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心尖一抖,連忙從蘇明禹懷裏鑽了出來,抱著床上的被子,說:“我今天睡沙發。”
不給蘇明禹機會,陳末迅速跑向外麵,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陳末心頭直跳,耳根發紅,這混蛋,還上癮來了。
望著空蕩蕩的懷抱,蘇明禹心裏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角,同時,他眸底浮過一抹陰沉,什麽時候陳末對他的影響力這麽大了,又什麽時候抱著那個女人睡覺,才能睡的踏實?
他,這是喜歡上陳末了?
驀然響起的震動聲拉回蘇明禹的思緒,他拿起床頭上手機,看到上麵顯示的號碼,滑下接聽鍵,一道溫柔的聲音自電話線那頭傳來,“明禹,我回來了。”
半晌,蘇明禹嗯了一聲,電話那頭又說:“聽說你結婚了,方便我去醫院見你嗎?”
蘇明禹道:“明天吧。”說完,他掛斷電話,眼睛盯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心中不知想著什麽。
陳末剛睡著,突然接到陳蒙蒙打來的電話,說鄭美芝摔倒了。
陳末心中一驚,從沙發上彈起來,連忙穿起鞋子,說:“我馬上回去。”
正要離開,想到該給蘇明禹打個招呼,正準備敲門時,想來那人應該睡了。
於是改為發信息:我有事回家一趟,明天白天再過來。她想了想,補了一句:晚安。
信息剛發出去,蘇明禹的手機傳來一道震動,看到陳末發來的消息,剛好外麵傳來關門的聲音。
陳末回到家裏,看到鄭美芝在沙發上坐著,陳蒙蒙在一旁揉著她摔傷的腳。
鄭美芝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整個人像是入定了一般。
陳末走進來問:“怎麽弄的?”
陳蒙蒙不滿的瞪了一眼她,說:“媽在洗手間裏摔倒的。”
陳末說:“媽,我送您去醫院吧。”
“媽不願意去。”
陳末接過陳蒙蒙手中的紅花油,說:“你明天還要上課,回房休息,我來吧。”
陳蒙蒙打了個嗬欠,站起來說:“行。”
陳末在手裏倒了點紅花油,幫鄭美芝揉腳時,看到她手裏抱著一個東西,她下意識抽過來看,那是一張泛黃的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有四五個年輕人,陳末還沒看清楚他們的長相,被鄭美芝一把奪走鎖在一旁的鐵盒子裏,“誰讓你看我的東西的?誰允許你看的?”
陳末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麽好,總是這樣,從小到大,鄭美芝跟她好好說話的次數一巴掌都能數的過來。
望著她將那張照片攥的老緊,愈發好奇照片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找個人嫁了吧,趙梓杭不要你,不代表別人不要你,你隔壁阿姨家的侄子就不錯,人家是電腦公司的高級工程司呢,明天安排見個麵,興許事就成了。”
陳末難得聽鄭美芝好言好語的跟她講話,結果講這個,沒等她表態,鄭美芝又接著說:“別老想當人家小三,年紀蹉跎大了,以後有你吃虧的。”
望著她語重心長的樣子,陳末心裏歎了一口氣,說:“我明白。”
“你明白啥?但凡你真的明白,趙梓杭也不會不要你!”
“.……”
第二天,鄭美芝腳上的腫消了不少,陳末正要出門被她叫住,“我已經跟你隔壁阿姨說好了,中午你們見個麵,有話好好聊,聽到沒有?”
陳末點頭,飛快的逃離家裏。
外麵秋高氣爽,大朵大朵的白雲占滿了整片天空,陽光透過雲層縫隙灑下來,給漸冷的城市披上一層溫暖。
陳末裹緊大衣,站在路邊打車去醫院。
出了電梯,望著請清冷冷的走廊,心裏莫名的浮現一抹壓抑。
她擰開病房門把手,正要往裏麵進時,聽到病房套間裏傳出一道聲音:“明禹,都說浮生一日,蜉蝣一生,咱們不過三個月沒見麵而已,怎麽感覺像是過了半生?”
陳末心尖一動,裏麵有人?
透過半開的套房門,陳末看到了裏麵的女人,女人擁有一張白淨清秀的麵孔,眼睛很大,五官看起來十分精致,身穿一套紅色大衣,咖啡色的卷發隨意披在肩上,給人一種古典美。
陳末心道真巧,她今天也穿了一件紅色大衣,她從未見過這名女子,並不知道這名女子同蘇明禹的關係。
坐在輪椅上的蘇明禹背對陳末坐在女子對麵,看不清楚他表情,他淡淡的聲音說道:“三個月可以發生很多事。”
“是啊,真的就應驗了張愛玲說的,有些人一轉身便是一生。”女子餘光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陳末,她唇畔輕輕一勾,突然蹲在蘇明禹麵前,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對著他吻了起來。
陳末心尖一窒,一股難言的晦澀從心底湧了出來,在看蘇明禹,他坐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
陳末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見陳末離開,秦孝芸眸底浮過一抹冷笑,她抬頭看向蘇明禹,溫柔如水的聲音說:“明禹,放過孝芮,好嗎?我答應你,會利用我能調動的一切資源,幫你坐穩蘇氏,也幫你查清楚你父母的死因。”
見蘇明禹不開口,秦孝芸又說:“你已經懲罰了她,現在精神出問題的她,對你能構成什麽威脅呢?讓秦家成為你堅實有力的後盾吧,就算全世界都反對你,我也會站在你麵前,反對全世界。”
蘇明禹盯著秦孝芸,眼底無一絲波瀾,秦孝芸拿捏不住他在想什麽,正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外麵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我說來的路上怎麽會遇到烏鴉,原來是告訴我你在這兒啊。”蘇寧萌尖銳且又毫不客氣的聲音砸在陳末耳朵中,她淡淡一笑,說:“我來的路上倒是遇到了一隻喜鵲,它告訴我,今天一定有好事發生,原來是小姑姑來了。”
蘇寧萌不怒反笑,“你們當主持人的嘴就是會說,不過我不吃你那一套。”話音落,她湊到陳末耳畔低聲說:“聽說孝芸回來了,明禹慧眼識人,一定會更看清楚誰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陳末波瀾不驚的說:“把自己的未來寄托在男人身上,才是最愚蠢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