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心始終信不過
齊夢楚手腳冰涼,呆呆地看了胡海好久好久。“叔叔,叔叔您這是什麽意思?”
胡海慢吞吞的靠做在椅子上:“賢侄,當年我胡家確實是受了你齊家的恩惠。不要說胡家,就算是說整個永州得了你齊家的好處也說得過去。隻是賢侄,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胡家和齊家,不一樣了。”
他意味深長,齊夢楚卻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當年齊家地位顯赫,那自然是人人追捧。如今齊家不行了,胡家卻如日中天。再用老眼光看胡家,就不合適了。
不等齊夢楚表態,小飯館已經安靜下來,齊夢楚下意識看去,發現小飯館已經坐滿了一個個人,男女老少都有。共同點是,身上靈氣波動劇烈,這是隨時準備出手了?
“叔叔這是恐嚇我了?”齊夢楚笑嘻嘻的,眼裏全是滄桑。“先生,我不過是來問一個是非曲直,為何胡家對我戒備竟然如此森嚴?自始至終,我從未說過一個字要求胡家如何如何,為何胡家反應這麽大,有些,過分了。”
胡海咀嚼著嘴裏的食物殘渣,胖胖的臉上全是冷漠。“我過分?齊公子,你來永州究竟是要做什麽,你自己比我清楚。抱歉的很,胡家對陛下一片忠心,無法相助公子了。”
趙玉琪拍案而起:“胡海,你過分了!我們來,不過是看看有沒有可能聯絡到故人,胡家不把自己當做故人,那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對付我們?過河拆橋,不過如此!”
或許是趙玉琪站起來快了一些,或許是因為那些人忠心護主了一些。趙玉琪才站起來,周圍的人一個個就放出了自己的聲勢出來。浩浩蕩蕩,延綿不絕。
又有無邊異象在眾人腦後出現,有的是飛天的仙女,有的是延綿的高山,有的是孤獨的劍客,有的是恢弘的宮殿。意象紛呈,說不出的可愛,看不完的異象。
趙玉琪臉色變了變,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
麻蛋,我們不過是一個蛻凡一個地象,何必弄得如此聲勢浩大?
趙玉琪地象二重,齊夢楚蛻凡六重。在座的最低蛻凡八重,最高地象四重以上。這哪裏是對付兩個小菜雞的陣仗?這是對付天象的陣仗。
胡海臉上露出一絲笑來:“正所謂獅子搏兔,尚用全力。兩位不會介意吧?”
齊夢楚冷靜的坐在原處,背後冷汗一滴滴的落下來。
“很好,胡先生做得很對。這當然是對的。胡先生究竟要我們做什麽呢?”
“據說,當初朝廷給的懸賞是良田二十萬,黃金一萬,以及,封爵……”
齊夢楚緊閉嘴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依然注視著胡海,半點驚慌都沒有。
胡海緩緩搖頭,歎口氣道:“我家,是義商,向來都是講究名聲的,這種不好的事情,我們怎麽會去做呢?我們當然不會去做。對吧?”
齊夢楚冷汗一滴滴的落下,一滴滴的被留在內衣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不錯!胡家當然是講義氣的,這一點,我們都知道。我們都明白。”齊夢楚一點都沒有不滿。“所以胡先生的意思是?”
胡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方才做的事情,損害了胡家的名譽,若是你就這麽走了,難免有人會說我們胡家忘恩負義,過河拆橋。這不好,很不好!”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他們沒有什麽區別,隻是他比他聰明多了。也不知道那人是誰?齊夢楚不吭聲。心裏卻一點點的涼了下去。
他已經做好戰死在這裏的準備了。
齊家對於齊夢楚來說,就是一個最大的背景。叫他自己去破壞自己的背景,怎麽可能?今天她齊夢楚對這些事情道歉,明天齊家的名聲就會掃地。不僅僅齊夢楚不好做人,就連那齊家的故人,也不好做人。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家都是這麽看的。
…………
胡家大院,胡琅躺在一個大躺椅上搖啊搖啊的,說不出的舒服。他麵前跪著兩個年輕人,一個是他長子,二十一歲,蛻凡三重的修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另一個,十六歲,蛻凡五重的修為。或許還可以拚一拚。
兩人都是麵色堅毅,跪在地上請胡琅善待齊夢楚,將叔叔和個個召喚回來。
“父親!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那咱們胡家還怎麽做人?以後還有誰會相信咱們?咱們若是不小心落難了,還有誰會幫咱們?”長子一臉急切,甚至帶上了激憤。
他不能理解,為何好好的情義,到了父親這裏就變了味道了呢?
胡琅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的眸子深處,是深切的悲哀。長子如此天真,將來胡家是不能指望他了!可惜,次子又是修煉天才,若是因為家務妨礙了他,自己心裏怎麽說得過去?
對於長子的威脅和不滿,他絲毫都不在意,一將功成萬骨枯。沒有一點狠心,怎麽能夠成就大事業?
十六歲的次子和長子不同,他沒有上來就說仁義什麽的,而是說的實際情況。
“爹爹,修士的世界和您不同。他們不會說什麽證據。隻要齊夢楚在我們家出事了,他們就一定會認為是因為我們胡家!而不是別的。爹爹,修士報複起來,可不會看是不是又無辜的,在他們看來,所有胡家的人,都該死!”
胡琅吃了一驚,連忙坐好:“這還講不講道理了?我們胡家今天的家業,都是咱們自己打出來的,和齊家有什麽關係?怎麽就要株連了呢?”
次子苦澀道:“爹爹,實力為尊啊!爹爹既然知道修士,知道江湖,又怎麽會不知道,江湖中人和官府中人做事是兩回事?官府做事講證據,講流程。對於江湖和修士來說,隻要公理正義在,他們是不會和咱們說這些的!若是江湖上的高人來,孩兒還能抵擋一二。可若是修士前來,爹爹,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