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高處不勝寒啊！
皇甫默又幹嘔了幾下，什麽也沒吐出來，抓起手邊的布就開始擦嘴，也沒有發現那是白子雪的衣袖。
待皇甫默擦完，白子雪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留下一句“我先回去換件衣服。”就蹭蹭的跑了。
留下軒轅清無奈的看著晃晃悠悠的皇甫默。
此時皇甫默痛痛快快的吐了一回，在冷風中站了一會變得有些清醒，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人，詫異的道：“軒轅清？咦？不是白子雪嗎？”
“他被你趕跑了。”軒轅清說道。
“我？我有嗎？”皇甫默很是不解，怎麽想也想不起剛剛做了些什麽，索性不想了，跑到軒轅清跟前笑道：“我還要喝酒！”
看到她眼巴巴看著他的模樣，軒轅清就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發，聲音變得柔和，“今晚喝了不少了，別再喝了。”
“不要嘛！我就要喝！”皇甫默撅著嘴搖著他的手臂。
軒轅清失笑，沒想到她喝多了竟是這般可愛模樣。
“好，那今晚就讓你喝個痛快！”
“你真好！”皇甫默一時興奮點起腳尖就在他臉上輕啄了一口。
軒轅清愣了一下，看著她笑的眼睛都在發亮，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不禁也跟著笑了。
“追風！追影！去拿兩壇好酒！放到前麵的亭子裏！”
“你在和誰說話？”皇甫默看了看空蕩蕩的禦花園，連個鬼影都沒看到，更別說人影了！
“追風和追影，明天你就會和他們認識了。”軒轅清看著她輕笑，指著前麵道：“我們去那個亭子裏。”
皇甫默撓了撓頭，不明所以，見他向前走去，也便跟了上去。
這裏離那個亭子沒多遠的距離，走了沒一會就到了，軒轅清扶著皇甫默上了台階，她一眼就看到了石桌上擺著的兩壇酒，還整齊的放著兩個酒杯。
“哇！追風和追影辦事也太有效率了！”皇甫默走過去，毫不客氣的拆了酒封，倒滿了兩個杯子，遞給軒轅清一個。
軒轅清坐到石凳上接過酒杯，並不著急喝，在手中晃了晃杯子，看著波光粼粼的瓊液出神。
而皇甫默早已一口氣喝了好幾杯，正大呼過癮，見軒轅清端著酒杯裝深沉，不禁說道：“你看什麽呢？難不成你能把那酒杯看出朵花來？”
軒轅清看了她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這才是大丈夫嘛！如今總算知道為什麽一定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這樣才痛快！”皇甫默又喝了一杯，開始打量這杯子是不是有點小……直接端著酒壇喝是不是更氣派一點……
軒轅清自行倒滿了酒，拿在手中看著微微蹙眉的她，問道：“你以前也這麽喝酒嗎？”
皇甫默下意識的點點頭，覺得還是拿杯子喝比較好，至少還算雅觀，便伸手去拿杯子，邊說道：“想當初我一個人喝趴兩個！那是……”
說著說著覺得有些不對，抬眼瞧見軒轅清深邃如同幽井般的墨眸正盯著她看，心中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這皇甫默一個大家閨秀大家小姐哪裏會喝酒啊！她這不自找的麽！
難不成她真喝高了？腦袋也變傻了？
皇甫默閃躲開他的目光，繼續喝著自己的酒，涼涼的瓊液卻怎麽也壓不住心底的煩躁和驚慌。
過了半晌，也聽不見軒轅清那邊有動靜，抬頭看向他，隻見他正微微仰著頭看著掛在夜空中的那彎月牙。
如今是八月十五已過，正月十五還未到來，月亮是半圓不圓的形態，皇甫默也抬頭看著。
她發現古代沒有絲毫環境汙染的月亮似乎要更加皎潔，更加明亮，看著看著，不禁入了迷。
還記得以前每年的八月十五都是和陌寒小沫在一起過的，她和小沫都會做滿滿一桌子的菜，吃完飯後一邊看月亮一邊吃月餅，聽陌寒講嫦娥的故事……
“嫦娥……她還好嗎……”皇甫默托著下巴仰望月亮，喃喃道。
軒轅清隻聽清隻言片語，轉頭看向她，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嫦娥啊……講講嫦娥的故事吧……我想聽了。”皇甫默沒有動作，依舊看著那彎殘月。
“嫦娥……是誰？”軒轅清不解的問道。
皇甫默訝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想到這是架空的朝代，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東西沒聽過也是正常，她便一邊飲酒一邊賞月同他講起了嫦娥奔月。
“就這樣，嫦娥被逼無奈把兩顆仙丹都吞了下去，她便升了天，與月兔住在那冷清的月宮裏，同後羿兩地相隔……”皇甫默講完，軒轅清也聽的入了神。
軒轅清回味了半晌，才說道：“從來沒人給我講過故事……你是第一個。”
皇甫默看著他嘴角溢出的笑意，愣了愣，隨即釋然，道：“是啊，你自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要做人上人，萬人之上的你，有誰敢給你講故事聽……”
軒轅清不語。
皇甫默輕嘬一口酒，感歎道：“高處不勝寒啊！嫦娥是這般，你也是這般。”
“天注定，有什麽辦法。”軒轅清從未像如今這般討厭過嫌棄過那個位置。
皇甫默自己一人已經喝空了一壇酒，腦袋又開始有些暈乎乎的，她甩了甩頭，這時正好有陣涼風吹過，頓時清爽了不少。
“頭暈了嗎？我帶你回去吧。”軒轅清看她的眼眸都有些朦朧了，不禁問道。
“我沒事，我想唱歌了……可以唱嗎？”皇甫默歪著頭問道。
“當然可以。”軒轅清笑著回道，“其實一直想說你唱歌很好聽的。”
皇甫默自豪的笑了笑，現代的歌自然比古代的要好聽，古代的曲子都是五個音律，宮、商、角、徵、羽，曲子雖然不難聽，但總歸比不上現代的七個音律。
她站起身看了看，見涼亭下有塊空地，便顛顛的跑了下去，撫了撫自己袖子說道：“順便再跳個舞怎麽樣？”
軒轅清淡笑不語，看著有月光傾灑在她的肩頭，麵頰，似乎在她那白皙的臉上蒙上了一層輕紗，顯得更加柔美。
皇甫默抬腕輕挽花，柔聲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頓了頓，踮腳旋轉，衣衫翻飛。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