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正麵交鋒
一次次的妥協之後,韓彩英遇到了越來越多的得寸進尺的人。因為人都是有惰性的,哪怕是流浪漢也是一樣。既然可以在一個人身上撈到好處,那麽好多的東西他們就不願意自己去爭取。不管是食物,或者是錢。
所以每次在韓彩英去打零工的時候,她的身後總會跟著那麽兩三個地痞無賴。的確,就跟正常社會裏的階層規則一樣。其實流浪漢的社會裏也存在著正義與邪惡的區分,如果說韓彩英是正義的那一行列的話,那麽這些地痞們就是邪惡那一行列的。
因為有他們的存在,所以韓彩英即便是去工作,也都是膽戰心驚的。因為隻要她一個不小心,一個疏忽,可能就會白白的工作好幾天。不管是偷也好,還是搶也好,那些人總有各種各樣的方法能夠讓韓彩英崩潰。
也許是最近比較頹廢的關係,所以那群人韓彩英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如此安靜的生活時間長了,韓彩英也就放鬆了警惕了。
可是生活在險惡的環境中,就像是弱肉強食的森林一樣。一個人一旦放鬆了警惕,就會引來一群的肉食動物。而那天韓彩英在領完工資之後,遇到的就是那樣幾個肉食動物。
他們大概已經跟蹤韓彩英很久了吧,同樣是無家可歸的人,同樣幹的是乞丐或者流浪漢的行當,可是那些人偏偏又比韓彩英少了那麽一些尊嚴。他們喜歡守株待兔,喜歡不勞而獲,他們認為那種感覺非常好。
很不幸的,韓彩英在那天成為了他們的跟蹤目標。其實在剛剛被跟蹤上的時候,韓彩英就已經發現他們了。所以她避免走胡同裏麵的小路,一直都往人多的大路上走。如果後麵那幾個人不走的話,韓彩英甚至準備再大路上呆上一天一晚上。
畢竟在人多的地方,安全感還是很足的。任憑那幾個人再壞,韓彩英也不認為他們會在大馬路上對自己怎麽樣。
可是她到底還是太天真了,如果她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他們或許真的不會怎麽樣。如果她現在用的不是藏恨霖的身體,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的話,或許他們也不會怎麽樣。可是偏偏她現在是一個流浪漢,而且還是一個看起來身材不太弱的流浪漢。這樣的一個人,是怎樣都不會得到人的同情的。
那麽不管是在人多的時候,還是在人少的時候,韓彩英都會非常容易的成為一個群體的攻擊對象。
所以那天在韓彩英自認為很安全的情況下,幾個人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他並不是第一次挨打,上次在葬禮上的時候她一樣是挨得這樣的打。然而這樣的毒打對於韓彩英來說其實是沒有什麽威懾力的。因為她還沒有跟藏恨霖的身體完全的契合,所以在身體感覺很疼痛的情況下,韓彩英的靈魂並不會感覺到一樣的疼痛。那疼痛的感覺或許很弱,或者根本就沒有。
在韓彩英看來,這是一種幸運,大概也是一種不幸吧。幸運的是韓彩英會很少的曆經疼痛,不幸的是哪怕自己真的有什麽重要器官被打中了,就要死了,她也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拯救自己。甚至是如果有人把她送進了醫院,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跟醫生描述到底自己是哪裏不舒服,不屬於自己的身體,就算是不舒服也感覺不確切。
於是在韓彩英自以為安全的環境中,後麵尾隨的三個人就那樣衝過來了。他們甚至沒有跟韓彩英說一句話,就直接將他按倒,然後搜韓彩英的褲兜。他們看到她把錢放在裏麵了,所以想要將錢找出來。
麵對突然的襲擊,韓彩英嚇壞了,她不停的喊著救命救命,希望過路的人能夠救救她。可是不管她怎樣去喊,怎樣起乞求,都沒有人理會她。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流浪漢們之間的一場鬥爭罷了,是遠離他們生活的。理會這樣的事情,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看客們自然不會去參與。
甚至和社會上其他的爭鬥不同,這次韓彩英所遭受的襲擊,幾乎連看客都是沒有的。大家本來就嫌棄流浪漢,如今流浪漢打起架來,他們自然也要避而遠之。所以呢,有些鄙視幾乎是骨子裏的,根本不能改變。而如果你非常不幸的做了那個被鄙視的人,就要麵臨著被拋棄的結局。
最終韓彩英的錢還是被搶走了,她的人也被打的遍體鱗傷。在韓彩英看來,這一切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在那些人擦擦手掌準備走人的時候,韓彩英甚至在幻想自己明天要選擇哪一條道路去走,自己選擇哪一條道路才不會像這樣被人欺負。
可是偏偏,在那些人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另一件可怕的事情出現了。韓彩英先是看著那些人盯著自己的脖子閃閃發光,好像又看到什麽新的獵物一樣。明明自己的東西已經全都被他們給搶完了,韓彩英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什麽東西是值錢的。
忽然間,韓彩英感覺自己的脖子涼涼的。她的心裏一驚,好像猜到發生什麽事情了。她驚恐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久違的那條寶石項鏈竟然回來了。她低頭一看,發現果然是宋老太送給她的那條藍寶石項鏈。隻是此時那寶石已經不再是紅色,而是散發出紅色的光芒,那光芒看上去手如此的耀眼,好像要吞噬一切一樣。
那群人隻是想著去搶韓彩英的東西了,哪裏想過他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是不是一開始就有的。隻是這條項鏈實在是太吸引人了,晶瑩剔透的成色,漂亮的紅光,光是看看他們就知道,這項鏈肯定是價值不凡。
一般來說,人對這樣的東西都帶著一些崇拜感。比如小偷們會去偷一條珍珠項鏈,但是並不敢去偷一條鑽石項鏈。因為他們知道兩條項鏈的價值,也知道不同價值的項鏈帶給他們的不同後果。所以在這個圈子裏麵呆得久了,學會的東西也就越多。
如果這條項鏈是戴在一個有錢人的身上,他們肯定不敢偷。如果這項鏈是戴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那麽到底偷不偷還要看他們的斟酌和打算。可是現在呢,這麽漂亮的項鏈竟然戴在了韓彩英的脖子上。
他們有些動心了,既然東西了,那麽就要想辦法得到手一樣。他們簡單的商量了幾句,就準備再次撲上去將韓彩英的寶石項鏈給取下來。可是在嚐試了好多次之後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這項鏈是拿不下來的。
人們有時候會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想法,就是所謂的得不到就毀掉。因為自己得不到,所以也不讓別人擁有,這是一種非常自私的想法,而這種想法在流浪漢們中間也同樣的存在。
在嚐試了好幾次發現韓彩英的項鏈根本沒有辦法拿下來之後,那些流浪漢們惱羞成怒了。他們將韓彩英拖到角落裏,然後找來了石塊,狠命的將石塊往韓彩英的項鏈上麵砸。而那項鏈正好是在韓彩英胸口的位置,照著他們的那個力度砸下去,韓彩英肯定會沒命的。
韓彩英想要反抗卻不知道該如何反抗,然後就在那群流浪漢們在她的項鏈上砸了兩下之後,閉上眼睛的韓彩英驚奇的發現竟然沒有動靜了。她試著睜開眼睛,卻看到了她此生都不會見到的一幅恐怖的畫麵。
原來那幾個人不是走了,也不是突然仁慈了,而是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了。他們正呆呆的站在韓彩英的前麵,然後每個人都擺出了一種詭異而奇特的姿勢。韓彩英看著他們的麵色一點一點的變得蠟黃蒼白,然後徹底的失去色彩,原來她胸口的項鏈正在吸收那幾個人的生命力。就像當時吸收藏恨霖的生命力一樣,那幾個人不知道碰到了項鏈的什麽地方,那項鏈竟然忽然之間爆發了。
雖然項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在幫助自己,但是韓彩英還是感覺非常的害怕。這是一種被強製性的安在她身上的殺人的感覺,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她絕望的看著自己身上的項鏈吸幹了那三個人生命力,然後看著那三個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在韓彩英最終發現那幾個人很可能已經死了的時候,她竟然非常想要尖叫。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看鬼片的感覺一樣,雖然那些鬼都在電視裏麵,可是卻總能被嚇到。就像正在發生的事情,雖然最後受傷的不是她,可是韓彩英卻產生了一種比被害者還要害怕的感覺。她想要控製自己的這種膽怯和懦弱,卻發現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控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