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蘇明禹的注目之下,他進入病房。
蘇明禹側眸望著大搖大擺走進病房的夏海峰,忽然想到薑南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一旦夏海峰認定你跟這件事有關,那麽他會鍥而不舍的一直追著你,直到你精疲力盡,直到你再也沒有力氣跟他抗衡,那麽便是他下手的時候。”
蘇明禹眉峰微不可查的皺了起來,夏海峰是個危險的人物,但也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隻不過此時的夏海峰已經將他當做嫌疑人來看待,就算他想證明自己,也得有證據證明他跟夏海峰要查的案子沒有一點關係,然而,現實並不由他來主宰,他要做的便是要抓獲那個真正的幕後黑手,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徹底的擺脫被監視。
蘇明禹扭頭看了眼那關閉的病房門,沒有去聽他們之間說什麽,邁著大步離開,就在他進入電梯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到是薑南打來的,他抬手滑下接聽鍵,然後進入電梯。
“喂?”
“老大,”薑南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我已經查到當年那個作證的目擊者的老家,我現在就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不過,他們已經在十年前就搬家了。”
蘇明禹眉峰一皺,說:“沒有任何人知曉他們的去處?”
“問了,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去哪了,不夠有一點可以證明的是,當年在他們做完證之後,倒是有人曾經來找過這一家人,你一定不知道找他們的人是誰。”
“說重點。”
“其實這個人你認識。”
蘇明禹眉頭擰的更狠了,他猶豫一會兒,才從嘴裏輕聲說出一個字:“秦?”
“正是,”薑南抽了一口涼氣,說:“本來這件事情過去那麽多年,按理說目擊證人家裏的鄰居根本記不得這件事,可偏偏他們就記得了,原因是那個人一定經常出現在電視上,一定有著特殊的身份地位,否則根本不可能有這麽深的記憶。”
蘇明禹沉默,腦子在飛速旋轉,一邊在斟酌薑南得到的消息有幾分可信度,一邊在思考,那個人真的是秦剛?
秦剛可是他父母的老朋友了,包括在他父母剛剛去世的那些年裏,秦家沒少照顧他,依照他對人的觀察,怎麽都不可能覺得秦剛是他的仇人。
所以,薑南得到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
可是,如果連薑南費盡力氣查到的消息都不是真的,那還有什麽是真的呢?
蘇明禹道:“有沒有可能,那一家人其實並不在了?”
“有這個可能,”薑南說:“其實我也懷疑了,隻不過我沒你想的那麽悲觀,我還是希望他們還在的。”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們很有可能發生意外死亡了。
因為,倘若這件事情真的是秦剛做的,那麽依照秦剛的身份跟地位,根本不會允許有超出他掌控的事情發生。
“查下秦孝芮跟秦孝芸這段時間在做什麽?”
蘇明禹吩咐完之後,掛斷電話,他邁著大步離開醫院,而在他身後不遠,有一個人一直在跟蹤他,蘇明禹對此卻絲毫不知。
且說夏海峰進入病房,看到臉色比之前紅潤許多的陳末,故意揶揄道:“蘇明禹一回來,你就一臉甜蜜幸福的樣子,不知道我還是條單身狗麽,就這麽暴擊我,有考慮過我的心裏承受能力嗎?”
如果李誌江在這裏的話,聽到夏海峰這麽說,一定崩潰的吐出一口老血,他家大表哥也忒不要臉了,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
陳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她,說:“夏隊長,其實你人很好,如果你有心的話,其實有好多人都願意嫁給你的。”
“這倒是實話。”
“所以,夏隊長是曾經被女孩子傷過,才不敢談戀愛的?”
夏海峰白了她一眼,說:“本隊長玉樹臨風,怎麽像是被人傷害過的人?”
陳末笑笑,並不言語。
夏海峰道:“言歸正傳,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蘇懷海這件案子的。”
“有結果了嗎?”陳末有些緊張的看著他。
夏海峰眯起眼睛打量著陳末,說:“有結果是有結果,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末問:“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哪樣?”
“這麽說吧,”夏海峰拉過凳子坐在陳末麵前,說:“結果就是,在你睡覺的房間裏檢查到漏在地板縫裏的茶葉渣子,拿去化驗,裏麵剛好含有蘇懷海中毒的毒素成分,但是——”
這麽一轉折,陳末的心更加緊張了,夏海峰卻笑起來,說:“你別這麽緊張,但是後麵是個好消息,你家老爺子他命不該絕,老天覺得他可能人間的任務沒完成,又把他放回來了,所以,等老爺子完全清醒過來,說不定能洗脫你的清白。”
心理這一上一下的,陳末仿佛坐了趟過山車,這會兒各種複雜的情緒都凝聚在她心頭,她反而平靜下來,她對夏海峰說:“爺爺醒了是好事,隻不過……”
遲遲不見陳末說下句,夏海峰問:“隻不過什麽?”
陳末道:“我跟爺爺的緣分也不過如此,真要是查出來這件事是他身邊親近的人幹的,依照血緣關係,爺爺肯定是護著跟他關係匪淺的人,而我,”她盯著夏海峰一字一頓的說:“我就成了炮灰。”
夏海峰肯定的說:“不排除這個可能,所以,你要想辦法證明自己。”
陳末說:“我躺在醫院,怎麽能證明自己呢?”
夏海峰湊到陳末耳邊低語一番,然後說:“方法我已經告訴你了,怎麽做看你自己了。”
陳末蹙眉,直覺告訴她,這個辦法不行。
“你自己先思量思量吧,我還有案子要辦,先走一步,對了,你現在身體恢複了不少,倘若蘇明禹有心,會想辦法擔保你出去,但是他並未行使自己作為丈夫的權利,所以作為第一嫌疑人,你今天下午可能要被押回警局,所以就先委屈你幾天。”
陳末心中一頓,說:“我必須得去?”
“必須。”夏海峰言簡意賅的堵死了陳末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