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深夜黑衣人
這血魔人竟對她下如此狠手。
雲沁驀然一聲長嘯,卻是放出了無相飛鳥,與良素二人立在那無相飛鳥之上。
一葉梅花車二話不說已然朝血魔人射出無數箭矢。
卻見那血魔人一雙漆黑的手亦抬起,卻見漫天裏竟燃起無數濃黑色色的煙霧,而箭矢遇見那煙霧竟被溶斷了。
雲沁麵色一變,手中的白練已然向血魔人襲去。
血魔人卻堪堪避開雲沁,竟一個躍身而起,驀然施放出一道濃得看不見人影的墨色煙霧,而那煙霧卻隻朝著良素而去。
良素見雲沁的箭矢都被這煙霧溶斷了,哪裏敢怠慢,卻是放出無數蠶王絲網,照著那煙霧便去。
蠶王絲網極密實,且良素手中的千絲戒依舊在密密地施放著,不知道多少層蠶王絲網放出去,才將那煙霧團團攏住。
然,卻聽見那血魔人怪笑了一聲,手中忽地生出一把黑色的匕首,血魔人執了那匕首便照著良素砍去。
雲沁立時調轉了無相飛鳥,手中的白練結結實實朝血魔人拍去。
血魔人手中的匕首被拍掉了,那匕首紮在林間的地上,方圓數丈的樹木竟悉數枯死了。
雲沁與良素麵上同時一凜,這匕首竟如此之毒!
雲沁眼眸微微一收,這血魔人每一次的致命招數都是衝著良素去的。
“良素,你站我身後。”雲沁淡淡道。
良素如何看不出來,這血魔人分明就想要她的命,良素郎朗一笑道:“我不,我不站你身後,我要與你一起打他!”
雲沁聽了,唇角微微一翹。
卻聽見天地間鏗鏘聲響,整整十六座一葉梅花車一個瞬間便將血魔人團團圍住。
血魔人一驚,驀然後退了數步,忽地,竟以極快地速度禦風而起。
“他要逃。”良素叫道。
雲沁更快,無相飛鳥隻一個瞬間便到了血魔人跟前。
然,卻見血魔人身影一晃,竟飄飄忽忽落了下去。
雲沁與良素不解,待跟著下去細看時,才發覺這竟是一件黑色衣衫,而血魔人早不知所蹤。
血魔人竟在二人眼皮子底下遁走了。
“這血魔人的修為竟如此高?”良素蹙了眉尖。
良素元嬰圓滿修為,雲沁大乘圓滿修為,二人聯手之下,血魔人竟能遁走得無聲無息。
“他的修為……很奇怪……”雲沁亦蹙了眉尖,道:“竟看不出是什麽修為。”
雲沁這般一說,良素回想起來便覺著雲沁說得極有禮,這血魔人的修為,厲害時施放那毒物,竟能將一葉梅花車射出的箭矢溶斷,而剛才,見到一葉梅花車,他卻遁走了。
“還有,此人對你下的全是殺手。”雲沁的眉尖蹙得更緊了,隻看著良素,眼中全是擔憂。
適才,那血魔人的每一招都是衝著良素去的。
從一開始悄無聲息在良素站立的位置下劇毒,到後麵那劇毒的匕首,血魔人每一回的目標都是良素。
“莫不是看我修為低些,好欺負?”良素苦笑。
這血魔人,與她素昧平生,為何卻屢屢朝她下狠手?
隻是二人這一回未能逮著血魔人,卻打草驚蛇了,自這一回,每一回血魔人再出沒,小心了許多,雲沁幾回設下陷阱竟都被他躲了過去。
而附近修仙部族中越來越多人被血魔人咬,或被取走修為,或被咬後失去心智,更有一些竟被吸去全身的血,情形卻是越來越糟。
這一夜,良素、良謙、良俏、雲沁幾人又商議了一些法子,卻最終也沒有個定論。良素悻悻然回了房間,想了一陣子,便開始例行的修煉。
自她結嬰圓滿後,終於能每回都及時喚出破針,打起架來輕鬆了不少。隻是,到底因她還不及大乘,每回破針能施為的時間卻極短,一招致命後便又要休息一陣子。
故而良素如今修煉起來也格外勤謹了,這一晚,她將“霓裳九針”的功法運行了數百個大周天後,卻忽而入了冥想之地。
修仙之人一旦入了冥想境地,一時半會兒卻是出不來,亦察覺不到身周的情形,故而,一般預備要入冥想境地,修士都會布下重重結界護衛自己。
然這一回良素卻是意外入了冥想境地,一切都來不及準備。
良素這一回入的冥想之地也極為蹊蹺,在冥想境地中,卻是破針帶著她遨遊了一番,忽而破針對她道:“良素,你幾時用我再製仙衣?我的修為終究是要製仙衣方能提升的。”
良素卻是一愣,此事她亦甚為苦惱,破針製出來的必是魔界仙衣,而如今魔血之毒肆虐,尚不清楚是何人驅動了魔血之毒,但必定與魔界脫不開幹係。
此時,她若製出魔界仙衣,怕是要引起軒然大波。
“良素,能不能答應我,待你大乘了,定要再製仙衣?”破針立在良素跟前,竟是用了乞求的口吻。
破針那般桀驁不馴的性子,幾時這般求過她?
最重要的是,若不製仙衣,破針如何升階?
且,良素自己何嚐不是手癢得很?
良素情不自禁地便應道:“好,待我大乘之後,必定再製仙衣。”
惹事就惹事,遭人算計就算計,她良素這一路修仙之途走來,惹的事還少嗎?遭的算計還少嗎?若是一直不能製仙衣,何等憋屈,又何等委屈了破針,這事良素不幹。
破針聽了這話,立時躍起來轉了一圈,道:“好,一言為定,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
“嗯,就這麽說好了!”良素應下了破針。
忽地卻想起兩個人來。
這輩子叮囑過她不要暴露能製魔界仙衣之事的,唯有兩人。
一人是娘親,瑤山聖母,愛女心切的娘親最怕的是良素有任何閃失,昔年在魔界殷殷叮囑了良素不可將此事泄露。
還有一人是莒生。
想起莒生,良素的心頭驀然一撞,昔年他那般不喜她做魔界仙衣,他擔憂她的安危,更看不上魔界之人,他說,魔界之人修魔不需經心劫一途,修魔不修心,他們不配擁有仙衣。
良素想到這些,心頭卻是越來越緊,在冥想境地中忽而便迷了眼。
眼前再看不見破針,看不見仙途,冥想境地中竟生出一片迷茫,迷茫之間是灰色的,亦是空無的。
良素不知該如何走出去。
若此刻莒生在,必會告訴良素,此刻她曆經的正是心劫。
完全沉浸在心境迷亂中的良素絲毫未察覺,此刻,她的身旁站著一個人。
一個全身著黑衣之人,就這般靜靜立在良素身旁,一雙眼眸一錯不錯地看著良素。
忽地,身著黑衣之人卻俯下身來,在良素耳畔輕輕說了一句什麽。
陷入迷境中的良素忽地一個激靈,麵前的迷境竟消失了,破針又在跟前等著她,良素嘴裏卻喃喃著一句話,待她轉頭想要看一看是誰人對她說的這話,卻隻見到一個漆黑的身影自窗口躍出。
良素心中一緊,誰人?良素立時便追了上去。
然,那黑衣人行動卻極快,良素追了一程,竟沒能追上,但良素卻自背影看出,那黑衣人分明便是血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