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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多情自古空餘恨 好夢由來最易醒(2)

  話說薛蟠在家中一眾小廝及護衛的帶領下回到了那處二進的別院,還未進門,薛蟠隻瞧得這別院四周盡數站滿了人,足足有近三四十人。他們並未舉著火把,隻是各自頭戴鬥笠,仿若鬼魅一般倚在牆邊上,見到薛蟠一行人前來,隻是微微的瞥了一眼,然後訓練有素的讓開一條道路。


  “王亥兄弟,這些……這些是什麽人?”薛蟠急忙靠攏王亥,當即悄聲問道。王亥忌憚的看了一眼這群統一身著玄衣的人,當即掩飾道:“薛大爺莫慌,這些都是保護我家大爺的護衛。”


  薛蟠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再繼續多問。倘若不是那二進別院大門口有掛著大大的“王”字燈籠,他還以為又是被帶錯了路。


  “大爺,到家了!”張德輝微顫的聲音傳入了薛蟠的耳朵裏,薛蟠當即鬼叫一聲衝入了大門內,順道還命人趕緊把大門關起來。


  “快!我要立刻見到攸兄弟!”薛蟠一麵往後院走,一麵急命道,順帶著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有別的變故產生。自遊廊快步行至書房門口,卻是被王儀帶人攔了下來。


  “你敢攔我?”薛蟠瞪大眼睛,當即嗬斥道,就要往裏衝。


  “大人交代了,誰也不許靠近書房半步!”王儀高聲說道。


  “我看你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指派我。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和攸兄弟同出一族,就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誰和誰親還是另一回事呢。就算是你老子見了大爺我,也得恭敬的稱呼一聲薛大爺,不過才來了幾天,居然敢騎到我的頭上來了。”薛蟠指著王儀的鼻子大罵道。


  這王儀本就是個讀了幾年書的監生,屢試不中,且生的柔弱,加上又是個庶子,更加的不得姑蘇王家的器重,這才被他家的那老爺子當成一枚閑棋安插到王攸跟前做事。此刻他的臉色青白交加,抿著嘴唇,低著頭,半句話都是不敢說了。


  “給我讓開!”薛蟠上前將他一把抓住,然後猶如拎小雞一般推搡了開來,正要抬腳進去,隻聽得書房的門被人打開,跑出來的正是川兒。川兒瞧得滿臉怒色的薛蟠以及一旁如個鵪鶉的王儀,當即上前請安行禮道:“二位爺這是怎麽了?”


  薛蟠冷哼了一聲,甩了一下袖袍,大喇喇的說道:“你問他!”


  川兒見狀,忙對著薛蟠陪笑道:“薛大爺何必動氣,我家大爺此刻正和一位貴客在屋內商議公事,實在不好打擾。要不這樣,您二位爺先去正堂上喝茶等著,稍後小的乘機稟告一聲就是,如何?”


  “貴客?!”薛蟠一瞬間就想起了剛才門口的那三四十個黑色人影,這姑蘇府中能夠調動這般人馬的,可見此人影響力不小。當即按下心中疑問,轉身往自己所住的東麵廂房而去。


  待薛蟠走後,川兒來到王儀跟前,不失禮數的說道:“讓儀二爺受驚了,薛大爺性子較為衝動,還請您多多包涵。”


  王儀思忖了半刻,擺了擺手,吐了一句道:“無妨。”說罷,自去了正堂。雖然心中氣憤,可薛蟠的身份卻擺在那,他一個王家分支的庶子根本不敢得罪。川兒看著王儀的背影,臉上也是露出一抹鄙夷之色,然後又快步的回到書房,順便將大門再度合上。


  書房內,一約莫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正坐在太師椅上,悠哉的喝著杯中的熱茶,恍若剛才屋外的吵鬧聲根本就不會引起他的注意。此人衣衫齊整,隻是那雙細長的眼睛像是始終都睜不開,顎下深青色的胡茬子配上鼻梁處的一道傷疤給川兒的感覺是此人絕對是個不好惹的大人物。


  “讓掌櫃的見笑了!”王攸自屏風後麵換了身衣服走了出來,拱手笑著說道。


  “知道你要見我,所以我便來了!當然這也是規矩。”男子絲毫不介意的回道。


  “許先生說你去蟠香寺了。”王攸試探道,“對於這蟠香寺,我也是有所耳聞。聽人說這蟠香寺中種滿了梅花,不知是真是假?”


  “這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大人難道也不懂了?”男子平靜的說道。


  “嗬嗬。那看來是我被人騙了,原本我還打算過幾日也去那蟠香寺看看,順道踏雪尋梅!也不辜負了這江南的一番雪景!”王攸哈哈一笑。


  “大人還真是好興致。令尊大人現如今北上鎮邊,可您卻還有心思踏雪尋梅。”男子當即嗤笑道。


  “原來掌櫃的知道。”


  “京都雖說離江南有千裏之遙,可對於我等來說,這消息不過三日!”男子提醒道,同時也是在告誡王攸,你在江南的一言一行都會在三日後由專人記載呈送到宮裏的那張禦案之上。


  “看來掌櫃的便是您口中的這個專人了?”


  男子見王攸鎮定自若的樣子,心裏也收起了小瞧的心思,說道:“大人可以這麽認為。”


  “掌櫃的今日這般興師動眾,想必不僅僅是為了說要見我一麵吧,還是說因我自冬月十五日抵至金陵,即至今日臘月初五,二十日之內收納江南道各處的孝敬合計兩萬四千三百五十三兩四錢這個罪名,帶著手下過來將我逮捕歸案的?”王攸自然察覺得出眼前這個出身錦衣衛的男子對自己的輕視,誰讓自己這麽年輕呢。


  男子聽見兩萬四千多兩銀子的數目,也是被嚇了一跳,臉色難看的說道:“難怪上麵的人交代下來,說大人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呢。隻不過下官也奉勸大人一句,您很危險!”


  “不湊巧,我是個不喜歡立於危牆之下的人。”王攸自嘲的笑了笑,接著從袖口中掏將出一張黃紙,遞向男子,繼續道:“我想知道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你要是不清楚,看能不能幫我問問上麵的那些人。”


  男子並未接過,甚至連看都沒看,直言道:“朝廷眼下在等一筆銀子,而這筆銀子恰好此刻就在姑蘇府以北約莫一百六十裏處的金倉港。那裏現如今被揚州江南道水師提督陸構陸大人和金陵節度使王子勝王大人帶兵團團圍住,不得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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