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就不是他們說的算了
第451章:就不是他們的算了
方遠看井邊大地三人不順眼,如果擱在以前上學的時候,已經不計後果的抄起酒瓶給他們開瓢了。
後來畢業工作,窮過,苦過,倒黴過,經受了社會的花式毒打,又跟著孫炎明那麽久。
尤其見到了那次在宇大酒店門口,趙高傑和馬誌明的對峙,方遠學到了很多,懂得了在不觸及自己的底線時,凡事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很多時候必須忍耐,真的因為這個原因動手打了井邊大地,麻煩的不隻是自己,還會連累孫炎明。
孫炎明剛剛升職區域經理,方遠可不願意他倒黴。
理智澆滅了方遠心中憤怒的火苗,隻能攥緊了拳頭坐在那裏默默不語。
大西有紀和王翻譯已經倒好了酒,滿臉笑容的分發下去,絲毫看不出來一點異樣。
“舉起酒杯。”老總董正誌端著二兩的玻璃酒杯站了起來,酒杯在空中劃過,示意所有人,“為了大家取得的優異業績,幹杯。”
所有人轟的一下全部起身附和,仰頭把杯中酒喝的一幹二淨。
方遠觀察著對麵的井邊大地三人,在老總董正誌麵前,他們和學生軍訓站軍姿一樣,腰板挺直,但是臉上的表情非常溫順認真,滿臉的認真一副聆聽教誨似的,好像剛才董正誌了什麽至理名言。
董正誌領了三個酒,算是宣布酒席正式開始,可是沒過多久,便起身由馬誌明陪著上頂樓大宴會廳,招呼其他的職員。
老板和營銷總監一走,正襟危坐的眾人終於放鬆了下來,宴會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
眾人扳著的老臉樂的全是笑容,話也敢大聲許多,關係好的職員勾肩搭背聊,甚至還有猜拳喝酒的,沒有了那麽多的忌憚。
挺直腰板的井邊大地也瞬間放輕鬆,懶洋洋的躺在高高的座椅靠背上,然後看向了大西輕咳一聲。
好像得到了暗號一樣,大西和王翻譯的目光轉移到了方遠這邊。
大西忽的站了起來,雙手端著酒杯朝向方遠,話未出口先重重的點頭,這才接著:“方經理您好,我是井邊經理的助理大西有紀,初次見麵,還請多多關照。”
完,不管方遠的反應,直接仰頭喝完,還把杯底亮給方遠看,證明自己喝的一滴不剩,非常有誠意。
這是要和自己喝酒啊,不過方遠對大西的做法非常不滿。
因為在方遠的老家,這樣找人喝酒壓根是逼著方遠碰杯,是很無禮的表現。
方遠現在是正弘車行的門店經理,正兒八經的基層領導,整個公司他了算,完全可以不甩井邊大地的助理,不給他這個麵子。
壞就壞在大西有紀是日本人,方遠當著這麽多正弘集團職員的麵,人家裝孫子找自己喝酒,如果自己不給麵子,會讓不知道實情的人誤會,覺得自己這個門店經理自大,狂妄,就太影響自己形象了。
為了不落下什麽把柄,方遠端起了酒杯向著大西有紀示意一下,二兩酒一飲而盡。
“方經理您好,我是井邊經理的翻譯王慶峰,初次見麵,還請多多關照。”大西有紀剛剛坐下,王翻譯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無論辭還是動作,簡直和大西有紀一模一樣,不等方遠有任何表示,也仰頭一飲而盡。
方遠跟著酒神孫炎明,酒仙宋國源,酒缸趙高傑也算是酒精鍛煉,知道了很多酒場上的套路,馬上明白了這倆子是商量好了似的,想要灌自己酒,並且預測自己喝了這杯,等會兒井邊大地也會找個由頭和自己碰一杯。
方遠平時為人處事並不死板,自己的麵子可以不要,在日本人麵前,華夏人的麵子打死也不能丟。
方遠本來可以不搭理翻譯王慶峰,不過為了爭一口氣,同時也好奇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準確,很痛快的又喝了一杯。
果然和方遠猜測的一樣,王慶峰剛剛坐下,井邊大地也站起了身,向方遠敬酒……
接下來,井邊大地三個人,你剛碰完酒,他碰。
還沒等方遠放下酒杯緩過勁來,另外一個又要求走一個。
不喝?
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他們雙手端著酒杯,死賴著不坐下。
為了不給華夏人丟臉,沒辦法了,方遠硬著頭皮,二兩的酒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沒過多久,方遠即使來的時候喝了葡萄糖,吃了牛肉,雖然遠遠沒有達到喝醉的地步,也是渾身酒氣有些反胃。
方遠一杯接一杯的喝茶醒酒,心裏泛起了嘀咕,這三個人擺明了要灌自己,雖然他們的酒量一般般,可架不住人多,再這樣喝下去,自己不用多久便倒了。
方遠瞥了眼滿臉壞笑的井邊大地,人家使壞,自己必須要反擊了。
井邊大地一直觀察著方遠的情況,試探出他的酒量比自己這邊任何一個都強,不過現在是車輪戰三個欺負一個,酒神來了也招架不住。
發覺方遠的額頭開始冒汗,身體開始打晃,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井邊大地給其他兩人使眼色,再加把勁灌他一陣,百分百能把他撂倒。
等到方遠喝醉了醜態百出,在同時麵前丟盡了人,方能出了自己心頭的惡氣。
想到這裏,井邊大地雙手端起了酒杯,對著方遠擠出了滿臉的笑容,非常恭敬的高舉過頭:“方經理,為了日華永遠友好,請您務必滿飲此杯。”
“為了華日友好,幹了。”方遠大大方方的也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甚至朝著井邊大地亮了亮杯底,證明自己全喝了。
這麽痛快?方遠豪爽的喝完酒,井邊反倒懵逼了,疑惑的看著剛用紙巾擦嘴的方遠,心中充滿了十萬個不解。
因為井邊認為按照正常人的邏輯,方遠此時應該百般推辭不敢喝酒了,可是他從容淡定的樣子根本不像喝多了,嘴角的笑容反倒讓井邊感覺方遠越喝越精神。
井邊一邊喝酒,一邊偷偷的觀察著方遠,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破綻,隻能鬱悶的坐下來。
“方經理,為了日華永遠友好,請您務必滿飲此杯。”大西有紀緊接著也站了起來,雙手端起了酒杯,對著方遠擠出了滿臉的笑容,非常恭敬的高舉過頭。
方遠這次連客套話都懶得了,直接端起了酒杯喝完,朝著大西有紀亮酒杯的同時,等著對方也把酒喝完。
又是連幹兩杯,方遠的精神狀態非常好,這次連大西有紀同樣發覺出了不同,不解的看向了井邊大地,兩人一臉的懵逼。
方遠剛剛喝了口茶水喘口氣,王慶峰笑嗬嗬的端起了酒杯,:“方經理,為了日華永遠友好,請您務必滿飲此杯。”
方遠這次沒有端起酒杯,隻是冷冷的盯著王慶峰,露出了鄙視的笑容問道:“王翻譯,你是華夏人還是日本人?”
“華夏人啊。”王慶峰愣了,不知道他找方遠喝酒,和自己是哪國人有什麽關係。
“你還知道你是華夏人?”方遠一拍桌子,怒吼起來,“你是華夏人,你跟勞資為了華日友好幹杯?”
旁邊的人開始時沒有注意到這點,現在方遠把話挑明了,劉成文等人忽然意識到了,王慶峰是華夏人,卻要代表日本和方遠喝酒,先不人家讓不讓王慶峰代表,最起碼現在王慶峰的行為就有些數典忘祖了。
旁邊眾人沒有像方遠這樣不留情麵,他們即使沒有出聲質問王慶峰,王慶峰也感到了大家眼中的寒光,如同鋼刀般在自己身上刮來刮去。
王慶峰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尷尬的站在原地衝著方遠傻笑,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翻譯,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方遠表現的很大度,反倒幫王慶峰好話,“你自己罰酒三杯,我就代表大家原諒你了。”
自罰三杯便能躲過一劫,王慶峰當然願意了,他連喝三杯之後,激動的差點跪下來抱著方遠的腿表示感謝。
三杯酒就是六兩,王慶峰本來已經喝了不少,現在又是六兩酒下肚,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打晃,腦袋發暈,看誰都是三個腦袋。
王慶峰明顯喝多了,還被方遠打亂了計劃,這個蠢貨盡壞事,井邊大地氣的恨不得過去抽他一個大嘴巴子,然後再踹一腳。
王慶峰不爭氣,井邊大地和大西有紀加大了火力,死纏爛打繼續和方遠拚酒。
又大戰了幾個回合,方遠不但絲毫不怵,依舊麵不改色的站著反而越喝越精神。
相比之下,井邊大地三人就有些慘不忍睹了。
井邊大地額頭直冒冷汗,大西有紀是心肝撲通撲通狂跳,血氣上湧,腦袋暈暈乎乎的有些迷糊。
王慶峰最慘,他的身體不住的搖晃,低著腦袋不話,但是他藏在桌子下麵的雙手因為握的太緊,導致青筋暴起,裸露在外的手臂泛著蒼白,這是血液供應不足的表現,如果不是拚死命忍住,王慶峰有可能立馬就要吐出來。
方遠以一己之力把井邊大地三人喝成了這個熊樣,十幾杯不倒,還越戰越勇,劉成文等人簡直驚訝壞了。
劉成文坐在椅子上仰視著站立的方遠,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偶像。
但是劉成文離著方遠最近,很快發現了他的異常,那就是每喝一杯酒,必定用紙巾擦嘴或者用白瓷杯喝水。
隻要是方遠擦過的紙巾,馬上變成濕漉漉的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
他用過的喝過水的白瓷杯,裏麵的水不少反而增多。
這陣酒喝下來,方遠的腳下丟滿了濕紙巾,換了好幾個白瓷杯。
沒有人是傻子,劉成文在一刹那間明白了方遠千杯不醉的秘密,那就是方遠壓根沒有喝一口酒,全吐在了紙巾上或者白瓷杯裏麵了。
同時劉成文的心裏咯噔一下,目光重新聚焦到了方遠臉上。
在總部大會議時,劉成文覺得方遠業績好,銷售能力棒,長相帥氣,為人和善,話好聽。
劉成文有心結交方遠,這才死纏著跟他在一起。
通過喝酒作弊這件事,劉成文覺得後背冷颼颼的,原來把方遠惹毛了,他可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
和方遠做朋友百分百沒事,得罪了他,有的是手段修理人。
不是個老好人,還壞壞的,是個做大事的,這是劉成文對方遠的評價,反倒更願意和他親近了。
劉成文本來就對井邊大地三人車輪戰方遠不滿,他幫不上忙,也不願意給方遠出頭,當然更不會冒著得罪方遠的後果,站出來揭穿他了。
劉成文憐憫的看向了井邊大地,心想方遠這子作弊,你們三個一起上也白搭,喝死你們。
井邊大地三人喝的差點崩潰,方遠沒打算繞過了他們,拿過了一瓶飛茅台,示威似的衝著井邊三人晃了晃,然後倒滿了麵前的酒杯,開始主動出擊。
還喝?
大西有紀盯著閃亮晶瑩的白酒瞬時瞪大了雙眼,一股酒氣直衝喉嚨,臉上難受的直冒冷汗。
劉成文發現了大西有紀的異樣,明白他喝的差不多了,再喝絕壁的會吐的一塌糊塗。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方遠,用眼神詢問他難道還接著喝?
當然接著幹他們了。
事,是井邊大地三人挑起來的,但是什麽時候結束,怎麽結束,就不是他們的算了。
方遠手握酒瓶,不依不饒的站著,態度很強硬,擺在井邊大地三人麵前隻有兩條路:要麽現在道歉討饒認輸,要麽喝吐血,沒有第三個選擇。
麵對方遠威脅的眼神,日本人執拗認死理的脾氣顯露了出來,大西有紀抓起麵前的一杯白酒仰頭全喝了下去,瞬間臉色變得蒼白,滿腦袋的大汗,彎腰捂住胃部好像非常難受。
“大西,你怎麽了?”井邊大地臉色鐵青的惡狠狠瞪向方遠,抓住了屬下的胳膊詢問他的情況。
大西有紀的反應非常痛苦,他的臉色和霓虹燈似的,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短短的時間內轉換了好幾種顏色。
大西有紀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但是朝著方遠低吼著:“魂淡,當年皇軍怎麽沒把這群華夏人殺光?”
“哈哈哈。”井邊大地撲哧一聲樂了,扭頭看向了方遠,正想要嘲諷聽不懂日語的方遠等人,忽然間發現方遠和發狂了似的,抄起麵前的酒瓶直接跳上了碩大的餐桌。
酒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接著落到了大西有紀的腦袋上麵響起了哢嚓聲。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充斥著整個房間,鮮血從大西有紀頭頂嘩嘩的往下流淌,一眨眼間糊的滿臉都是和地獄裏爬出來的鬼一樣。
還沒等井邊大地反應過來,大西有紀已經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宴會廳裏的人全部看到站在餐桌上的方遠動手,井邊大地發飆似的手指向了方遠,正當他想要怒斥這種惡劣的行徑時,一團黑影從旁邊撲來,又是一道亮光在空中劃過,赫然是孫炎明握住的酒瓶砸向了井邊大地的腦袋。
“八嘎。”慘叫聲再次響起,井邊大地被砸的跌倒在地。
而這時孫炎明已經衝到了方遠麵前,滿臉迷茫的詢問他:“你怎麽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