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果然是一妖孽
回到禪院後，李長風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
望著這座自己居住了整整六十年的禪院，李長風心中感慨頗多，“終於要離開了，六十載光陰匆匆即逝，還真有些不舍啊……”
半晌，李長風才終於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氣，直接騰空而起，離開了佛光寺……
不過，李長風飛出沒多遠便降落了下去。
既是要入紅塵中曆練，自然沒必要飛遁而行，行萬裏之路，看遍這世間百態，才是紅塵曆練的意義所在。
……
五日之後，濱水河畔。
一名看上去約莫三十許的灰衣僧人不疾不徐的緩步前行，這灰衣僧人自然便是離開佛光寺的李長風。
這裏已是大月國邊境，過了此河，再往前不過二十裏便是滄州三大王朝之一的‘大齊王朝’疆土。
李長風之前便知這滄州地處邊陲，乃是荒僻之地，整個滄州也就唯有三大王朝內有著通玄境的人物存在。
是以，他便想先去這三大王朝走一走，看一看。
至於之後，李長風卻是打算前往那傳聞中遍地是通玄者的修行聖地——東土中州！
“此處果然是邊境，人煙稀少，一路行來，竟是未見幾個行人。看來貧僧要渡過此河，隻能直接淩空飛渡了……”
李長風低聲自語著，目光掃過前方，卻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一渡口，一艘小舟綁在渡口的木樁上。
而在那渡口一側，還有一間低矮破舊的木屋。
“咦……”
李長風忽然輕咦了一聲，神情微怔，望著那木屋，依稀可見屋前似有一佝僂老翁正在侍弄著一張漁網。
稍稍遲疑後，李長風朝那木屋走了過去。
“阿彌陀佛，這位老人家，請問這渡口的小舟可是老人家你的？”李長風微微一禮，客氣的開口問道。
那老翁抬頭看了李長風一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開口道：“是老朽的。這位小師父問此，可是要渡河？”
李長風微微點頭：“不錯，貧僧的確是想要渡河。可是這渡口卻並未看到有其他的船夫擺渡，若是老人家方便的話，不知可否渡貧僧到那彼岸去？”
老翁仔細打量了李長風一番，說道：“渡小師父到那河對岸去，本隻是小事一樁。但……”
老翁似有些欲言又止。
“但什麽？老人家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頓了頓，李長風又道：“老人家請放心，貧僧雖為出家之人，不過卻也不會平白讓老人家你渡貧僧去對岸的，這點碎銀子，權當是給老人家的辛苦費了。”
說著，李長風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小塊碎銀遞了過去。
那老翁看了看麵前的銀子，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滿口的黃牙，趕緊接過銀子，隨後才道：“小師父，別怪老朽沒提醒你，前些時日這河中可是接連出了事的。”
“原先這渡口有好些個船夫在此擺渡，但皆在河心遇到了暗流漩渦，被卷了進去，屍骨無存。眾人皆言，這河中有妖怪作祟。”
“其他的那些船夫都不敢繼續在此擺渡，紛紛逃離了。隻有老朽孤苦無依，靠著在這河岸邊撒網捕魚勉強能有一口吃食。”
“小師父你若執意要渡河，老朽也不介意冒險一次，送你過去。左右老朽已半截入土，早就看淡生死。”
“當然，若小師父你懼了，不想再渡河，那老朽可是不退還你這銀子的。”
那老翁一副市井模樣，似乎生怕李長風反悔，索回那塊碎銀。
李長風聞言，卻是一笑，看了看那老翁，道：“無妨，老人家盡管渡貧僧去那彼岸即可。”
“行吧，既然小師父你不怕，那便隨老朽來。”
老翁放下了手中的漁網，當即走向渡口，踏上了那艘小舟。
待李長風也上船後，老翁便擺著船蒿，慢悠悠的朝著對岸劃去……
隨著小舟漸至河心，這時，那老翁忽然開口問道：“小師父，不知你是哪座寶刹的僧人？這是要去大齊王朝麽？”
李長風微微一笑，道：“不錯。貧僧正是打算去大齊王朝見識一番。至於貧僧修行的寺廟……嗬嗬，不提也罷。隻是一微不足道的荒野小廟罷了。”
“這樣啊……”
老翁點點頭，隨即又道：“小師父，老朽曾聽聞，你們佛門中人都以度化眾生為己任，甚至佛祖還有舍身飼虎，割肉喂鷹之舉。”
“老朽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小師父可否應允？”
李長風聞言，看了看那老翁，隱隱約約有那麽幾分微不可覺的似笑非笑之意，淡淡道：“老人家所言倒是不假。”
“我佛門弟子的確是以度化眾生為己任。隻是不知老人家有何請？”
老翁露出了一抹笑容，道：“小師父，老朽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得成正果，就是不知道小師父願不願意度化老朽了。”
“哦？不知老人家想要貧僧怎麽度化？”
李長風不緊不慢道。
老翁笑容更加燦爛起來，說道：“很簡單，小師父隻需借一物與老朽便可。”
“不知是何物？”
李長風正色道。
“嗬嗬。”
老翁笑了笑，那張蒼老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詭異之色，道：“老朽想借小師父的一身精氣，不知小師父可否願意？”
“嗬……”
李長風笑了起來，看著那老翁，緩緩道：“原先貧僧隻是察覺有異，心有懷疑，便想試探一二，不想你這老翁果然是一妖孽！”
“貧僧所料不差的話，你方才所言的那些在這河心出事，被暗流漩渦卷走的那些船夫旅客等，當都是你所為吧？”
之前在發現這老翁的時候，李長風就隱約的察覺對方身上似有妖氣縈繞，隻是並不太確定，畢竟他從未見過真正的妖。
也無法篤定對方身上縈繞的那妖氣究竟是自身體內的，還是因為接觸了什麽妖邪之物沾染上的。
故而才特意進行了一番試探。
不過，那老翁被李長風說破身份後，似乎也並不在意，笑嗬嗬道：“不錯，老朽的確是妖！”
“隻可惜，你這小和尚現在已進退無路，還是乖乖的讓老朽吸幹你這一身精氣，免得徒受更多的痛苦！”