村子不大,有二十來戶人家,末日黃昏的時候,村民們總愛端根凳子聚在一塊兒,嘮嗑村以前發生過的詭異事件。
其中聊得最多的,是我們後山老村口那所城隍廟,說早年間饑荒的時候,那裏來了兩個女人,餓死在了裏麵,之後的日子裏,每到晚上城隍廟裏麵總會傳出來女人的哭聲。
後來村裏有個人好奇心強,晚上聽到哭聲的時候,一個人打著手電去看了眼,結果第二天就死了,聽別人說,是被吸幹了陽精,精盡人亡。
後來,村裏人想方設法的要把城隍廟給拆了,結果幾十個人愣是沒有成功下手,他們發現城隍廟裏麵長了一種東西,隻要動手拆廟,那東西立馬就會映入腦海,當場就會嚇得暈倒。
所以城隍廟現在成了村裏的禁地,全村人搬離到離城隍廟一裏多遠的山溝裏麵,把出入村子的路給改了,還代代口傳,不讓後代去城隍廟附近活動。
小時候我爹對我最多的囑咐,就是不許去城隍廟那裏玩,要是敢踏進那裏半步,就打斷我的腿。所以兒時的童心,沒拿到城隍廟身上。
不過在上初三的時候,我卻再也忍不住了,那時候已經是個半大的小子,膽子大得很,父親也沒有對我凶過。
有天中午,烈日正旺的時候,我偷偷溜到了城隍廟。
幾十年沒人光顧,這裏已經成了荒山,兩層的城隍廟就孤零零地佇立在一大片枯木中間,搖搖欲墜的感覺,當時大門已經被村民用釘子給封了,我費了好大力才把門踢開。
我發現城隍廟裏麵破爛不堪,中間長了一棵特別大的芭蕉樹,城隍爺的神像在地上摔得粉碎,除此之外一層啥也沒有。
不過這芭蕉長得有點離奇,從來沒看見過這麽一棵大的芭蕉樹,眾所周知這芭蕉樹到了一定時間,就會換新樹幹,不會長得多粗壯,可這芭蕉樹起碼要比我的腰還粗。
當時沒在意,酷愛探險的我走到了二層,沒想到在二層看見了“人”,二層好似有人打理一般,沒那麽亂,中間有一個木桶,那種木桶是舊年間用來洗澡的,裏麵有水,還散發出股股熱氣。
一個長發美女忽然從桶裏坐了起來,當時嚇了一哆嗦,忙躲在樓梯口偷看,這是一個女孩子,長發披肩,猶如萬千青絲,隨著外麵吹進來的微風擺動。
我隻能看見女孩兒的背影,雙肩雪白的肌膚映在眼簾,她伸出膚白如雪的纖細小手,從桶裏舀出熱水,往自己身上倒,動作極其優美,看得我當場就來了反應。
當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好像魂被那背影給勾了去似的,看得眼睛發直。
片刻後,女孩兒忽然回頭朝我看來,一張嬌小的小臉,眼睛大大的,粉嫩的嘴巴和白皙的人中槽,這一切我看得真真切切,但這時候,她忽然抱住自己的胸口,啊的喊了一聲,接著我感覺腦子一昏,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
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家裏,爹不在,旁邊的是我堂叔和娘,堂叔看見我醒過來,立馬就大聲嗬斥,說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你知不知道,廟子裏麵有不幹淨的東西。
娘迎合著堂叔把我臭熊了一頓,說要不是有人看見我朝那裏走,跟著去看看的話,我的魂早被那東西勾了去。接著我爹回來得知了這事情,沒訓斥我,看著失魂落魄的我說,他這是鬼迷心竅了,和當年的陳二蛋一樣。
陳二蛋便是人們說好奇心強,夜裏去城隍廟落得精盡人亡的那個人。當天下午,我爹把我帶到了村裏的老秀才家,老秀才是別人對他的尊稱,他是我們這一代能掐會算的“端公”,其他地方應該是陰陽先生的意思。
老秀才看了我雙眼無神的樣子,拿出一支毛筆給我,叫我寫個字先。我二話沒說,寫了一個美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寫這個字,反正,在整個過程中,我就想著那個女孩兒好美。
老秀才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說我這是被鬼迷了心竅,可能是沒得救了,等我長到能行房事之時,那東西一定會上門來勾引我,我的死法會和陳二蛋一樣。
我是家裏獨子,父親一個大男人當場就給老秀才給跪下了,求他救救我。老秀才歎口氣說,從“她”出現那天起,看到她身子的人都得死,我也是沒得法子,不過可以想辦法,等你兒子成人那天再看情況吧。
就這樣,老秀才用一根穿了紅線的繡花針,在我食指上放了一點兒血,之後的七七四十九天,都得抓一隻紅公雞挨著我睡覺,第二天公雞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我終於恢複了神智,不過對那漂亮女孩兒還是念念不忘,隻不過聽到爹娘說的一些事情,我感覺毛骨悚然,也就心生懼意,後來城隍廟那個方向也不敢走。
時間過得很快,這件事情我已經淡忘了。上完了高中,考上一所中流大學,家裏為我慶祝辦酒席,那天晚上我家來了很多親戚。農村有個大學生可是極其不易的事情,很多人以為上了大學就會當官兒,所以都提前來巴結我。
那時候我剛好十八歲,也就是在我生日那天舉辦的酒席,親戚朋友一見了我,都說要給我說媒,張家的老二丫頭長的可漂亮了,李家的大姑娘胸大屁股大,人又漂亮,還能生兒子。這些話搞得我無言以對。
沒想到老秀才來了,開門見山地說,他也要給我說媒親事,並且這親事我是必須得答應,當時我父母也跟著摻合,我說也成,不過得先讓我和對方見一麵。
誰知老秀才說不可,要等到喜事那天才能見麵,父母也說了,這姑娘絕對漂亮,叫我放心。當時獨立思想嚴重得很,怎麽說也不幹,後來事情鬧大了,父母說要是我不聽話,那就別認他們,自己有多遠走多遠。
我娘又是哭又是鬧的,還說我們村裏的某某某孫子都幾個了,人家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沒孫子抱的人,後來萬分無奈,我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第二天老秀才就來給我要了禮金,說去對方家裏商量親事,這段日子我不能踏出大門一步,還在我家門口栓了兩隻大黑狗,還有一隻大公雞,說他不在這些日子,要是大公雞打鳴,黑狗狂吠,就拿一條紅線拉在堂屋的門口。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反正那幾天裏,父母寸步不離地在我旁邊,上廁所他們也不讓我走,拿了夜壺給我,把我逼在房間裏,我一鬧他們就要跟我斷絕關係。
在一個月圓之夜,家門口的大公雞打鳴了,這是很不尋常的事情,公雞什麽時候打鳴,也不可能在大晚上打鳴,接著,村裏傳來了那些土狗歇斯底裏的狂吠,狗叫聲一直從村口,逐漸朝我家靠近,緊接著我家的兩條黑狗叫了。
就好像有人在門口一樣,狂吠還是一回事兒,甚至還一個勁兒的往屋裏退,那場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父母出去看的時候,我跟著去看了一眼,月光下,外麵連人影都沒有,可是兩大黑狗就是對著院子大門那個位置吼,就好像嗓子都要吐出來了一樣!
父母急了,當場把大門關上,接著拿了條紅線把大門給圍了一圈,又給老秀才打電話,老秀才說,用一碗清水在大門口灑一圈,圍住門檻,如果狗還叫的話,不要理會。
做完這些黑狗還是一個勁兒的狂吠,但是公雞沒再吱聲,爹叫我回屋去睡覺,今晚上不管聽見誰喊我,都不要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